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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卷二十四 汉纪十六(1)

白话第一编年史 梦园主人 3213 2024-06-30 20:01
  介子对大将军霍光说:“楼兰龟兹,多次反复而不能诛,无所惩戒,终为不利。介子过龟兹时,知道其王喜欢与人近身相谈,容易刺杀。臣愿前往刺杀他,以便可以威示诸国。”  大将军说:“龟兹道远,先在楼兰验证吧。”于是关白朝廷,遣他出使。介子与士卒皆多带金宝,扬言以赐外国为名。至楼兰,楼兰王不愿亲近介子。介子就假装引去,至西郊,使翻译回去对他说:“汉使者携带重宝,行赐诸国,大王不来接受重赐,我将要到西国去了。”并拿出随身所带的金币给翻译看。翻译还报。楼兰王贪图汉家财物,来见使者。介子与他坐饮,陈列宝物给他看。饮酒皆醉。介子对楼兰王耳语说:“天子使我来,有几句重要的话,要我单独告诉你。”  楼兰王起身,随介子入帐中屏人语。帐中有壮士二人,从后刺杀他,刀贯入胸中,立时毙命。其贵臣左右皆散走。介子以楼兰王抗拒汉命事告谕诸人,并说天子使我诛杀叛王,当更立王弟,如今在汉的尉屠耆为王。汉兵即将大至,希望大家不要轻举妄动,徒令灭国,介子遂斩楼兰王安的首级归报。持传旨阙,悬首北阙下。于是立尉屠耆为王,更其国名为鄯善。并为他刻印章,赐宫女为其夫人,并为之备车骑辎重,丞相帅百官相送至横门外。鄯善王自请于天子说:“本身在汉日久,如今归国单弱,而前王有子在,恐为所杀。国中有伊頓城,其地肥美,愿汉遣一将屯田积谷。使臣能够依其威重。”于是汉遣一司马吏士四十人,屯田伊頓以镇抚他们。  秋七月,封范明友为平陵侯。傅介子为义阳侯。  司马光说:王者对待戎狄,应该是叛则讨之,服则舍之。今楼兰王既服其罪,又从而诛之,以后再有反叛的,不可使之怀其德了。确实因为有罪而必须讨伐的,则应该陈师鞠旅,明致其罚。如今却遣使者诱以金币而杀之,以后再有奉使诸国的,还怎样取信于人?且以大汉之强,而为盗贼之谋于蛮夷,不也是一件羞耻的事吗?评论的人或赞美傅介子,以为是奇功一件,有点言过其实了。  五年夏,大旱。秋,罢象郡。分属徉柯郁林。  冬十一月,大雷。十二月庚戌,宜春敬候王䜣薨。  六年春正月,招募郡国徒工筑辽东玄菟城。。夏,赦天下。乌桓再次犯塞。遣度辽将军范明友迎击。  冬十一月,乙丑。以杨敞为丞相。少府河内蔡义为御史大夫。  元平元年春二月。下诏减十分之三的人头税。夏四月癸未,皇上崩于未央宫。无嗣子。当时武帝子只有广陵王刘胥。大将军霍光与群臣商议该立谁为帝。大都以为只有广陵王当立。但广陵王本因为失德而不为先帝所用。因此霍光内不自安。有郎上书说周太王废太伯立王季,文王舍伯邑考立武王,只要德能合益,废长立少也是可以的。广陵王不可以继承宗庙,此言正合霍光之意,于是霍光将其书遍视丞相杨敞等,并将此郎擢为九江太守。即日承皇后诏,遣行大鸿胪事少府乐成,宗正刘德,光禄大夫丙吉,中郎将利汉,迎昌邑王刘贺,乘七乘传,至长安官邸安置。霍光又关白皇后,徙右将军张安世为车骑将军,刘贺,是昌邑哀王之子,在国中素来狂纵,动作无节。