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队整齐的排列开来,顿兵在前,弓兵在后,骑兵次之,步兵随之。身后,一根长杆屹立,杆尖飘荡着一面战旗,旗帜四四方方,轻柔飘舞,汇聚于匪上一下。 林懋霖在军队面前,骑着战马,手持长枪,命令道:“出发!” 五里亭和哨岗的精英全都集结在山下了,他们正在等待着命令,这一声进攻的命令让他们等待了好久好久。 小繁雨跟在林懋霖身旁,一副俏皮脸蛋,公主裙换成了紧身小布革衣裳,还颇具军人模样,气质上也多了几分军人的挺拔形象。 林懋霖拍了拍小繁雨两根马尾辫,道:“上来,带你纵马杀场。” 小繁雨伸出了小手,林懋霖右手紧抓小繁雨的小手,一个巧力,力泄之时,小繁雨和林懋霖同在一匹战马上了,战马咆哮了一下,凸显出无尽的兴奋,然后就驮着两人向前方跑去,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人马。林懋霖拉了拉战马,由于欢迎,小繁雨和林懋霖两人往前方倒去,直起身子的时候,战马的速度慢了下来。 望着高耸如云的匪山,自从他们杀了黑风之后,土匪们就没有来犯过了,也不知道他们在匪山之上,又有什么阴谋。 经过了五里亭和哨岗,前方就是劾元山了,劾元山,山势高耸,道路曲折,军队人马强行通过当然是不可能的,只有小部分人马能够通过,因为山的道路并不平坦,多以乱石伫立于路中央和两侧,行走十分困难,更不用说行军了,但是如果说五里亭和哨岗是土匪山的门户的话,那么这劾元山就是土匪山寨的门神,需要杀入匪营中就必须经过这劾元山,从地理位置可以看出,劾元山占据了这个匪山的峻险,山上更是俯视而下,蔓延数百米,尽是尸骸,或许这些都是进攻匪山的先烈们的尸骨,土匪们不加以掩埋或许就是为了吓唬再攻匪山的士兵,但是不管出于什么原因,竟然是这样一种情况,那么就算再坏的结果,他们也要将这些士兵的尸体入土为安了。 林懋霖命令道:“兄弟们,四队步兵,将地上的尸骸尽数掩埋,不论他们曾经是什么人,死者为大,埋葬是对死者的最大的尊重。” 三排士兵身后背着战刀、长枪、利刃,沿着山廊的不同方向辐射而去,两个士兵托着一具尸体,有些是一个士兵托着一具尸体,尸体有些已经只剩下骨头,分不清模样了,有些骨头都不完整了,肢体分离,士兵们捡起的分别是手和脚。 就在士兵们挖坑埋葬这些士兵的时候,突然,大中午的,一缕浓烟升起,遮盖了整个山廊,乱石和道路已经不见了踪迹,人只能看到方圆数米之内的距离。 林懋霖大喊道:“不妙。” 士兵们节节退后,弓箭手举起弓箭目视前方。曲腿躬身,拉满箭玄,数声怪叫,迷雾散去,印入众人眼帘的是倒在地上的士兵,士兵们有着扶着石头倒在了地上,走的站在石头上却没了气息,还有的手里的战刀插进了自己的身体,鲜血似乎流淌了许久,许久。血腥恐怖的画面令人们膛目结舌,他们还是第一次见过如此这般景象,前一秒还是人头涌动,经过了十来分钟的时间竟然,竟然没有一个活着过来了,而且杀人的方式也令人大跌眼镜,不可能说,一袅青烟,人就没了吧,空气必然不是一般的空气,或许奥妙还是在这气流中。 林懋霖隐隐的看到一点点余烟,冉冉升起,化作了天空中万千迷雾中的一缕 无足轻重、难以分辨的空间介质,这介质和空间中其他成分似融非融,相互交错,数秒过后化作尘埃散尽了。 孙繁刚好站在林懋霖身旁,惊讶的问道:“这究竟为何物,竟然毒性如此强烈!” 林懋霖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只是看着有着出奇,想一探究竟,可是又害怕剧毒染身,和眼前死去的士兵们一个下场。 就在众人都摸不着头绪的时候,突然一个村民走了出来,道:“禀报各位将军,我知道这是什么,看这木质和材料,表面干旱无水,内部阴气浑然,应该是那生长于热带丛林中的一种极为罕见的植物,听说这类植物只有隐秘山中的大修士才会知晓,他们整日与山中植物,鸟兽打交道,自然甚是了解这山中之物。当年,我来匪山的时候,听一个土匪说过这山中确实藏着一个大学士,而且不论是土匪还是百姓,谁都不许过去打扰她,过去的人轻则,自领三十大棒,重则丢了小命。” 众人都好奇了起来,此人究竟是何人?竟然有如此神通! 小女孩小繁雨叹着脑袋调皮的说道:“大学士就只有一人么?那岂不是很孤单?” 这山中的百姓自然都认识小繁雨,对小繁雨的问话很是爽快的回答道:“小繁雨,你说的对一般人来说是没错,但是如果对一个疯子来说,这就不是一件烦躁的事情了,反而还会乐在其中呢。” 孙繁不解了,问道:“这个人竟然这么奇怪?好像见识一番。” 村民摇了摇头,见那是不可能的,因为很少见有人进去过,见到她的人都已经不在人世了,我们都是凡人,入不得。” 林懋霖便问了:“不可能谁都进不了吧,有没有什么人进去过。” 