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来得及捣鼓酒精的事,大院里来了一伙不速之客。 正午,王齐被楼下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惊动。 凑到窗边窗帘较薄处观察,有人把地下车库的门给踹坏了。事实证明,并不是所有幸存者都像老太太一家那样有素质。 王齐直皱眉:这是大脑没发育啊,那门都没锁,踹个P。 一伙人不知几个进了地下车库,外面能看到的还有四个,两架雪橇停在大院后门处。 之前那伙偷了小强的被拿了兽腿不服? 身后有动静,回头一看是李想,打手势招呼她过来,两人凑一起观察。 很快有人从车库里出来,手上提两只小强的触须,哇哇叫着,可能是喊其他人下去抓小强。 小强也太惨了! 什么人都来祸害啊,不在家有人偷,在家有人抢。 王齐对李想打手势:他下去,她帮忙控制接战人数。 李想点头。 王齐找到窗户有破损处,直接踩窗沿往外蹦出去。 落地没有漫画里的美感,一个蛤蟆蹲稳住起身。 因为李想的动态射击练习需要,大院侧的积雪也多少清理了一些,王齐的落地点直接是水泥地板,起身后倒也没被雪黏得满身都是。 院里五个人有三人看到他落地,张大着嘴指向他,其他两人转过脸来。 “哟哟!这不是只夜行鬼吗?难怪没在拉托尔帮登记呢。”刚从车库里出来的说着话,一提手中小强,脸上笑嘻嘻,“怎么?有意见?” 语速快了,王齐没听懂,但看神情动作也看出来没憋好屁。 “放回去。” “啧啧啧,我不呢。”嘻皮笑脸的带着骨子里的蔑视。 两人在这说话时,后面三个亲眼看到王齐跳楼的已经退到大院后门外,和雪橇站一起了。 王齐张了张嘴,不知道怎么组织语言,决定放弃讲道理,改用真理交流。 抽出侧腰挂着的斧头,警惕着远程攻击向对方靠近。 拎着小强的男子脸色一变,大吼道:“你知道和拉托尔帮作对是什么结果吗!” 王齐不理,就盯着这人拎着小强的手,脚下提速。 “他妈的抄家伙!”他吼叫着试图后退,单手提着短矛做防备。 这短矛的矛头是正经打造出来的,接着木柄,木柄尾端有凹槽,似乎还能临时加长。 旁边几步外一个也慌忙抓稳短矛,试着和伙伴靠近,楼里突然一发弩箭射来,这位猝不及防一个急停趔趄着把自己栽在雪里,但好歹没被弩箭直接射中,只袖子被击穿,最多擦伤。 这时车库门口又有人影出现,已经来不及支援入库斜坡上方的同伴。 抓小强的向前递短矛。 和螳螂怪挥镰刀的速度比实在像慢动作,王齐挥斧,斧柄从侧面磕开矛头,斧背直取他抓着小强的手。 自救本能下这人松开了小强,但他完全没想到夜行鬼挥斧头的速度和力量如此离谱,短矛的阻挡尝试甚至没让对方减速,回缩的手也并没有躲开斧头。 没有鲜血四溢断肢乱飞的场面,厚厚的服装起到保护作用,斧头背脊砍进衣物,骨头碎裂声传出。 没完,王齐顺便抬脚一个正蹬踢在大腿根,把两人距离分开。 “啊啊啊啊啊——!” 他用力很轻,对方一屁股坐雪上滑行不到三米停下,大概是脑子终于接收到骨头碎片扎入肌肉组织的疼痛,开始杀猪般嚎叫。 看了眼在后门外捏着短矛瑟瑟发抖的三人,近处栽在雪里的还没爬起来。 刚被救下的小强已经在爬行,它们大概能感知到热源,路线很精确,贴着斜坡角落里向着车库去。 顺着小强移动视线,王齐的脸已经对准斜坡下车库门口的人。 “放回去。”他还是用三个词表达意思。 门口这人一脸莫名其妙,还没搞清楚状况,记得没错应该有五个人在外面,怎么这人砍他兄弟没人帮忙? “黄鼬,旅鼠,你们在吗!?”他大叫。 王齐不是暴力狂,给他点时间反省,看向上面几个。 