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之兄?” “进来。” 梦周小心翼翼推开门,看见璟溶正斟茶,她忙的放下手里衣服,上前接过壶笑道:“我来我来,你坐。” 璟溶面色淡漠,“有事?” “恩,也不是什么大事,这不明天就是高府的宴席的吗?我来就是想和你说道说道这事。” 璟溶看一眼桌上的衣服道:“你明日想混进水杨帮送礼的队伍里进高府。” “淮之兄果然聪明,我这还没说呢,就被你一眼看穿了。” 璟溶看一眼拍马屁的梦周饮口茶,道:“不必如此,互相帮衬而已。” 听了这话,梦周心上顿时忧愁起来,果然被他听见了。虽说她刚那话是说的薄情了些,可却是天大的事实啊。只是放在眼下,眼前这人又是个小气记仇的,难免听了她的话会着气。 想此,梦周打个哈哈道:“哎呀,淮之兄,我刚那是和鹤山说笑呢,你可千万不要当真啊。” “那你说要随我回京都那话呢?” “啊,我什么时候,还,还说过。”看见璟溶的神色,梦周又觉着刚刚言语不妥惹了璟溶,现下是个弥补的好机会,她拍一下脑袋,顺着璟溶话道:“哦,我,我想起来了,我说过,是说过来着,到时候你这主人可要带我好好看看京都风光啊。” 璟溶轻嗤一声,“骗子,你根本没说过这话。” 梦周一怔,怒道:“你匡我。” 璟溶叹口气,“如此这般,你还要叫我不要当真吗?你说的话,究竟哪句是真哪句是假。” 梦周一下心虚起来,道:“这个,我们行走江湖嘛,难免如此。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以前和你说的那些话,我不敢打十分真心,但绝对在八分以上。至于以后,我再也不会拿这种事说笑了。” 璟溶看看梦周一副真诚模样,拉下她发誓的手,无奈道:“好了,我知道了。” “你不生气啦。” “你不是都答应我,会同我回京都了吗?我为何还要生气。” 梦周道:“你还想匡我,刚可是你亲口承认我没说那话。” “我说的是你没说京都风光这话,可从未说过你说回京都一事是假。再者,你那日不是当着小空和鹤山兄的面,亲自和我说让我帮你在京都谋个银子多的差事吗?” “那是个玩…”梦周说着忽的想起她前面说那话,猛地一咽。“咳,那什么,对,你说的都对。只是,若到时候我们真去了京都,淮之兄你不要嫌弃才好。” “怎么会。” 璟溶端起杯子,嘴角轻弯,求之不得。 第二天宴席,梦周和璟溶两人混在水杨帮送礼的队伍中,成功溜进了高府。 梦周趁点礼的功夫拉着璟溶溜出院子,四处探过方向后,梦周寻一处僻静地道:“淮之兄,我去寻张厚把他引到后院客室,你先去高和的书房附近探探那里人手,待我办完手里事,我就去找你。” “万事小心。” “好。” 宴席上,礼客不断,梦周眼瞧着那一盒一盒捧进府的贺礼啧啧称奇,这过个满月就这样大张旗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神仙下凡,普度众生呢。 “邻水张大人贺。” “张大人,远道而来辛苦了,请。” 张厚,“小高大人客气了,不敢不敢,您请。” 说来这高和原本是不把区区一个县里长官放在眼里的,奈何这张厚经手绍光学堂那事和高和带着关系,眼下他只好嘱咐儿子好好待着,生怕生出旁的错漏。 远处,梦周目光一路随着张厚身影停至桌旁。这张厚坐哪不好偏偏要挤在角落里,亏得她出门带了弹弓,不然今儿要想逮到他可是要费一番功夫。 树上几只飞鸟起起落落,不得消停,梦周撑着弹弓许久,才算等到机会。 张厚这端正寒暄着,邻桌忽的想起‘嘭’的一声,惊起桌边几人。