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间占地不小的屋子,四周的门窗全都被封住,不让阳光照进半点。 死寂黑暗的空间里,一点幽光突然亮起。 那是一盏油灯,黄豆大的火焰轻轻闪烁着,摇曳不定,不时响起“噼啪”的微弱炸响。 隐约间,我闻到一股奇香,非花非木,似是花季少女身上清新淡雅的体香。 白娘娘鼻子动了动,脸色陡然一沉,一把捂住我的口鼻,沉声警告:“别闻!” 我眨了眨眼,一脸无辜,忍不住扯开她的手,无奈地说:“那怎么办?我还得喘气儿呢。” 白娘娘脸色阴沉,看着我的眼神隐隐露出威胁。 她转过身背对着我,双手抬起,不知在忙活什么。 没一会儿,她转过身来,手里多了一条薄薄的纱巾。 “戴上!” 下意识接过纱巾,我瞄向她扶风细柳的娇躯,眼神微妙。 白娘娘生的很好看,颜如桃杏,身若银蛇。 但我打从一开始,就对她有所偏见。再加上后来见得多了,又觉得她不是疯就是傻,便忽略了她美的一面。 可现在,解开舒服后,伴随着一呼一吸,波澜起伏,凸显的身段,还是让我有些挪不开眼睛。 胸前巨大的改变,无法让人忽视。 所以,这纱巾的由来,已经显而易见。 我低头看着手里薄薄一层柔纱,一脸为难。 她让我戴上,戴哪里无需多言。 可把这玩意儿带脸上,总然我觉得很不自在。 哪怕在昏暗一片的环境里,白娘娘仍旧注意到了我的表情。 她俏脸一沉,眸子里隐隐含着煞气。 可下一秒,她突然展颜一笑,伸手拿回纱巾,轻柔的给我戴上。 手臂从我脑袋两侧探过,宽松的衣袖缓缓滑落,露出一截青葱玉臂,又白又嫩。 她动作轻柔,将纱巾在我脑后系住。 极近的距离下,她身上散发的幽香止不住的钻进我的鼻腔,一呼一吸间,满满都是她的味道。 突如其来的温柔,让我猝不及防。 我下意识后退,想要拉开距离。 这一切让我很不习惯。 都这么熟了,谁不认识谁啊。 这娘儿们一旦跟寻常时候不一样,那不是有所求,便是打算发癫。 可这娘儿们没给我机会,我退一步,她就上前一步,脸上带着盈盈笑意。 “官人,别动,奴家正给你打理衣装呢。” 矫揉造作的声音,让我心里一颤。 不是享受,而是吓的。 我脑子飞速运转,想着自己又是哪里惹着她了。 回想她突然转变的时候,自己当时的反应,我心里隐隐弄清楚原因。 我抬头讪讪一笑,开口说:“你别生气,我不是嫌弃你,我就是……不好意思。” 白娘娘俏脸一冷,嘴角勾起的幅度没有一丝温度。 “呵呵呵,你还敢跟我解释?咱俩都睡一 床多久了()?(), 稍微挨着一点()?(), 你都只想把我踹下床。还不好意思()?(), 你以为我会信?” 说着≦()?≦@?@?≦()?(), 她双手突然用力,脸上的纱巾用力勒紧,好险没把我勒得喘不过气。 我抓着她的手,连忙说道:“好了好了,先别闹。等从这里走出去,你再跟我计较行不。” 白娘娘冷哼一声,倒也没再跟我吵。 她松手后,我连忙扯了扯脸上的纱巾。 一股属于她的味道,止不住的往我鼻子里钻,让我总觉得不自在。 我嘟囔道:“你就不能换块布料?” 白娘娘瞥了我一眼,突然揪住我的耳朵,用力一扭:“我的衣服,都是我以前蜕下来的皮化成的,哪个部分不一样?以前你裹着我的蛇皮都能睡得轻巧,变成布帛怎么就不自在了?” 骂骂咧咧修理我一顿,她这才撒手。 我捂着耳朵龇牙咧嘴,觉得自己耳朵差点没被她拧下来。 这死娘儿们,下手就没个轻重。 我要是没了耳朵,破了相,今后遭人问起,问她咋找了这么个丈夫,看她后不后悔。 心里正嘀咕着,她突然看向我,眉眼如刀:“你是不是在心里骂我呢?” 我心里一惊,脸上却不显半分,反而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刨除我心里的别扭,这纱巾还真管用。 此刻我已经闻不到外边的气味,于是只能问她:“这是什么味道?” 白娘娘也不说话,径直走向那盏油灯。 我连忙跟了上去。 那盏油灯挂在东南角的墙角上,每一次闪烁,都会在凹凸不平的墙上投下大片形状不一的阴影。 白娘娘伸出食指,原本白玉般的指甲,此刻变得又长又细,宛如铁打的利爪。 她轻轻一挑,油灯的灯芯立即被挑出一截。 顷刻之间,灯火摇曳不定,宛如毒蛇吐信,闪烁不停。 “噼里啪啦”的炸响声响起,似是在抵抗白娘娘的动作,照得她的脸明暗交织。 我凑近一看,瞳孔皱缩。 那所谓的灯芯,分明是一截指骨,通体由整整一根手指制成。 许是被灯油浸润太久的缘故,指骨变得油光滑亮,仿佛白玉雕琢而成,不仅不吓人,反而带着诡异的美感。 白娘娘冷冷一笑,将“灯芯”放下,而后手指轻轻一甩,那片指甲直接脱落。 她语气颇为嫌弃的说:“刚才你闻到什么味儿了?” 我想了想,实话实说:“一股香味,仿佛是女子体香。” 白娘娘并未生气,反而点了点头。 “这就对了,这灯油,是用未出阁的女子尸油熬成的,看着不多,一盏不到,却能用上好几年不干,需要的女子,少说百十个。” 听到这个数字,我心里一惊,继而生出一股怒火。 百十个未出阁的女子,已经是个心惊肉跳的数字。 倘若将这数字,扩大成不分男女老幼的规模呢? 那又得是多少人? 白娘娘察觉到我的情绪,却没什么感觉,反而指着“灯芯”说:“这指骨也不是随便选的,而是尚且不到十二岁的孩童身上活生生截下来的。” “孩童体清,性爽,灵净,他们的指骨才能用来在这种地方点灯。不过灵体再是干净,受这样的折磨,也坚持不了太久,需要时时更换。所以,他害的孩子也不少。” 说话间,眼前的油灯突然闪了一下,灯光越来越弱,几乎快要熄灭。 可下一秒,那灯火腾的一下,再次明亮起来。 可原本橘黄色的火焰,却逐渐变的幽绿。 一抹幽光绕在火焰外围,像是缠了一圈邪魔的宝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