被李想弩箭逼到栽倒的人已经爬起一半,看到了同伴的惨状,顾不得立刻上前,反向冲着躲在后门外的三个吼:“你们他妈的在干什么!?” “那是怪物!!!” “他刚从四楼跳下来的,在水泥地上落地!!!” “我们来找阿格尔的货,不是来杀怪物的。” 几个反骨仔终于把理应一开始就提供的信息说了出来。 他们语速偏快,加上因压力或什么原因导致的发音变形,王齐一个字没听懂,但他看明白了,这是一群乌合之众,并不是相互依靠的战友。 这个判断让他稍微放松了些,毕竟他还没真的杀过人,六个甚至更多人跟他拼命,也会让他很难办。 王齐做出手势,让李想暂停射击,保持观察。 对面虽不像好人,但废土上这种素质大概是正常水平?为了几只小强弄到要屠杀也着实没必要。 他的手势引起对方的注意,刚刚爬起身就骂队友的家伙这才想起提醒车库里的同伴: “野狗!楼上有弩手!” 弩手,是极为危险的角色,与弓手概念还不太一样,因为弩手更容易像传说中的狙击手一般,把自己完全隐藏在角落里进行攻击。相对的,弓因为结构关系,眼前楼上楼下的攻击,至少能看到大半张弓和人脸,加之废土上的弓更像古代弓,箭矢速度比弩慢很多,稍微容易防备些,当然所谓容易防备的前提是只有一名弓手。 被唤作野狗的原本还想嘴硬两句放点狠话看看效果,一听到有弩手就怂了。 这里是别人的地盘,想接近楼内的弩手不知道要经过多少机关,眼前这个听几个王八蛋说话也不是好对付的。 王齐等哇哇叫的家伙变成哼哼唧唧,再次对着冰墙门口的人说话:“虫子,送回去,你们,离开。” 此时冰墙后面已经有三个人,应该是听到动静都聚集过来了,加上外面的,总共八人……七个半,被断了手的应该没剩什么战斗力。 一群人里带头的绰号叫麋鹿,来到车库口后一直没说话,看着坡上的夜行鬼权衡利弊。 没看到现场,只听外面叫嚣,他觉得从四楼跳下来也算不得什么怪物,如果雪足够厚,六楼七楼都有人敢跳,四楼,顶多说明这人胆子够大有一点技巧。 也对,如果胆子不够大也不敢一个人面对他们这一群。 弩手的确危险,但似乎到现在为止只有一人发现弩手,足以说明只有一名弩手,实在不行可以试着触发机关从楼内下手。 想到此处,麋鹿从野狗身后站出来:“朋友,我们出来执行任务补给没带够,你的布里克就算借给我们,稍后拉托尔帮会有谢礼。” 听不懂的王齐只能观察神态、语气、动作。 这人一脸正义的样子哔哔哔,手里的剑状物上还叉着三只没死透的小强,让王齐有些恼火。 “放下、虫子、你们、离开。”他把语气加重了些。 “看来城里的朋友没有听过拉托尔帮啊,我们去解决弩手,外面的给他上上课吧!”最后一句声音大了很多。 赶死鬼听不懂人话,或许是被别的幸存者惯着了。 门洞里两人脸上挂着反派笑容跟着说话的人退入车库内,王齐注意到他们背后还有三支一样的矛,感官上不够纤细,影响飞行速度。 是想在里面打他埋伏,还是去抓李想? 抬眼看向上面几个。 被弩箭逼倒的家伙尬在中间站着,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被赠送一斧头的伙计还在哼哼唧唧,仔细一看,已经爬远了好几米。 后门外面三个正在向前移动,被王齐看到,或是尴尬或是恐惧的又退了回去。 没管上面的怂包,王齐直接走向冰墙,半路上想起什么,斧头插回腰侧,把背上的钢筋提出来。 虽然这群人压根不搭理他的要求,打死绝对不冤,但他自认为还有点文明特质,应该下手轻点,给他们个参与劳动改造的机会。如果他们太强而无法留手,那是他们自己的锅。 很意外自己下定杀人决心的这一刻并没有太多犹豫,也许几个月的废土生活真的把他变成野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