张厚还未来得及看看究竟发生了何事,就被身边一个端酒的小丫鬟泼了一身酒水。 “大,大人赎罪。奴婢该死。” 张厚捞起那小丫鬟,往边里推一把道:“赶紧下去吧,别在这添乱。” 那小丫鬟唯唯诺诺走后,小高大人才留意这边情况,忙的抽身过来:“几位大人,这是怎么了?。”他说着看见桌上受伤的鸟,冲身边丫鬟道:“还愣着干什么,带下去处理了。” 小高大人,“几位大人,你们没伤着吧。” “我们倒是不妨事,只是这张大人好端端平白被泼了一身。” 张厚摆摆手道:“无妨,今个是小公子的满月,我啊,这也算是沾了小公子的福气,凑个洗礼的好兆头。” 小高公子听了这话,面上喜出,“借张大人吉言,不过,张大人这衣服还是要换换的,免得着了风寒,来人,引张大人去客室。” “是。” “张大人,您这边请。” 张厚沿路走着,正低头弹着袖上的茶叶,迎面就撞上个奴才。一旁小丫鬟见了忙的出声斥道:“你是哪家的奴才,怎么走路的,还不赶紧给张大人赔罪。” “张大人,是奴才眼拙,还望您赎罪。” 听见这声音,张厚偏头看一眼那低头垂眸的奴才,眼中一惊,恢复神色道:“你怎么回事,走路也不仔细看着,做事仔细些,若是再犯,少不了你的板子。” “是,谨遵大人教诲。” 张厚道:“行了,我还急着换衣裳,今日就不同你计较,下去吧。” “是,奴才多谢大人。” 进了客室,张厚换衣服之时忽觉少了什么,摸摸身上奇怪道:“欸,我东西呢?” 小丫鬟忙道:“大人在找什么?” “玉佩,一块青色雕花纹玉佩,刚还在身上呢,怎么不见了?” “会不会刚刚走得急,掉在了路上?” 张厚一拍桌子道:“那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多找几个人去寻。” “是,是,奴婢这就去,你们几个,快和我走。” 院中一时人走风静,张厚打开房门,探出身子看看周围,朝左侧招招手。 房门阖上,梦周行个礼道:“张大人” “梦公子,不必多礼,你怎的在此?” “此事说来话长,我现在留在水杨帮的桃苑内,眼下时间有限,我就先捡要紧的,长话短说了。” 张厚道:“公子请讲。” 梦周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道:“这个你收好,眼下我需要你回邻水后帮我秘密探查一个地方,具体的位置我绘在信里了。还有,邻水的几个药房也要劳烦你派人去查查。” “放心,这事就交给我了,对了,公子今日来此找我说这事,可是这事情又有了什么新进展。” 梦周点点头道:“是,眼下是有了一些新线索,只不过有些事现在尚待调查,我还不敢妄下定论。对了,你那边有什么情况?” “你们离开后,此案就以高伦虐杀学童定罪。张旭久张大人也率部离开回京复命了,至于李老先生自那以后就在也没有出现在邻水了,绍光学堂因为此事被查封至今,现下谁也进不得。” “此案不是已经了了吗?那为何还要查封绍光。” 张厚道:“我只知这是上头下的命令,不过最近绍光学堂附近频频有人撞见邪物,又不知是谁传起那些邪物是被害死的学童回魂报仇的言论,所以最近那绍光附近几乎无人出没,十分荒凉。” “是怕是有人刻意营造这种假象,好趁乱作祟。” 张厚沉默几秒道:“所以公子让我秘密探查的那个地方在绍光内。” 梦周道:“是,这件事事关重要,还请张大人一定要谨慎隐秘行事。” “大人,您的玉佩找着了。” 听见外面声音,张厚皱皱眉头,放低声音道:“可需我送你出府。” “不必,我还有事未做,你只当没见过我便好,千万别露了自己。” 