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身穿冕服的孙权委顿在地,一开始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可孙鲁班刚刚接近,他便突然暴起,居然从怀中掏出一把雪亮的长刀,直接一下猛刺向孙鲁班! 孙鲁班怎么也没想到父亲居然会对自己痛下杀手,一瞬间心里转过了无数的念头,居然忘记了躲避, 她武功低微,这种电光火石的场面根本无可躲闪,眼看那把刀就要贯穿孙鲁班的身体,一个身影飞速扑来,拼尽全身的力量将孙鲁班隔开, 那把钢刀噗地一下刺进那人的体内,那人只哼了一声,拼命伸手握住凶手的手腕,痛苦地道:“公主,快跑!” 除了邓艾,还有谁会为了孙鲁班不顾生死! “孙鲁班,你跑不了!” 那个身穿冕服的不是孙权,而是孙鲁班的同父异母的哥哥孙登! 他满脸狞笑,被邓艾的热血喷了个正着,拼命想把刀拔出来继续追杀孙鲁班,邓艾强忍着彻骨的剧痛,一拳狠狠砸在他脸上,把孙登打了个趔趄。 “士载……你,你不能死,快,我带你一起出去!” 孙鲁班慌了神,见邓艾被长刀贯穿,顿时六神无主,她扶住不停喷血的邓艾,哀哭道:“快,我扶着你,咱们一起走!” “走不得……” 见孙登慢慢爬起来,邓艾脸上的表情越发痛苦狰狞。 “我帮公主殿后,您……不能死!” “不,我孙鲁班何德何能,怎劳你拼死来救!” 看着邓艾伤势如此恐怖,孙鲁班更是不愿独生,邓艾一咬牙,拼尽最后力气将孙鲁班推开,又张开双臂,朝孙登扑去。 “艾能为公主赴死,死的光荣,愿公主无病无忧,年华永驻!” “嘿,你倒是挺特么深情厚谊!” 邓艾最后这一扑已经耗尽了全身的力气,孙登轻易躲开,迎面又是一脚,把邓艾直接踢到,他跳到邓艾身上,在他胸口狠狠一脚,邓艾哇的吐出一口黑血,死死抱住孙登的腿,一脸怨毒的盯着孙登。 孙登被邓艾看的浑身发毛,见邓艾已经气绝身亡,哈哈大笑,又在邓艾脸上踩了一脚,骂道:“老贼,你终究死在朕之手中!” “混账东西,我杀了你!” 见邓艾身死,孙鲁班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猛扑上去提起拳头殴打孙登,孙登的腿被邓艾死死抓住,一时挣脱不得,可力气终究是远大过孙鲁班,他一手抓住孙鲁班的胳膊,一手将她推翻在地, 见孙鲁班拼命从地上起身的狼狈样子,孙登放声大笑,又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将邓艾的手指一点点斩断,晃晃悠悠地走到孙鲁班的面前。 “阿妹,你看,你终究是不能成事,此獠拼命帮你逃脱,你却如此儿女之态,终究是逃不过我的手中。” 孙鲁班还想反抗,孙登又是一脚,踢得孙鲁班哇的大叫一声,重撞在一边的柱上,疼得她眼前一黑, 孙登快步走上去,提起孙鲁班,又在柱上使劲撞了几下,装的孙鲁班额头流血,才缓缓停下,狞笑道:“还不拜我?” 孙鲁班半天才苏醒过来,见孙登一身皇帝的打扮,恨声道:“拜你?你算什么东西!” “朕乃吴国天子!受命于天,统帅东吴,你是朕之女弟,为何不拜!” “WDNMD,你特么脑子有病吧!”孙鲁班一口血吐在孙登脸上,孙登恼羞成怒,又把孙鲁班扔在地上,冲她脸上狠狠几个耳光。 “朕是天子,朕是天子!混账东西,你为何不拜!为何不拜!” “父亲呢,你把父亲如何了!” “父亲?”孙登冷笑道,“父亲不愿投蜀寇,便自投井中而去,嘿,你那赵姨娘,我送她去陪父亲了。 等朕败了蜀寇,便把步夫人和袁夫人也一起送去,保证父亲欢喜地很!” 孙鲁班虽然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听说孙权已死,而且对自己如母亲一般的赵夫人也已经被害,仍是倒吸一口凉气,眼前已经一片黑,差点直接昏死过去。 孙权绝不会投井,及时自尽,他也应该选择自缢或者毒酒这样符合帝王身份的死法。 一定是的…… 这个混账,连自己的父亲都不肯放过! 看着孙登眼中癫狂的模样,孙鲁班奋起一脚,一下踢中孙登的裆部,孙登本以为控制住局面,哪想到孙鲁班居然还有这招,他哇的一声惨叫,咚地一下翻身摔倒,孙鲁班转身去抢匕首,却见一人飞奔而来,迎面一脚狠狠踢在她的脸上。 “没用的东西!” 一直藏在一边的陆逊本来不想掺和孙家兄妹的搏杀,可他见孙登居然迟迟不肯下手,就知道事情不好,所以果断从隐藏处冲了出来。 