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人怕是要吃亏!” “何以见得?” “我跟你说,看到那边站着的公子没有?那可是徐司马的公子——徐耀林。” “啊——!徐祖德徐司马的公子?” “正是!” “那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的江都淫公子,说的不会就是他吧?” “然也!” “那两位姑娘岂不是……!” “怪只怪她们碰上了淫公子!” …… 江南冷眼扫过几个捕快,一脸阴沉。 这几名捕快,不问是非缘由,仅凭对方的一面之词,便要上来拿人,飞扬跋扈,只怕平日里没少干欺压百姓的事。即便再有能力,也坚决不能让他们留在快班。 打定主意,江南眼中寒芒闪过,“是非不辨,黑白不分,此等恶役留你何用!” 几位捕快却是不管其他,迅速左右围了上来。 锵!佩刀出鞘。一人左右挥舞着刀,朝江南攻了上来。 江南侧身闪过,探手擒住来人的手腕反拧,咔嚓一声,腕断刀落。 那人捂着手腕,惨叫一声,踉跄退了回去。 其余捕快见状,相互眼神一碰,皆握刀一脸凶狠的劈砍过来。 江南处变不惊,脚下左右滑动,穿行于几人之间,双手或点或扭,“咣当咣当”,陆续几声刀坠地之声传来,几位捕快的刀全被下了。 那络腮胡的捕快心中一震,双眼圆睁,没想到江南武功如此了得,怪不得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自己带的人全交代在这儿只怕也无法将其擒下。 忙悄悄拉过一捕快,小声耳语:“速去禀报杨捕头,多带些人过来拿人。” 那人点头遵命,一溜烟跑了。 江南见那络腮胡捕快没有攻上来,也便停了下来,冷眼打量着这几人。 倒是那华服公子,见双方停了下来,对那捕快略有不满,“怎么停下了?快上去拿人啊!”。 络腮胡捕快斜目视之,嘴角微撇,对华服公子的眼光有了新的认识,心中暗骂一声草包,却也不愿坠了自己的名头,只得沉默以对。 捕快们见他没有出声,也便默默退回他身旁,皱眉捂着伤处。 华服男子见几个捕快是指望不上,只能靠自己,偏头示意随从,“把那两个姑娘带回府上,其余人死活不论!” 随从们对江南有些忌惮,却又不敢忤逆那公子的话,缓慢挪蹭着脚步,朝着江南的方向靠了过来。 江南有些无奈的看着来人,本以为逼退几个捕快后,也能令其他人罢手,不曾想那华服男子竟如此肆无忌惮。这是遇到了自己,若是毫无反抗之力的人,其结果不敢想象。 既如此,今日无论如何也要给他个教训。 江南瞅了一眼那华服男子,见他抱臂站在那里,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心中的厌恶便又多了几分。 眼前这些随从,虽是不能拿主意的人,但平日里充当他的狗腿子,坏事估计也没少干,想来也不是什么苦命人。首恶要惩治,帮凶也不能放过。 双拳用力握了握,脚下一蹬,江南如豹子般蹿了出去,钻入了人群,双拳交替挥舞。每出一拳,便有嘭的一声传来,十几个随从,顷刻间皆倒飞了出去。 江南冷眼扫去,见再无人爬起,又瞅了瞅那华服男子,缓步走了过去。 那华服公子瞪大双眼,震惊的看着江南,见江南也在盯着他,目光有些心虚的躲开了。 江南走到那人面前站定,目光注视着他的双眼,“你可知罪?” 那华服公子抬头与江南对视了一眼,“我何罪之有?” 江南忽大声呵斥:“光天化日,强抢民女,还敢说自己无罪?” 华服公子闻言,对着江南翻了个白眼,又扭头看向了别处,嘴里却轻声嘟囔了一句:“多管闲事!” 江南:“路不平就要铲!你犯法我就管!我不管你是谁,也不管你爹是谁,只要犯法,我就要把你缉拿归案,如若反抗,就休怪我手下无情!” 路人的议论没逃过江南的双耳。 经江南一提醒,华服公子猛然想起,自己的老子可是堂堂郡守府司马,这江都城内,谁不给几分薄面,还从未碰到哪个不识抬举的人敢办自己。 两眼盯着江南,挺了挺胸膛,嗤笑一声,“你敢!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我爹可是徐祖德——江都郡司马,从五品的朝廷命官,我劝你在管闲事之前,先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别到时候把自己搭进去,可就划不来喽。” “干什么,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散了,都散了!” 