柳月母亲这种充满着个人感性倾向的论断,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逻辑性可言。其一,她对于自己女儿的印象基本局限于幼年时期,对于柳月成年期的印象也显得非常的片面,柳月如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她根本就不可能说得明白。 更何况,以那个犯罪集团的行为准则来看,他们应该不会滥杀与道德失衡人员相关的人员,不然李小晴和马玉树的父母都会双双遭殃。 其二,以目前的线索来看,柳月与潘青是男女朋友这一点已经被基本确定,两者处于予取予求的关系,又哪来的拐骗一说? “不要再这样恶意攻击月月的男朋友了。这么多年,我们亏欠月月太多,都是这家人帮我们照顾的月月,这份恩情,是我们亏欠他们的。 就算这家人曾经存在一些严重违背良心的举动,只要他们对月月还算过得去,我们也没有丝毫资格去指责。 另外,在场各位警察的判断,也更加倾向于这家人和月月一起失踪了。在结果未明之前,我们就不要继续胡思乱想了。” 柳月的父亲果然是高知人士,不仅心理承受能力强,在这种悲伤的氛围之下还依旧能够进行理性分析,确实非常的不容易。 想来柳月的父亲除了对柳月的要求比较高以外,给与柳月更多压力的,应该还是来自于她更加感性的母亲。 比较感性的人,更加在乎其他人对于自己的看法和感受,对于子女的期盼值也会更高一些,柳月光宗耀祖,成龙成凤的压力,恐怕大多来自于此。 太过于在意外在的评价,永远活在别人的评价之中,这样的敏感特性,在某些情况之下,确实是悲剧的开始。 对于自己老伴的这种劝告,柳月的母亲依旧是一副不依不饶、不肯放松的架势,这就让现场的氛围一度陷入到进退两难的紧迫局面之中。 “哎!你这幅固执的样子,估计就是月月不愿意与咱们相处的关键所在,就算月月偶尔回来过年,被你这样问东问西的,她也非常的不乐意。 我总算是想明白了,其实月月曾经就提及过这家人的事情,只是由于不清楚咱们的态度,所以言语之间就显得十分的含蓄。 外加上你看不得男方的一点不好,总是催促着月月找个好婆家,还总是说些什么“既然学不好,那就一定要嫁得好”的鬼话。 这样的直白言语,对于月月的伤害可想而知,这也是她会经常向我们报假地址的关键所在。 在月月看来,既然过得不好,那么就不要互相打扰了。 可就算过得再不好,我们又有什么好埋怨的呢?看看我们,又能好到哪里去呢? 还是那句话,一家人若是能够团团圆圆的,这便已经是天底下最大的幸福了。 老是想些什么出人头地的事情,若是真的不能成,再继续去强求,那不是魔怔了是什么?” 就像是在感叹人生一样,柳月的父亲也不在乎自己老伴的幽怨和固执了,絮絮叨叨的将一些事情给讲了出来。 听了自己老伴的话,柳月的母亲就像是找到了攻击对象一般,满腔的怨恨立马就找到了发泄的对象。 “什么对她好就行了?什么又叫对她好?我看月月就是糊涂! 好什么好啊?要是真好的话,家里的老人也不会跑到街上去碰瓷! 再说了,月月若不是瞎了眼,怎么会有如今的劫难?连自己家人的性命都保不住,还谈什么对她好? 我呸!” 老两口依靠在沙发上,已经有点要开始吵架拌嘴的趋势了,这就搞得曾雅言更加的手足无措了。由于不知道如何去劝说,也只能在一旁干着急,甚至还瞟了瞟身旁的第五正,一副求援的样子。 对于柳月父母此时所争论的东西,第五正并不感兴趣,因为所谓的碰瓷之争,其中的道理其实非常的简单。 敬老爱幼,尊重女性,这是基本的情理逻辑。 当你在见到有小孩、妇女、老人处于某个被侵害现场的时候,不管是非缘由,你都会基于这种情理逻辑,感性的偏向于更为弱势的小孩、妇女和老人。 这是道德价值观的基本内核,普通人对于这种现象的本能反应,也体现了社会整体道德价值观的一种基本态势。 但是光有这种情理逻辑是不够的,因为事情分对错,人分善恶。不管是老人、妇女还是小孩,其中都是有恶性存在的。 当我们基于一种情理逻辑拉开了两伙人的冲突,这个时候,情理逻辑就应该要停止了,开始进入到事理逻辑。 谁对谁错,要给出一个公平的结论,而不应该一味的偏向表面上的弱势群体,而忽略了真实被害人的内心感受。 一味的偏向表面上的弱势群体,只会让事理不分,人心不和,也是积累性别对立、年龄对立、长幼对立的根本原因。 