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了。) 元朔元年四月二十九日,匈奴公主伊雪率三万大军入渔阳,北海王丹狼率两万大军入上谷,两军共计五万有余,一路烧杀抢掠,所到之处渔阳、上谷守军皆不能挡,气焰一时不可一世。 四日后,骠骑侯秦城领骠骑营一万八千将士走上谷,关内侯卫青率北军三万将士走渔阳,迎战五万匈奴骑兵大军。 元朔元年五月二十四日,汉军自河朔班师,携大胜之师凯旋。 此战,汉军斩首六万有余,俘虏匈奴公主、北海王、楼烦王、右贤王等总共数万人,牲畜数千百万之多,捣毁匈奴右贤王王庭,并收复了为匈奴占据八十余年之久的河朔地区。 刘彻在未央宫接到大军战报,喜出望外,派遣特使持大将军印信,于半路至军中拜骠骑将军秦城、车骑将军卫青为左右大将军,加封两人食邑六千户。 随后,刘彻表彰了因从军作战有功的柳木、乐毅、马大山、纪铸、山甲等十几位将领,分封为平陵侯、岸头侯、勇武侯等。 此战大涨汉军军威,一时威震天下,时人称颂秦城和卫青两人此战的功绩,曰:“杀敌十万,纵横千里,全甲兵而还。” 秦城和卫青回到长安之后,刘彻提骠骑营为骠骑营军,建制扩大为三万人。 随同大军一起回到长安的匈奴公主伊雪、北海王、右贤王、楼烦王等人,俱为刘彻封为列侯,同时遣天子特使公之于海内四夷,以彰显大汉雄仪。 此后,刘彻在河朔地区置河朔、五原两郡,筑阴山甫麓的长城,加固高阙关。后又迁民十万往其开垦良田,兴良渠,同时设立屯军,建养马场,将其建设为抗击匈奴的前沿据点。 因秦城和卫青出征立下有汉七八十年来汉军未有之功,北军将士纷纷请战,正为大胜高兴的刘彻欣然允之,遂于元朔元年秋,令北军中尉李广与将军公孙贺、张次公等人,领军五万出河西,进攻匈奴休屠、浑邪王两部,以图打通河西走廊,贯通西域诸国。 ...... 元朔元年六月,漠北匈奴大单于王庭。 去大单于王庭十余里,有一处山峦,为百里之外狼居胥山一脉延伸出的尾脚。 此时山峦之巅站着两个骑马骑士,两个骑士身后二三十步开外,拥立着数十个匈奴精锐骑兵。 两个骑士一前一后,眺望远方。虽然时至六月,但从雪山上吹下的风仍然清冷。 “阿伊妹!”前面的骑士三十来岁,他忽而张开双臂,朝南方大喊了一声,声音饱含凄凉与悲愤,在山顶显得异常空灵,他一连喊了三声,道:“来日为兄定当亲提雄兵十万,南下救你回来!” “阿伊妹,你要等着为兄!” “阿伊妹......” 好容易喊完这几声,骑士的声音嘶哑起来,有些悲怆。 骑士后面的男子四五十岁的模样,身上裹着厚厚的羊毛大衣,他看着前面骑士的背影,轻叹一声,“大单于,河朔地区为汉人所夺,大匈奴该如何区处,还要大单于定夺。” 等了半响,伊稚斜才头也不回道:“相国有何良策?” 被伊稚斜称为相国的男子名为乌单,他说道:“大匈奴不能再跟汉人缠斗了,应当早日与汉人结束战争状态。汉人地大物博,大匈奴耗不起......” “相国!”不等乌单说完,伊稚斜出声呵斥道,回头盯着他:“你这一套可以收起来了!自军臣单于在时,你便是这套说辞,现在大匈奴与汉人都早已经没有了后退的余地!如今汉人夺了本单于的河朔,抓了本单于的妹妹,你竟然还让本单于罢兵?!” 乌单愁苦道:“便是不能罢兵,大匈奴也该退居漠北,将漠南空出来,让汉人无利可图,无处用兵,疲奔而无所获,也好让大匈奴休养生息,待力量积蓄之后,再图其他......” “够了!”伊稚斜一挥手,再次打断乌单,“大匈奴不会退!大匈奴从来都没有退却过,也不知何为退却。本单于只知道,吃了亏就要找回来,挨了打就要打回去,这回汉人吞下的河朔地区,本单于一定会让汉人给我吐出来!” “大单于......”乌单还想劝,伊稚斜却不理会他,转身便要走。 走出两步,伊稚斜又停下来,沉吟了一下回头对乌单说道:“相国,本单于意已决,你不用再劝。来年本单于定要夺回河朔,不仅如此,本单于还要汉人将阿伊妹送回来!你身为大匈奴的相国,应当执行本单于的命令,帮本单于为大匈奴找回失去的尊严!” 