他对孙鲁班的恨意丝毫不少,要不是这个女人当年搬弄是非,偷袭荆州也不会功败垂成,他也不会尴尬地跟随孙权灰溜溜地逃回江东,从此被冷藏起来。 那时候他就怀疑赵昊和孙鲁班暗中勾结,只是孙鲁班是孙权的女儿,他无可奈何而已。 现在孙权已经被他和孙登联手所杀,吕壹和赵夫人这两个孙鲁班的铁杆也被一起杀死扔进井中,虽然已经无法阻止汉军继续进攻,但他仍然要杀死孙鲁班! 看着陆逊步步逼近,孙鲁班畏缩着向后退去, 说起来,孙鲁班心中对陆逊还真有几分亏欠, 这些年她已经意识到,自己当年是中了赵昊的反间计,害的陆逊这些年一直不被孙权信任,没法发挥自己的才能, 可想到父亲和赵夫人都死在了他们的手里,她还是挺直腰杆站起来,道:“陆逊,你以为你能逃出去吗?” “我逃不出去不要紧,我一定要杀了你!” 他正要对孙鲁班痛下杀手,突然感觉到一阵急促的脚步逼近,他还没看清来人是谁,一只巨大的动物快速扑出来,重重撞在陆逊的胸口。 陆逊感觉自己的骨头一阵脆响,只见一只从没见过的怪物凶狠的扑在自己身上,还非常专业的死死压住他的四肢,任由他反抗,这怪物仍是不同如山,还露出那凶狠的獠牙在陆逊的脸边不住的卖狠。 “这是什么东西!” 孙登也被吓得魂飞魄散,不过见那怪物似乎没有朝自己下手的意思,又从地上摸起匕首,朝孙鲁班扑了上去。 呯! 这次迎接他的不是熊猫的獠牙,而是迎面一戟! 赵昊面无表情地一戟,当中贯穿了孙登的胸口, 孙登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血流不止的胸口,还想说些什么,赵昊手腕一抖,直接把他扔到一边。 “没事吧!”他赶紧扶起已经哭成泪人的孙鲁班。 “士载!士载!”跟随赵昊一起冲进来的石苞一进屋就看到了邓艾的尸体。 他和邓艾少年相识,彼此互相竞争,却都互相佩服,见邓艾倒在血泊中,石苞目眦尽裂,他猛地站起来,飞起一脚踢在孙登的脸上,寒声道:“是谁,是谁杀了士载!” “没事了,都过去了!” 抱住孙鲁班的身体,赵昊却起不来半分邪念, 这几天孙鲁班似乎流干了一生的眼泪,她真切感受到自己的弱小和无助,现在一切终结,她也只能就这么倒在赵昊的怀中慢慢哭泣。 “兄长别动,布布可是一头熊!” 陆郁生小心地从外面钻进来,见这满地狼藉,不禁有些唏嘘, 陆逊抬起头,好久才认出了陆郁生,不禁有些气结。 “郁生,杀了我!” 陆郁生轻轻摇头,道:“布布从来不杀人,我也不会叫它杀人,你的所作所为,自然有朝廷公审,与我何干。” “我是你族兄!”陆逊声嘶力竭地道。 布布不允许有人对陆郁生卖狠,它伸出厚厚的手掌,一下拍在陆逊的脸上,顿时拍的陆逊鼻血横流。 赵昊好好安慰了孙鲁班一阵,拉着她的手站起来,见陆逊仍旧被死死压住,哼道:“陆伯言,你的脸皮还真是厚啊!” 陆逊被一只怪物压住,还被敌人奚落,这种痛苦可想而知, 他不住的咳嗽,道:“赵昊,有本事就杀了我!” “你算什么东西,我身为晋公,哪能杀无名小卒?不是看在郁生的面子上,我都不会理你这种卑鄙小人。” “你们对抗天兵,自然有该有的下场,既然战败,何必如此惺惺作态,陆逊你也是带兵打仗的人,别让我瞧不起你。” 历史上的陆逊和诸葛亮是《三国志》中唯二单独列传的大臣,但在这个位面,他真的只是不足称道的杂号将军,也许他的才能极其出色,但他已经确实不配和赵昊交手。 看着陆逊不甘心的眼神,赵昊心中稍稍安宁了些。 曹丕死了,孙权死了,魏吴两国现在已经团灭,剩下的事情,只是要慢慢扫除一切,而且…… 和刘禅似乎也要再好好谈谈了。 他拉着孙鲁班和陆郁生的手从屋中走出来,只见外面骤雨初停,一缕阳光透过云层,整片大地似乎都被照亮。 雨水浇灌下的泥土清香沁人,鲜血的味道被轻吹吹得已经几不可闻, 赵昊走下台阶,杨仪已经走上来,点头示意建业已经彻底平定,赵昊点头道:“诸君辛苦了。” “晋公辛苦了!”杨仪的声音有点哆嗦,不是因为冷,也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太过兴奋,“想不到有生之年居然还能看到天下归一,仪到今日仍不敢相信。” “宜将剩勇追穷寇,不可沽名学霸王,现在还有敌人没有彻底歼灭,还要诸君奋战到底才是。” 杨仪肃然道:“末将遵命。” “你会称帝吗?”孙鲁班在一边问。 “不会,很失望吗?” 孙鲁班如释重负的摇摇头,道:“我不想让我的孩儿再生于帝王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