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驸马柴令武最先接到魏王府侍卫消息,看着火速赶往程家的侍卫背影,他一把操起横刀爆吼道:“来人呐,赵宣,赵宣死哪里去了? ……赵宣听令,马上召集那群杀才火速集结,立即杀往昆仑居救四哥。 告诉郑伯父他们五人,父亲当年留下的亲兵只剩他们几个了,父亲遗命唯我生死一线之时他们方可出手,否则他们有权拒绝我的命令,这些我都记得。 可现在四哥遇险便等同我踏上了鬼门关,我请求他们出手,来与不来全凭自便。 我现在先行一步赶往昆仑居,你们人手齐整后全力增援!” 长安城内禁止纵马披甲,柴令武说完挎刀疾行飞奔昆仑居。 赵宣火速布置,须臾之后,柴家中门大开,五个身形健硕须发花白的男子昂首而出,身后跟着柴家五十名精锐家将。 一行人煞气滔天战意高昂,为首面目冷酷的灰发男子沙哑着嗓子冷冷道:“兔崽子们,我郑辉今天让少爷看轻了,少爷觉着我年纪大了,已经挥不动刀杀不了人。 现在你们就跟老夫一起操起刀子,杀昆仑居一个血流成河! 此行,有死无前,救魏王,为柴家正名!” “杀! 杀!!! ……” 卢国公府,程处亮一手举着烤羊腿一手端着酒壶灌着三勒浆,待李泰侍卫道出主子遇险后,程处亮猛摔了酒壶,一脚踢翻桌子,嚎道:“造反了,有人要杀魏王! 孩儿们,能喘气的都跟我操家伙上,弄死那群不长眼的牲口!” 伺候的心腹迟疑道:“二爷三思,老公爷交代了禁足期间你不能出门,老公爷会打死你的! 现在老公爷不在府上,要不请示了大公子再行定夺?” 程处亮呼啦一个嘴巴子扇得心腹原地转三圈,红着眼道:“放你娘的山药屁,四哥那边火上房了你跟老子说这个?! 没卵子的东西,以后不要跟老子混,滚去净房倒马桶!” 几息功夫后程处亮领着一群面目狰狞的狗熊,个个扛着大斧头嗷嗷叫着杀去昆仑居。 ...... 东宫侧门大开,一群精干的黑衣人悄无声息走出,为首汉子低喝道:“快,误了太子爷大事你们个个死无全尸,若是大事可成,官升三级,两千亩永业田也在等着你们!” “喝!!!” 重赏之下黑衣人群嘶着喉咙低吼,东宫一时化身罗刹藏身的修罗场。 …… 李泰和房遗爱偏向虎山行,浑身浴血杀到楼梯口,最终遭到了东宫暗卫的拼死阻击。 对方暗藏的精锐不再保留,二人和两名侍卫再度陷入重围。 双方再次纠缠血战小半柱香后,李泰的侍卫已经全数战死,房遗爱横刀砍到卷刃,对方也倒下了九名护卫,双方到了互绝生死的关头。 李泰和房遗爱浑身是血,被四名黑衣汉子挡在楼梯前,双方遥遥对峙。 血战爆发一开始便是生死之争,两人现在才来得及喘口气。 房遗爱挡在李泰身前,吭哧吭哧呼出的热气满头满脸,他挥手甩出了袖筒的血水,狠声道:“畜生!你们可知道你们与谁厮杀? 魏王殿下当面,尔等竟敢挥刀相向,若是还不赶紧滚开,回头老子一定杀你们三族!” 四名黑衣人不为所动,杀气依旧凛冽,房遗爱感觉到了不对劲,他狂吼一声扯下衣袖缠住横刀:“四哥,此地不宜久留,这群兔崽子来者不善。 他娘的,柴令武和程处亮这两个王八羔子也不晓得去了哪家女人肚子上厮混,老子今天交代在这便是两个畜生害的!” 李泰摇头道:“此地的确不宜久留,不过我更不能走,走了便掉进对方的算计。” 房遗爱皱眉道:“啥意思,难不成?” “不错,听到我名号以后依旧非要杀我不可者,满长安只有一人有这动机和能力。”李泰黯然道。 他即便清楚历史,知道原本李承乾便干得出弑师杀弟的事,今天因缘际会亲自感受到承乾的狠辣以后,还是为皇室的残酷而心惊,也更加坚定了夺嫡成为大唐至尊的决心。 房遗爱震惊了,难以置信道:“不会吧? 这可是在长安,在陛下的眼皮子底下,他就真敢冒天下之大不韪,敢捅着陛下的逆鳞干掉四哥?” 李泰苦笑道:“有什么不敢的,今天杀得血流成河,可终究是一场不期而遇的混战。 太子只要狠心干掉我,然后一口咬死毫不知情,父皇暴怒哀伤之后,也只能默认事实。 你要记住,只要太子不谋反,父皇是不会拿他怎样的。” 房遗爱呆若木鸡,而后苦涩道:“既是如此,那咱们两兄弟走出昆仑居可就难了,报信的侍卫突围以后,东宫一定会安排人堵住咱们的退路。 柴令武、程处亮的援军远水救不了近火,而太子身边一定还有贴身亲卫,纥干承基那个杂碎尚未现身,待会儿他一出手,我就没余力护持你了。 