武帝之丧,刘贺照常游猎不止。曾在某地游玩,不半日驰骋二百里,中尉琅琊王吉上疏进谏说:“大王不好书术,只喜欢逸游,每日博鸡斗狗,驰骋畋猎,冒风寒,暴暑灸,不是保全生命的根本。又有违仁义之途。处广厦之下,居名师之前,修礼习文,考古今,知来时,上体圣意,下察民情,悠然有报国之志,这才是大王应该做的本分。”  昌邑王刘贺于是下令说:“寡人有过,中尉数进忠言。寡人知过了。”使谒者千秋赐中尉牛肉五百斤,酒五石,肉脯五束。但不久后依旧放纵无度。郎中令山阳龚遂忠厚刚毅有大节,对内谏诤于王,对外问责于傅相,经常引经义,陈祸福,至于泣涕。有时因为面刺王过,至王掩耳而走。刘贺曾与府中奴婢使卒游戏饮食,赏赐无度。龚遂入见昌邑王,泣涕膝行,以致左右侍御皆出涕。昌邑王问:“郎中令因何事哭泣?”龚遂说:“臣是因为看到社稷将要危亡而痛哭啊。希望大王屏去左右,臣有忠言要讲。”  昌邑王屏退左右,龚遂说:“大王知道胶西王为什么亡国吗?”  昌邑王说:“不知道。”  龚遂说:“臣听说胶西王有谀臣侯德,胶西王所为过于桀纣,侯德却奉承说尧舜之德不过如此。胶西王喜欢他的谄谀,常与他同寝共处。因为只听侯德的话,以至于灭亡。如今大王亲近群小,渐近邪恶。自古存亡之道,不可不慎重啊。臣请求大王选拔通经有行义的郎官,与大王同起居,习诗书,相信一定会对大王有所补益。”  昌邑王答应了他的请求,龚遂乃选郎中张安等十人侍王安居。但过了数日,昌邑王又把他们全部逐去。  昌邑王曾见一大白犬,颈以下似人,头戴方山冠而无尾。问龚遂这是何物,龚遂说:“这是上天在警示大王,寓意大王身边尽是戴冠之狗,去之则存,不去将要灭亡。后又在朦胧间闻人声喊熊,睁眼见熊,左右莫见。又来问龚遂,龚遂说:“熊是山野之兽,而来入宫室,只有大王看见了他,这是天告诫大王,恐宫室将空,危亡之相啊。”  昌邑王仰天而叹说:“不祥之兆为什么总是频频来临?”  龚遂叩头说:“微臣不敢隐忠,只能照实言危亡之戒,虽然可能大王不高兴,但国之存亡,岂在臣言?希望大王能够反思,大王位为诸侯王,如果品行污于庶人,则想要生存困难,走向危亡可是太容易了。愿大王能够深刻反省。”  后来又有血污昌邑王坐席,昌邑王问龚遂,龚遂放声大哭吗,说:“妖祥数至,宫室不久将空了。血是阴忧的象征,大王应该畏慎自省才行。”但昌邑王终不改节。及徵书至,夜漏未尽一刻,即急忙发书,日中从王府出发,晡时已至定陶,行一百三十五里,侍从者马死相望于道。  王吉奏疏进谏说:“臣听说高宗未显达的时候,三年不言。今大王以丧事徵入京师,应该日夜哭泣悲哀才是。谨慎从事而不要过于显摆。大将军任爱勇智忠信之德,是天下闻名的。事孝武皇帝二十余年,未尝有过,先帝弃群臣,将幼孤托付给他,使主持天下,大将军抱持襁褓中的幼君,布政施教,海内安然。虽周公伊尹,也不能超过他。如今帝崩无嗣,大将军只想找到能奉宗庙之人,攀援而立大王。其仁厚无量,臣愿大王事之敬之,政事一听他的裁决。大王只需垂拱南面就可以了。愿大王长留意为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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