说话间,一大队捕快推开围观的人走了过来。 领头之人却是杨辅平。 接到手下的通知,杨辅平便急匆匆的往这里赶,手下也没说清,只说徐耀林与人发生冲突,对方武功不俗,王伟军等人不是对手。 徐耀林仗着有个好爹,经常在市井间惹是生非,自己也不知帮着擦了多少次屁股,无奈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徐祖德未必肯为自己开口说什么好话,但若从他口中冒出两句坏话,县令大人肯定十分重视。 是以,闻听徐耀林碰上个武功高强的人,唯恐他吃了亏,自己也脱不了干系。 杨辅平目光在人群中一扫,便找到了徐耀林,太显眼了,每次出门必是前呼后拥,骚包打扮,一双贼眼叽里咕噜转,看到漂亮姑娘就冒光。 “徐少爷,没事吧?”杨辅平上前一抱拳,轻声问道。 那华服公子斜视一眼,“死不了,你再晚点就不好说了!快,把他给我拿下!” 杨辅平虽不满对方的颖指气使,但也只得捏鼻子忍着,循指望去,不免瞳孔一缩,后背发凉。 县尉大人! 杨辅平瞬觉脑袋发胀,一个是徐司马的公子,一个是顶头上司,听说还是太守万大人的弟弟,狗咬狗的事,偏偏将自己夹在了中间。 容不得思考,忙上前抱拳行礼,“卑职见过江大人!” 江南冷眼将他上下打量了一番,又指了指那华服公子,沉声命令道:“此人公然调戏良家妇女,其随从皆是帮凶,速将人全部拿下,押回县衙,听候发落!” 众捕快皆一脸诧异的盯着江南,没想到他就是新任县尉大人,刚才动手的几人更是惶惶不安的站在那里,耷拉着脑袋,唯恐被江南记住面容,追究犯上之罪。 杨辅平却有些犹豫,扫了江南和那华服公子一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江南见状,脸色一沉,“你想抗命?” 杨辅平闻言,咬了咬牙,扭头瞅了瞅那华服公子,一挥手,“拿下!” 捕快们如狼似虎的冲上前,将一干随从扭臂擒住,却是留下那华服公子无人理会。 江南冷眼盯着杨辅平,不吭一声。 杨辅平瞬间明白了江南的意思,一脸苦相,这是逼自己站队,交一份满意的投名状。 今日若真将徐耀林擒下,算是将徐祖德得罪死了,他日再想骑墙随风倒,怕是难了。 可县尉大人也不一般,背景暂且不说,本身就是自己上司,若他不满,自己估计立马就要滚蛋,以前没少得罪人,没了这身皮,别人可不会再忌惮自己,只怕想留在这江都都难了。 杨辅平心中暗叹一声,厉声道:“徐耀林大庭广众调戏良家妇女,给我拿下!”说完一摆手,阔步朝那华服公子走了过去。 捕快们见捕头已有决断,也忙紧随其后,更有甚者,已小跑着上前,反扭徐耀林的胳膊。 “混账!杨辅平,小心我爹扒了你的皮!”徐耀林左右闪躲着,欲摆脱几人的束缚。 杨辅平见状,也不客气,双掌呈爪,上前抓住徐耀林的肩头,用力一扯,伴着啊的一声惨叫,徐耀林的双臂被卸下,无力的前后晃荡着。 “杨辅平,你这个贱人,没有骨气的狗奴才,来日我爹不打断你的狗腿!”徐耀林疼的面容扭曲,汗水直流,仍不忘出声威胁。 杨辅平随手指了指徐耀林的腿,厉声道:“再敢污言秽语,我现在就打断你的腿!” 徐耀林忙收声,一脸不忿的瞪着杨辅平,却是没敢再吭声。 杨辅平难得见素来趾高气扬的徐耀林在他面前低头,不由得挺了挺胸,哼了一声,又小跑到江南身前,“大人,他们该如何处置?” 江南略作沉吟,“先押入大牢,任何人不得探视!” 杨辅平忙抱拳遵命,转身一摆手,“带走!”说完,迈步走在了前面,朝着县衙的方向而去。 江南望着杨辅平离去的背影,暗自点头,虽说往日里听了他不少的传言,有些不满他的作为,从今日之事看来,倒也还算识相,晓得轻重,暂时摁耐让他滚蛋的打算,先观察一段时间再说。 围观众人见没热闹可看,也便各自散去。 小翠等人松了口气,快步凑了上来。 “公子,方才听人说,那人是郡守府徐祖德司马的公子,不会有什么麻烦吧?”小翠面露忧色,轻声问道。 姚安也上前一步,“是啊,师父!我爹才从七品,他爹可是从五品,比我爹可是厉害多了!” 江南闻言,拍拍他的肩膀,“小五子,你记住!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管他是徐公子还是李公子,只要犯法,就要办他!律法是我梁朝治国之根本,若执政者都无法以身作则,知法犯法,包庇子女犯法,百姓必争相效仿,那离亡国怕是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