可以说,情理逻辑是一个民族的良心,事理逻辑却是让这份良心能够良性循环下去的根本。若是赏罚不明,失德者便会恶意横行,守德者更会心灰意冷,世界必将会逐渐陷入到恶性循环之中。 回归到当前潘青家所存在的这起碰瓷事件,第五正更加倾向于潘青应该是一个始终陷入到感性逻辑之中的人。 也就是说,潘青所涉及的这起碰瓷案,是除去恶意碰瓷和记忆不清所导致的诬陷碰瓷,所存在的第三种碰瓷情况——因为极端维护自己的家人所产生的恶行碰瓷案件。 不管事实如何,也不管对方是否真的撞了人,只要家中的老人言明是被人给撞了,那么这种无条件维护家人的人,也会义无反顾的开始站队自己家人这边。 不管未来闹到什么程度,就算是鸡飞狗跳、民怨沸腾,这种人也不会有丝毫的悔改。 这种认亲不认理的行为,虽然在自己的亲友之中人缘会很好,但一般都会在外界留下恶名。 也正是因为潘青这种对于自己家人和朋友的无限护短,才会是柳月这种在家庭感情上有所缺失的人,能够青睐于他的关键所在。 或许正是因为这样的一种关系,在潘青被犯罪集团绑架的时候,柳月才会义无反顾的和他站在一起,甚至会产生一种共同赴死的壮烈情怀。 也就是说,当前的失踪案,是以潘青母亲为主体的失踪案,其儿子和儿媳妇看起来就像是一种顺带的陪葬品一般。 这样的一种犯罪升级举动,到底是因为犯罪集团已经将自己的猎杀目标开始锁定向多人群体,还是说明那帮犯罪分子的残暴程度已经开始向道德失衡者的亲友开始扩张了;又或者是说,在绑架道德失衡人员的过程之中,就算有无关人员恰好身处其中,他们也会毫不犹豫的处理掉这些无关人员。 每一种犯罪升级的可能性,都代表着整个犯罪集团的心理状态发生了不同的巨大改变。 第一种情况,说明犯罪集团有可能真的在L市驻扎固定下来了,在犯罪手法和犯罪胆量进一步的扩大之后,他们便开始不满足于每次只惩罚或净化一人了。 第二种可能性,说明犯罪集团内部的成员,他们已经将道德失衡者的范围给扩大了,甚至还产生了一种“子不教,父之过”的连坐心理,想要将那些纵容道德失衡者的人也一并惩罚了。 第三种可能性,就是一种最为明哲保身的举动了,甚至在他们的理念之中,已经将那些阻挡他们道路的人,统统定义为了敌人。 各种犯罪升级的举动,代表着整个犯罪集团的疯狂程度正在一步步的上升,在这样的心态驱使之下,若是对他们采用外部刺激手段的话,所得到的反馈也是不同的。 第一种,有可能会让他们从此蛰伏起来;第二三种,则有可能让他们产生较强的反抗行为,甚至将他第五正给当成头号目标给与消灭掉。 不管是哪一种情况,第五正都觉得对他是有利的,因为就算是犯罪集团的首领选择蛰伏,其内在的不稳定性,也会让他的这种蛰伏存在极大的隐患。 蛰伏尚且如此,那就更别说其中有人想要主动攻击他第五正了。 正当第五正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维状态之中的时候,突然被身旁的曾雅言给轻轻推了一下,看了一眼曾雅言继续求助的神情,第五正也知道自己还有很多的收尾工作需要处理。 在尽量的劝慰了一番依旧絮絮叨叨不停的柳月母亲之后,第五正便让曾雅言和李文兴将二老给强行送了回去。 因为第五正知道,柳月母亲此时的这种抱怨和絮叨,仅仅只是因为心中的郁结无处发泄,想要尽可能的找个对象进行发泄而已。 若是继续陪着二老在这里耗着,这才是对案情之中所有失踪人员的不负责任。 …… “钱局,第三起失踪案已经被第五正那小子给找了出来! 不仅被找了出来,还在受害人潘青的家中找到了一张购买项链和手链的小票,通过这张购物小票,已经大概率可以确定在豪能寄售行销赃的可疑人员就是导致潘青、柳月等三人一同失踪的主谋之一。 考虑到三起失踪案的性质和销赃手法都极其趋同,并案侦查的条件已经具备。 如今您所预备的重案三组在黄乐鑫入室盗窃伤害案之中已经初步与第五正进行接触,是不是可以将重案三组给安排到第五正的专案组之中协助?” 第三起失踪案,在非主动报案,又没有太多案情关联的情况下,竟然被第五正用一招非常有效的普筛法给寻找了出来,用时也不过一天半,这样的找人效率,简直有些匪夷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