那个村民摇了摇头,随后就像是茅塞顿开一般灵光一闪,拍了一下脑袋,道:“你看我这脑子,我差点忘记了,你们想想,我们村庄中是不是有一棵千年古树,千年古树神秘傲然,那山中大学士不可能不过来一睹真容的吧,我也是听上一辈的村长说过,大学士真的过来了,而且还发现了一个秘密,听说这个秘密不仅可以决定村子的生气,还可以决定整个国家的气运。我对这个,听的一知半解,或许小繁雨的父亲能够解释的更加清楚,更详细的我也不知道了,小繁雨的父亲竟然亲手将古树大门打开,就一定有他的道理。林将军” 林懋霖看到那个百姓看向他,便思索了一下,举起长枪仔细打量了起来,只见长枪上除了反射太阳的光芒之外别无其他的了,听了村民的话,虽然想过,这和自己手中的长枪有些类似,但是,这一听起来就显得很是浮夸,一杆枪能说明什么呢?古树的秘密和我这林家枪法有什么渊源么?这他不知道,但是,就在他思绪飞转的时候,突然一个画面印入脑海,林懋霖恍然道:“难道说,传授我林家枪法的是这古树?古树之外别有人操控?这人就是林中大学士?” 这个思路一下子被他打断了,这不可能,是先有古树才有大学士的,况且大学士的寿命才几年啊,从他出生到现在估计也就几十年,和这苍天古树浩瀚的年轮相比,真的不值一提了。 反观这个大学士,就像这苍天古树一般,两人都是孤寂的,沉默的,一个是树中苍天般的存在。一个是人中学识界骨灰级人物,人和植物在不相连的两天平行线,却似乎有些某种超乎人类视觉的交点,冥冥之中, 将彼此连接在了一起: 小繁雨听到村民说他的父母,眼泪不禁滴滴滑落,哽咽声吱吱作响。 林懋霖右手将他揽入怀中,小繁雨这时已经哭的泣不成声了,泪水夹杂着鼻涕,在这小小的身体里,委屈再也憋不住了,当这一刻来临时,旁人看的揪心,特别是看着他长大的人看的更是表达不出来的伤感。他们见证了村子里的没一丝变化,每一个小孩从出生到长大,他们都是悉心照顾的,虽然说小孩子天性善良,但是在土匪的阴影下,他们过着并不是很快乐的童年,但是就是因为这些经历,才使他们更加团结友爱,彼此间的感情也是水到渠成般的深厚。一种乡间邻里的情怀升腾,众人投来怜悯的目光,小繁雨年纪轻轻留失去了父母,独自一人跟随林将军,穷苦人家的孩子早当家啊,乱世中的靠山,能够帮助你,成长在丰沛的土壤里,好过放养的老虎,他们的命运能否改写,还需他们共同努力。 小繁雨抬起头,看着林懋霖,眼睛红红的,突然道:“林哥哥,你知道么?我爸爸在你来的那一天,他跟我说过,如果有一天爸爸和妈妈离开了,一定不要伤心,因为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相信上帝给你关上一扇门的时候必会给你打来另一扇门,你跟随林将军,爸爸和妈妈都会在天上看着你,并且祝福你的。” 林懋霖摸了摸小繁雨的头,道:“不哭了,哥哥会照顾你的。” 小繁雨停下了哭泣,接着说道:“林哥哥能否给你的枪我看看。” 林懋霖直接拔出了悬在后背上的一杆长枪,递给小繁雨,道:“拿去看吧。” 小繁雨接过长枪却一点也不费力,自从修复了长枪之后,林懋霖真切的感受到,长枪相比从前可是重了不少呢,他现在还只是一个小孩童,怎么举得起这么沉重的长枪?这让他好奇的问道:“你天生神力?” 小繁雨吐了吐舌头,调皮的一笑道:“哪里?林哥哥才是天生神力呢?” 林懋霖便不解了?不是天生神力怎举得起长枪? 小繁雨扭过头,不屑一顾道:“不是只有大的力气才举得起武器的,你看,我有用力气么?” 只见长枪在小繁雨的手上,没有直接与肌肤接触便悬浮在了空中,就像是排斥力一般。磁悬浮力? 小繁雨见林懋霖思索的可爱模样,不忍心道:“林哥哥,这是古树的力量,我爸爸交给我的,只要轻轻一念咒语,长枪会在古树的力量下凭借空气阻力,悬浮在空中,这就是山中大学士交给我父亲的,也是通过我父亲我才知道这个秘密的。” 所有士兵都被这一幕惊到了,他们想都不敢想,世界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力量? 那个村民再次开口,道:“林将军这下你应该明白了吧,古树的神秘力量是山中大学士发觉的,前方的迷雾估计山中的大学士也能解,只要你带着长枪过去,大学士一定会待见的,到那时候寻来解密之法,我军才可过这污瘴之地。 林懋霖虽然并不知道便问了:“如何才能请动大学士呢?我过去要怎么说?” 村民看着小繁雨,便不再说话,由于小繁雨不会骑马,所以,林懋霖载着小繁雨,赶往山林深处。 一路的颠簸丝毫没有阻挡两人的决心,想起了漫天的骨灰,战马奔腾,穿过丛林,乱石,湖泊,数小时后,两人停在了一处篱笆围成的村落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