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了了应战,小道士古叶反而不急了。 只是手腕随意的转动,身前就荡起阵阵寒光。脚踏四方步,一副高人模样。 “以前跟师父学剑,总是听他说太白师父。认为他不单是当世诗仙,更可称得上当世剑仙。滴仙人之号,当之无愧。 太白师叔少时跟着太宾师伯学剑三年,剑出鬼谷一门。虽然太白师叔在俗世很少显露剑术,声名不显。但在许多深山隐世门派,却有着赫赫名声。 听闻鬼谷一门剑道有天地人三剑。人剑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地剑可安邦可定国。天剑断天光绝地维。 古叶不才。自幼学习道剑十年,今日正想见识一番。”; 虽然古叶一番做派唬得路了了心里一愣一愣的,可听他一番言词,涉及到了门派之争。路了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这么看来,古叶师兄是想代表道家向我鬼谷纵横挑战么?”; “就你我二人的身份,哪里能代表什么门派,只是师兄弟之间比试一下而已。”古叶嘴里否认,心里却有着较劲的意思。 既然不能避免,只能全力以扑。路了了瞬间将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飞身刺出一剑。 古叶大咧咧的站那里还未有所反应,路了了的剑已及身,冰冷的剑锋架在了他脖子上。 有些懵懵的看着那透明到几乎看不清楚的剑身,旁边的唐小七就不满的叫了起来; “偷袭,你无耻,偷袭!”; 古叶回过神来,释然的一笑,轻轻推开剑锋,意味深长的说道:“师弟!我们之间是师兄弟比试,不是偷袭杀人,总得要有礼有节才是。” 路了了哪里和人正正规规的比试过,自然不知道里面还有什么门门道道。听得唐小七一声偷袭无耻,又听得古叶一番说教,一下子也感到有些羞愧。收回剑,一时间不知道做什么才好。 “师弟你那是什么剑?无影无形,倒是有些特别。”古叶好奇的问道。 “春秋名剑,剑名承影。”路了了有些得意。 古叶长剑随手一挥:“名剑干将,倒是比你那承影有名一些。” 眼神干巴巴的看了一眼散发出阵阵寒光的干将,下意识的将自己的承影收了收,不发一言。 照猫画虎一般向古叶施了一礼,说了一句请指教,路了了又飞快的动了。 古叶刚比划了一个剑式,才发现路了了长剑又指着自己胸口。胸口的皮肤,都能感应到丝丝寒气。 一时间三人都有些楞了。 路了了是吃惊这位练剑十年的师兄,居然会这样弱小?唐小七是看得莫名其妙;小道士古叶则是全然不敢相信。 总觉得哪里不对,但又说不出来。古叶憋闷的很是难受,一把推开路了了,“唰唰唰”的舞起剑来。 道道剑光护住身体,身随剑动,剑随身起。长剑时而如同毒蛇吐信,时而像是白鹤展翅,端的是十分吓人,十分好看。 收剑后,古叶气不乱身不动。冷冷的看着路了了:“师弟!这才是真正的剑术。” 唐小七一旁弱弱的说道:“你这剑术看上去很厉害,可是要是厮杀的话,你已经死了两次了。” 古叶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剑术,可不仅仅是为了杀人!”话一说完,气鼓鼓的走了。 等得唐小七一溜小跑不见之后,路了了这才心花怒放的大笑起来:“哈哈!原来老子已经这么厉害了。亏那小道士嘴里吹得厉害,吓得老子半天不敢上前,差点丢人丢到家里。” 黄昏时分,找了个隐秘的地方,痛痛快快的洗了个澡。得意的哼起了小曲儿,哥呀妹呀,竟然是在五毒教山里学来的山歌。回屋的路上,步履不知道多么的威风。 看见门口干干站着的李白,路了了冷着眼睛甩甩头。 “下棋不来,丹药没有。”; “为师是那下棋耍赖之人么,是那贪你丹药之人么!”李白身子一挺,倒是很有风度的样子。 “完完全全就是,装什么装。”路了了留下一句,闪身进屋。 门前摆好桌椅,端上茶,师徒两坐了下来。 看见李白长吁短叹的样子,路了了没好气的说道:“说吧,什么事?” “我是为了古叶那小子的事担忧啊。你看看他都这么大的人了,还心思单纯,少不更事,被人欺骗了还懵然无知。”