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虎卖了个关子,继续道“就在云南和贵州,其中云南昆明产的最好,在四季如春的昆明,烟叶都很嫩,烟浓醇厚,口感极佳,可是距离甚远,以后有机会,我定会帮你带回,现在带来的烟丝,虽比不上云南贵州的,但也是质量上乘的。” 老族长看了一眼眼前的烟丝,这些烟丝光泽亮黄,香气浓郁清新,没有杂质,一看便知是上乘的好烟丝。“难为你还记得我,我这个人平时也没什么爱好,就喜好这一口。” “老族长喜欢就好。”王老虎道。 老族长又吸了口烟袋,对老夫人说道:“这小伢子,好像比以前懂事了,都长这么大了,他哪时候给我送过东西?” 老夫人道:“是,是,是,您老救了他两次命,他能不记在心嘛!” 救了两次命?如果这算一次,那另一次是?王老虎已经不止一次听到自己所犯的命案有两次,那另一次是所为何事?王老虎想把他弄清楚。 “你也别说,这小伢子只知惹事,以前的事还嫌少吗?不过又闯出这么大的祸,这真是想不到的,”老族长道,“说来也是奇怪,这次写信给丁大人,这么多天过去了,也不见有什么回应?” “丁大人,哪个丁大人?”王老虎问道。 “刑部的丁贵仁丁大人,上次也是他出面保的你,你才没事。”老族长道。 丁贵仁丁大人?王老虎脑中苦想着史料的记载。 史料记载,丁贵仁大人因被同僚排挤,被下属出卖,被打入大牢。具体是什么时候呢?王老虎冥想着,是在王老虎被斩之后,也就是在今年秋后。现在王老虎没有被判有罪,是否意味着这位救过自己的丁大人也会免除牢狱之灾呢?又或许是自己的替死鬼张呈前被斩之后,丁大人就会被捕入狱?如按这个逻辑,也就是说丁贵仁丁大人今年秋后会有危险! “老族长,你说的丁大人,他是你的挚友还是?”王老虎问道。 老夫人道:“虎儿怎么也关心起政治来了?” “我也是问问,这个丁大人曾经救过我,我想知道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日后有机会我也可以拜访感谢他。” “这是丁大人少年时也曾经落魄过,一路乞讨到泰利,我父亲看他可怜,曾经收留他给他饭吃,我和他虽然贫富悬殊,但也算合的来,经常以兄弟相称。”老族长道。 “这么说也算是老族长的兄弟?” “我这位兄弟也算是讲义气之人,只要我们王家有事,他绝不会坐视不理的。”老族长道。 “老族长,我现有一句话,不知当说不当说”王老虎道。 “小伢子,什么时候学会这一套了。”老族长道。 “你这书信过去这么久,在以前可曾发生过这种情况?” “我们王家的事,这丁大人总是很上心,哪会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现在这个丁大人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消息,他会不会有什么不测?”王老虎故意猜测道。 老族长摇了摇头道:“丁大人现在位高权重,应该没有人把他怎么样吧?难道是皇上?”过了一会儿,他又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不会,不会,丁大人做事一向谨慎小心。” “老族长,你看会不会是因为他身边的小人?或是他不经意间得罪了一些不该得罪的人。这居安思危总不会错。”王老虎道。 “话虽是这样说,但这些没有根据的话,仅凭我们在这里胡乱猜测,这算什么呀”老族长道。 “老族长,你也是好意提醒,也不要花多大的力气。你只需书信一封,叫他提防身边的小人,特别是他最亲近的下属。”王老虎道。 “虎儿,你胡说什么,你几时见过丁大人,还这样咒他。老族长,别介意,这孩子讲话没个分寸。”老夫人道。 老族长被王老虎这么一说,抽进嘴里的烟也呛了出来,他咳了几声,道:“你个小伢子,还咒我丁兄弟,丁兄弟也算是你的救命恩人,你还这样子咒他。” “正因为他是我的救命恩人,我才好心提点”王老虎道。 老夫人道:“老族长息怒,别放心上,这孩子……” 任凭王老虎如何劝说,老族长这封信迟迟不肯写。王老虎希望自己的担心是多余的,他想道,自己已经改写了自己的命运,或许丁大人的遭遇也会因为我的改变而改变了。 王家大院。 王老虎正在后花园浇花草,这时有家丁前来报:“张夫人前来拜访。” “张夫人,这张夫人可是稀客,快请到大厅。” 王家大厅。 张夫人哭哭啼啼地,红着双眼,道:“王公子,你看在相公和你称兄道弟的份上,求求你救救相公吧!” “张夫人,张兄和我从小一起长大,我也于心不忍,我也很想帮他。可是,你也知道,张兄他犯的是杀人的死罪。” “王公子,我知道你跟县令大人关系好,你可以通融通融?” “我这个朱叔,表面和我关系不错,可一到大事大非上,六亲不认。你也看到了,上次在堂上硬生生地将我打了一百板子。” “王公子,妾身能想的办法都已经想了,这泰利城里除了你,可就没人能救相公了。” “张夫人,我王老虎也是个恩怨分明的人。不说别的,先说他怂恿常遇春等人三番五次地来找我的麻烦,我对张兄说什么,做什么了吗?没有。可是张兄呢?显然,处处针对我,要致我于死地,这次,他又设计陷害我,可惜他这是自作孽,不可活。” “王公子,我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懂得如何跟你说,我知道,这都是相公的不对,可是,你看在他也曾经帮过你,曾经和你称兄道地的份上,这次你救救他吧。你说,你要什么,只要我能做到,我都答应你。” “张夫人,王老虎虽然不是君子,但也不会做这种乘人之危之事。你相公的事,已经做实,很难再翻盘了。” 县衙大牢。王老虎到大牢探望张呈前。 张呈前看上去比以前憔悴了很多,他披着散乱的头发,神情有些呆滞。 “张兄。” “呵呵,王兄,你是来这里看我的笑话吧。”张呈前目无表情地说道。 “几日不见,我快认不出你来了,张兄,可要注意身体了。” “想当年,我们泰利四虎是何等威风,在这泰利,谁敢得罪我们四人!” “这时代已经过去了。” “过去了?哈哈?过去了?”张呈前傻笑着,“你知道吗,你家世好,祖宗给你留了这么大个家业,而我呢?只留给我一个米行,什么都要靠我自己。” “这些话,你为何要说给我听?” “事以至此,我还有什么不能说的。但我有一点还是可以高兴的,至少是比你强的,那是我有脑子,我比你会动那么一点脑筋。所以我总能牵着你们的鼻子,跟随我的思路,一步一步地跟着我走。”张呈前突然话语一转,“我知道你上面有人,要不然,你早比我先走一步了。” 王老虎有些惊诧地看着张呈前,他说的,比他先走一步,是指的我第一次杀人吗? “想不到,这一次却失算在自己手里。”张呈前有些失落,“可我不相信我会输给你,你是王老虎吗?”张呈前看着眼前的王老虎,又好像对自己说,“你不是王老虎。我不会败给王老虎的。哈哈,我不会败给王老虎的……” 看着心智有些不正常的张呈前,王老虎也是一阵心酸,虽然他千方百计陷害自己,但终归是兄弟一场“张兄,你祖传的米业,只要我王老虎在,我定会帮你守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