乌单欲言又止,最终只得妥协,“老臣听大单于的便是。” “如此便好!”伊稚斜的脸色缓和了些,这便道:“来年本单于要率军亲讨汉人。要打仗没有精兵不行,王庭本部的兵力如今并不够本单于来年所用。本单于给你一年时间,你给本单于调集二十万可用之兵!” 伊稚斜见乌单一脸震惊,想了想又道:“二十万是多了些。那便这样,你召集匈奴各部大王商议,这样一来,二十万大军不成问题。明年的此时,本单于定要率二十万大军,与汉人一决雌雄!” 乌单仍旧没有从震惊中反应过来,长大了嘴失声道:“大......” 但伊稚斜已经带人行下山去,没有人再听他说话。 ...... 此时,长安,兴平馆。 刘陵一身大红衣袍显得很是艳丽,虽然她此时正坐着,但也掩盖不住她骨子里流出的媚惑,仿佛她随意一个眼神,便可以将他身边的男人给勾过魂来。只不过今日与对面坐着的人谈论的话题,却明显让她没有心思去注意自己的一举一动是否足够妖媚。 “这回秦城和卫青两人可是出尽了风头,你听见这满大街的人是如何赞扬他们的么?杀敌十万,逐敌千里,全甲兵而还。从古至今,有多少人得过如此赞誉?”刘陵对面的男子二十几岁,素衣锦袍,眉宇间充满傲气与不羁,他说这番话到时候,指手画脚动作很是夸张,“这下好了,咱们与他有过节,人家现在成了大将军,说不得要怎么给咱穿小鞋呢!姐姐,这事儿你可得注意着点!” “注意?怎么注意?”刘陵对刘迁的话并不以为意,“我看你是看人家秦城现在威风得很,嫉妒了吧?至于咱们与他的过节,他要是记恨着咱们,想给咱们穿小鞋,早就做了,何必要等到今日?” “姐姐这是说的什么话!”刘迁一脸不满,随即又不屑道:“我堂堂淮南国的太子,我嫉妒他作甚?他不久多杀了几个人么,有什么值得我嫉妒的?” 说完,刘迁觉得有些奇怪,皱眉道:“姐姐方才的意思,难道是觉得秦城那厮不会计较我们曾今派人杀他?这怎么可能!” “是不可能。”刘陵端起茶碗抿了口茶,不紧不慢道:“不过,他却不会轻易为难咱们。” “为何啊?” 刘陵白了刘迁,有些恨铁不成钢道:“你就不能用你的脑子多想想吗?秦城为何明知是我们一再为难他,却一直没有向我们发难?” “是啊,我也纳闷!” “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十足的把握将咱们一把拉下马!”刘陵放下茶碗,“所以他在等,在等一个可以将给咱们一击致命的机会,不让咱们有反击的余地。”说到这里刘陵轻笑了下,“秦城可没你这么笨,他知道若是让咱们喘过气,以他一个将军的身份,是奈何不了咱们的。这长安城里的皇帝,只要有需要,杀起自己的臣子来可是毫不手软。” “原来如此!”刘迁恍然,“那咱们便更不能留他,否则等他找到机会,咱们便完了!” 听了刘迁颇有几分指点江山气势的话,刘陵却是苦恼的揉着额头,半响之后才骂道:“我怎么有你这么个猪脑子的弟弟!” “姐姐......” “你回去告诉父王,秦城现在已然成势,咱们只可顺势而为不可逆势而上,对秦城要么拉拢要么借他人之手打压,决不能再给他口实,这厮精着,咱们稍有不慎就可能被他给逮着尾巴!”刘陵明显不想再继续下去这场谈话,开始交待问题,“这边的事情自有我去处理,让父王不必费心。当务之急还是积蓄力量为上,现在长安那位和匈奴闹得正欢,无暇他顾,这正是咱们的好时机。另外,跟父王说说,咱们不能把宝都压在匈奴身上了,匈奴现在被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咱们不能跟着一起被拖下水。” “哦。” “这些都记住了?” “放心吧姐姐,我一定会将你的话一字不差转达给父王的。” “嗯。”刘陵想了想,又道:“卫青现在也牛气着,让父王最好做些安排。” “知道了。” “好了,我累了,你下去吧。”刘陵道,说完又补充道:“这回是谁护卫你来长安的?” “是雷被。”刘迁没有多想,答道。 “你让他进来,我还有些事交代他。”刘陵很自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