; “呵呵!你是说唐小七那姑娘的事情吧。满嘴的鬼话,也只有那愚蠢的小道士相信。”路了了呵呵笑了起来。 李白脸色有些难看,像是考考路了了一般:“你怎么就认为人家小姑娘是满嘴鬼话呢?” 路了了也不含糊,直接分析起来: “第一:这唐小七与她姐姐两人从川中去洛阳寻亲,就有很多疑点。这唐小七如此美貌,其姐也应该不差吧。,就她姐妹两人上路,路上不知道多么危险,家里人能放心。去洛阳寻亲,什么亲,做什么的,没有寻到的缘由,她都没有提到。其姐到底是怎么死的,让人怀疑。 第二:路上内急方便,就能迷路闯进万花谷?这也太蹊跷了吧。 第三:什么样的家庭,才能养出这样的民女?那样貌,那皮肤,那气质?可不是民女二字能当得起的。更何况,她还能认字读书,拿起大师父所著的《长短经》,居然能看进去。 第四:就更可笑了,川中名女,没有半点蜀中口音。虽然说的是长安官话,却没半点当地人口音。” 李白苦苦一笑:“你这臭小子,真不愧深受你大师父喜欢啊,居然能找出这么多疑点。不过我可以肯定,那姑娘是北地口音,不会错的。” 路了了懒洋洋的靠在椅背上:“那姑娘长得美丽,到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本事。除了跟随着古叶师兄来此求医之外,没有对他有丝毫要求纠缠。我观她眼神清澈,也不像是心机深沉之人,没多大危害,管她什么来历呢,反正师娘给她解毒后就会离开。” “哎!”李白叹了一口气:“我还是担心古叶那小道士啊,长此下去,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危险。” 路了了似笑非笑的王着李白:“小道士只是你好友元丘真人的弟子而已,你那么担心做什么。我可是你唯一的弟子,你怎么不多担心担心我。” 李白白了路了了一眼,转而说道:“如果他只是元丘真人弟子还好,可他还是玉真观无上真真人的义子。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担待得起。” 路了了上上下下打量了李白一阵:“我观那古叶小道士,眉眼倒是与师父你很有那么几分相似,他莫非是你的私生儿子?” 李白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尴尬的呵斥了路了了一句:“我与那无上真真人只是修行路上的道侣,并不是那俗世的夫妻,何来私生儿子一说。你休要胡言乱语。” 路了了不为所动,狐疑的盯着李白:“我只是说他莫不是你的私生儿子,你怎么把玉真公主给抬出来了。有问题,肯定有问题!对了,师父你什么时候成了无上真真人的道侣?那可是堂堂大唐公主啊!” 李白面路尴尬之色,见路了了死死盯着自己不肯放过,只好将与玉真公主结识经过道将出来。 原来李白幼时就好剑术,喜修仙。十五岁那年在青城山玉真公主道观遇见了公主,一见之下,惊为天人。还写诗相赠。 “玉真之仙人,时往太华峰。清晨鸣天鼓,飙欻腾双龙。 弄电不辍手,行云本无踪。几时入少室,王母应相逢。” 随后三年,跟随太宾先生赵蕤学习纵横之术与剑术。十八岁再遇玉真公主,十年间结伴遍访名山大川,五湖四海,并结为道侣。 路了了一脸艳羡的望着李白,追问道:“后来呢?” 李白干干的看了路了了一眼,像是有些恼怒的的模样:“一日在前宰相许相家里做客,我只是看了许相孙女一眼,她一声不吭的就弃我而去。我一气之下,干脆就娶了许相孙女为妻,几年都没再与她相见。” 路了了满脸遗憾,依旧不停的追问道:“再后来呢?” 李白脸色难看起来,掏出随身酒壶,一口气喝了一大口:“几年后妻子病逝,我再去长安,一切都不一样了。在她的别院住了几年,被她举荐为翰林待招。后来得罪了人,被赐金返还,不准进京。在山东又娶一妻,得一子。将家财全部留与于她,便入蜀探访太宾先生,没想一呆就是四年。” 路了了抢过李白的酒壶,也大大的喝上了一口,喷着酒气说道:“肯定,我万分肯定,那什么小道士古叶,就是你与公主的儿子。” 李白无言,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