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占奎一愣,这里面还有自己的事,爽快的应了下来,在大厅内踱步沉思,偶然间看到窗前摆着的几盆兰花,抚掌笑道: “有了!你二人以兰花为题,赋诗一首,以先得者占优;以所作之诗意境深远者占优;当然,既然是比字,最终还是要以字来评判优劣。如何?” 万义甲听完,拍手赞道:“妙哉!妙哉!既比吟诗又比书法,我赞成!” 江南也觉得不错,点头示意了一下。 姚占奎:“那还等什么?开始吧!”说完,背手走回位置上坐定,悠哉悠哉的喝起了茶。 万义甲闻言,捋须思索起来。 却是江南,脑中诗词何其之多,无需细想,提笔便写道:婀娜花姿碧叶长,风来难隐谷中香。不因纫取堪为佩,纵使无人亦自芳。 姚占奎见状,身形一晃,被茶水呛到了,剧烈的咳嗽起来。这江南也不知道让着点儿,“贤弟果然才思敏捷!——义甲,既然江南已先吟得诗句,不如你也书写他所作之诗。反正是比试书法,内容一致,更好评判优劣。” 万义甲见江南反应如此之快,眨眼间便能赋诗一首,心中焦急不已,一时间大脑一片空白。闻听姚占奎的建议,沉吟片刻,点头应了下来。 缓步走到江南身旁,见其已经书写完成,万义甲捋着胡须开始端详。待看清纸上之字,不免眼睛一亮。这是一种以前未曾见过的字体,笔画圆秀,间架方正,流美动人。 一时间,目光仿佛被粘在了纸上,再也无法挪动分毫。 姚占奎也发现了万义甲的异常,疑惑的走上前,目光扫过纸面。书法之道,姚占奎远不及万义甲,只是感觉写的不错,却未发现有何特别之处。 万义甲则不同,自幼学习书法,又好此道,稍有闲暇便临摹古帖,眼力自然不俗,突然见到稀有字体,自然要仔细观摩、体悟一番。 等了好一会儿,万义甲才回过神来,仰天长叹:“自成一体,大家之范!” 姚占奎见其对江南的字评价如此之高,忙再查看一番,还是没有发现出彩之处,无奈的摇摇头,暗感自己没有这方面的天分。 江南听到万义甲的话,则有些羞愧难当。原来世界有名的赵体,如今成了自己的首创,其中详情又不便解释,只能生生受了。 毕竟,余杭之行已有吟诗先例,这次又是书法,再一再二而再三,如果还有下次,自己估计也能坦然接受了吧。 万义甲钻研书法近三十年,如今却不及一个十几岁的少年,是自己资质平庸还是江南天赋异禀,,一时间有些意兴阑珊。 静默了好一会儿,万义甲的心绪才平复下来,“少年英才,万某佩服!”说完,朝着江南端端正正的作了一揖。 江南忙闪身避过,“万大人过誉了!” 万义甲脸一板,“万大人万大人的叫,太见外了!我比你虚长几岁,如若不弃,以后在家里,也称我一声‘大哥’。” 江南忙摆手,“岂敢岂敢!” 万义甲闻言,沉声说道:“莫非看清万某不成?” 姚占奎见状,上前拍拍江南的手臂,“义甲既然这么说,贤弟又何必太见外呢?” 江南见他也这么说,沉吟片刻,拱手道:“那江南就高攀了!” 万义甲的脸色一缓,上前扶着江南的双肩,笑道:“贤弟!” 江南:“大哥!请受小弟一拜。”说完,对着万义甲深深作了一揖。 万义甲笑呵呵的把江南扶了起来,又望了姚占奎一眼,“以后我们就是亲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姚占奎、江南二人对视一眼,齐声应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说完,三人哈哈大笑起来。 万义甲的目光从桌上扫过,又落在江南身上,犹豫片刻,轻声说道:“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贤弟成全!” 江南耳目敏锐,此前种种尽收眼底,见其开口,已然心如明镜,“大哥请讲!” 万义甲:“不知贤弟能否将墨宝忍痛割爱,赠予愚兄?”说完,满怀期待的望着江南。 江南:“大哥喜欢,拿去便是。” 万义甲瞪大眼睛,惊呼一声:“此话当真?”见江南点头,忙扭身吩咐道:“快收好!命人给我裱起来,悬在书房正堂。”好像深怕江南反悔一般。 喻管家遵命快步上前,双手轻轻的将纸捧起。上面墨迹未干,不能卷起来,只能这样慢慢走了出去。 万义甲有些兴奋的搓着手,一脸的满足。 