咱们是不是会死的很惨,完了还要让太子泼污水?” 李泰四下细细打量,又抬头看了看屋顶,然后嗤笑道:“按正常轨迹来看,一定是这样的。 不过我的好哥哥做梦也不会想到,我这个四弟哪里还是那个书呆子气的蠢货! 他要吞下我,恐怕还没有那副好牙口,他做初一我做十五,今天就给他敲响第一声丧钟!” 他气势陡涨,轻轻拍开遗爱肩膀,大喝道:“大哥!太子! 我知道你在楼上,你和高句丽人的事发了,父皇差我与你密下相询,便是存心留你三分颜面,也为大唐皇室留些体面。 可你甫一见面便痛下杀手,你枉顾兄弟情谊事小,可你不把父皇放在眼里,与高句丽人私下勾结事大,你这是谋反! 速速让你的人放下兵器,若是迟得片刻,管教你储君变牢囚!” 房遗爱闻言大惊道:“四哥你可真敢说,你咬死太子跟高句丽人勾结,若是查无实据,太子党羽必定治你污蔑储君大不敬之罪,陛下也很难办的。 再说你跟他打嘴皮子官司,咱们也逃不出生天啊。” 李泰指了指中堂之下,此处摆放着一尊造型奇特的檀木燧神:“看见没有,那个便是高句丽人独有的隧神像,我修《括地志》的时候在有关辽东的典籍上看到过。 今天昆仑居闭门谢客,然后摆上了高句丽人的隧神像,而这一切的幕后主使是太子。 太子如此大费周章,必定所图非小,即便不是与高句丽人私相勾结,其密谋的对象也必是高句丽人。” 房遗爱懵逼道:“太费脑子了,太子那家伙向来荤素不忌水陆并进,鬼晓得他脑子里装的啥,况且这跟咱们逃出生天又有啥关系?” 李泰叹道:“蠢货,承乾身为储君而又腿瘸,久而久之养成了暴戾而无勇,冲动而敏感,自卑又骄狂的性子。 我点破了他的心思,他慌乱之下必定方寸大乱。 乱,他就会自己吓唬自己,然后想到很多可怕的事。 他一乱,咱们的机会就来了。” 雅阁之中,纥干承基原本安坐钓鱼台,李承乾出于谨慎,顾忌他东宫侍卫统领的身份,未到万不得已之时,严禁他出手。 可现在一群东宫精锐前前后后添进去小二十人,竟让李泰一行四人杀得死伤惨重伤亡殆尽,他手下掌握的最后力量只有太子贴身亲卫六人。 他终于坐不住了:“废物,全都是废物! 殿下,算算脚程,柴令武和程处亮顶多再有半柱香功夫也该到了,未免夜长梦多,属下必须出手了!” 李承乾咬牙正要点头,却听到李泰的喊话。 这位大唐太子被李泰一语戳破心事,顿时脸色煞白道:“怎会如此,父皇怎会知晓此事? 纥干承基,你不是跟孤保证过万无一失,绝对不会走漏半点风声吗?” 纥干承基也是大惊失色,片刻后却是坚定道:“管不了那么多,不论如何只要属下杀了魏王,天下就太平了!” 他知道主子的性子,说罢急吼吼地领着侍卫起身冲下楼快刀斩乱麻。 李承乾挥手道:“慢! 既然父皇已经知晓此事,咱们大可以开诚布公,咱们瞒着父皇与高句丽人接触也是为了大唐,父皇一定会理解的。” 纥干承基急道:“殿下!此事何等机密,万一魏王使诈如之奈何? 若魏王当真奉陛下密旨而来,他又怎会向柴令武、程处亮求援,召唤羽林卫岂不省事?” 李承乾激动道:“万一四弟说的是实情呢? 他没有料到咱们会痛下杀手,那两个混账家离此处最近,四弟的反应正是情理之中。 杀害一位亲王,他还是父皇最疼爱的皇子,这个后果你承担得起吗?” 纥干承基绝望地看着他,而后孤注一掷,跪地叩头咆哮道:“开弓没有回头箭! 今天咱们和魏王不是你死就是我亡,今天殿下不杀魏王,来日殿下必为魏王所害! 此乃魏王缓兵之计,当断不断必受其乱! 殿下!!!” 此时李泰再次喊话:“李承乾,你还不现身谢罪,莫非不见棺材不掉泪? 对面楼上暗藏的羽林卫刀都磨好了,你还有半柱香的功夫考虑,我开始计时,过时不候!” 李承乾彻底坐不住了,怒叱纥干承基道:“蓝眼子! 你是在教孤做事吗?” 纥干承基叩头到血流满面,泣道:“天赐不取…… 功亏一篑! 功亏一篑啊!!!” 李承乾冷冷地看他一眼,缓缓起身道:“来人,孤要与魏王分说误会。 纥干承基,未得孤之明示你不得妄动。 坏了孤的大事,孤绝不轻饶!” 纥干承基闻言顿时如同受伤的孤狼仰天长嚎...... PS:签约还没改状态现在耍单机好难受,大章求收藏、推荐票、评论,还请各位大大多点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