姚占奎见其如此珍视江南的字,眼珠一转,对着江南笑道:“贤弟!你可不能厚此薄彼啊!帮我的布庄题一副字,如何?” 江南也不推迟,“既然能入大哥的眼,小弟只得献丑了!” 姚占奎闻言,搭着江南的肩膀,“回去就帮我写好!” 江南无奈的点点头。 姚占奎见状,用力的拍了拍江南的肩膀,哈哈大笑道:“好!” 喻管家去而复返,命人将桌子等撤下,又上了些茶点,几人重新落座。 万义甲:“贤弟!听大哥说,你的武功更是不凡,能否展示一番,让我也一开眼界?” 江南一愣,环视了一下四周,疑惑道:“不知如何展示?” 姚占奎的性子跳脱,闻听有热闹看,忙建议道:“义甲!把你府上厉害的护院喊来,与江南切磋一番,如何?” 万义甲一听,深表赞同,示意喻管家出去喊人。 喻管家领命退下,不多时便带着五个彪形大汉回来了。 五人上前抱拳齐喊了声“老爷”,便静默退立一旁。 江南打量着站立一排的几人,只见个个一身青色练功服,身躯挺直,一脸冷峻,目光犀利,想必皆是万府护院中的佼佼者。 万义甲打量着几人,微微摇头。看来是喻管家多心了,见自己书法比试落了面子,以为自己要找回场子。这几人都是府上护院中的好手,最靠前的更是护院头领。 自己却是没想那么多,单纯的是想见识一下江南的武功究竟如何。 奈何事已至此,也不便言明,目光从几位护院脸上扫过,“一会儿比斗,点到即止,切莫伤了和气!” 几位护院闻言,忙转身朝着万义甲抱拳道:“是!” 中气十足的一声吼,震的几人耳朵嗡嗡作响。 江南目光讶异的重新打量起几人。方才的一声皆用了内力,自己立马便觉察到,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啊! 几人的内力虽然比那日的山贼头领强了些,但相比自己还是差了太多,这种水平还是能轻松应对。 想到这里,江南不以为意的笑了笑。 万义甲:“贤弟!我这几位护院的实力如何?” 江南一脸淡然的扫了一眼几人,“一般!” 要说吟诗作赋,自己还有些打怵,毕竟肚子里的这点墨水都是前人牙慧,可要说比武,还真没怕过谁。 几个护院的实力,也就那么回事。 江南虽说平日里谦逊有礼,可却不缺傲气,何况还是自己最拿手的地方。 万义甲闻听江南所言,却是一愣。而那几位护院,更是怒目而视。被一个年轻人如此轻视,皆恨不能立马上去把这口出狂言的家伙教训一顿。 见几人看向自己的目光不善,江南却没当回事,神色平静的站在那里,不卑不亢。 万义甲见状,眼神一亮,江南能如此说,想必是有所依仗,目光来回在他和护院的身上扫过,捋须笑道:“既然江南这么说,你们几个是不是也拿出些真本事?谁先下场和他比试一番?” 为首的护院示意了一下身旁之人,那人向前跨出一步,抱拳说道:“小人易弘延,先来领教江公子的高招!”说完,对着江南一抱拳,“江公子,请赐教!” 江南扫了他一眼,又看向他身后的四人,“你们五个还是一起上吧!” 易弘延闻言,怒目圆睁,指着江南,“你——!先过了我这关再说!” 说完,也不待江南答话,碎步欺身而上,握拳快速挥出。 江南脚下不动,微微扭身避过,左掌闪电般推出,印在其胸口。 “嘭”的一声,易弘延“噔噔噔”倒退数步方才稳住身形,一脸红彤,神色凝重的盯着江南。 其余几个护院亦是瞳孔一缩,双拳紧握,浑身绷直,脸色阴沉的站在那里。 易弘延不仅代表着他自己,更代表着所有的护院。如今一个照面便被击退,不知老爷心中如何想,想必也会认为我等无能吧! 万义甲讶异的望了一眼江南。 易弘延他知道,是府上的护院副头领。护院不同其他,全凭实力说话,能被选为头领,身手肯定不凡,否则也无法服众。 如今轻松被击退,有其轻敌的关系,也能看出江南的实力强他不少。 刚才听江南所言,还感觉年轻人太轻狂,心中略有不喜,现在看来,确有狂傲的资格。 几人之中,要数姚占奎最为轻松,抱臂端坐在椅上,一脸笑意的看着热闹。 虽说几位护院看着面熟,想必都是府上的高手,但江南的实力,自己更是亲眼所见。 余杭之行,面对多名持刀贼人,江南左右腾挪,神色轻松,如闲庭信步,顷刻间便放倒数人。 那日在水云间,更是独战二十余名护卫好手,无人能在其手上走过一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