张厚从怀里掏出半块印章道:“这是我传信之物,凭此传讯。” “好。” “公子先躲起来,我去引开门口侍婢。”张厚说着回身道:“保重。” 院外一阵骚动,梦周垂首窜过墙边,顺路遁走。 璟溶隐在高和院外,身边草动,璟溶看一眼三七道:“有什么发现?” “只在高和卧房找到了一封空信封,我看着那信封上印章十分眼熟,便描了下来。” 璟溶接过看两眼,皱眉道:“你确定一样?” “此图案特殊,时间虽短,但卑职绝不会画错。”三七说着拧眉道:“公子,有人来了。” “你去吧。” “是。” 草丛一阵扑簌,璟溶收好那副图,看向来人。 梦周勾着腰过来,“淮之兄。” “你那边处理妥当了。” 梦周拍拍胸脯道:“自然,我出手你只管放心。” 璟溶勾唇笑笑,复又看向梦周背上鼓囊囊的包袱,皱眉道:“刚还未见这包袱,张厚给你的?” 梦周拽拽包袱,随意道:“哦这个啊,等回去你就知道了。对了,这边什么情况。” “院外巡逻的守卫一队五个,从东北方向半个时辰一过。你来之前,那一队人刚往西走。” “还挺赶巧。”梦周说着拍拍璟溶的肩,“走,干活。” 梦周进了高和书房,翻了许久也不见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她丧气地坐在桌上道:“这家伙,定是之前就把能灭的罪证都销毁了。” “就高和而言,他房中越是干净,就越有问题。” 梦周扫一眼高和的桌子,“还志高德远呢,看着就假。”梦周说着摸摸桌角的砚台道:“白瞎了这么好的东西,等等。” “怎么了?” 梦周跳下桌子,凑在那砚台跟前细细看一番,试探着伸手按两下又左右转转。身侧轰一声,辟出个小门。 “怎么样,厉不厉害。” 璟溶瞧着梦周得意的模样,有些无奈,“厉害,厉害的不得了,走吧,女侠。” 身后门微合,暗室里墙上烛台映得脚下路忽明忽暗,一片阴森之气。 梦周刚行了几步,脚下忽的踩空一节台阶,惊慌之下她不知摁到了墙上的什么,只见从侧前方射出几只利箭,闪着寒光直冲二人而来。身后石门一声闷响,彻底压死。 璟溶目光一凝,转身拢过梦周侧身躲避,利箭穿风而过,落在身后。 危险过后,梦周忙的上下打量璟溶一番,关切道:“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无妨。” 梦周道:“是我大意了,连累你差点送命。” “你没事就好。” 梦周一怔,别开目光道:“对了,你刚才有没有听见什么声响。” 璟溶点点头,梦周忙的往上走几步,慌道,“不会是我触动了这里的机关,那暗室的门。”她说着伸手推推那道门,丧道:“果然锁住了。完了,完了,出身未捷身先死。” 璟溶瞧着梦周沮丧的模样,刚想安慰两句,就见梦周恨恨道:“还好我手疾眼快早有准备。我就不信高和这家伙不进来,走,我倒要看看他的密室里放了什么宝贝。” 走过幽暗的台阶,一间稍明亮些的堂室呈在眼前。墙边放着两个落锁的箱子。 “高和这家伙,藏得还挺深。”梦周说着从怀里掏出几根长针,手法熟练地转锁。 “得手。”梦周说着打开箱子,拨一拨箱里东西,拿出几页纸塞给璟溶道:“这个字多,你看。这个图多,让我来研究研究。” 半晌过去,梦周叹口气放下手中图纸,瞄一眼璟溶,道:“怎么样,有什么有用的吗?” “这些是高和同谢迟来往的信件。” “谢迟?那不是水杨帮的大当家吗?” 璟溶点点那信道:“只从信上看并无不妥,两人只是谈论商运之事罢了。” “若真是谈论商运,何必藏得这么隐秘。对了,你再看看这幅路线图,我瞧着总觉的熟悉。” “这图所指,从邻水发往晋安,再从晋安落脚边城,后从南方所汇,直向京都附近。” “你刚才说那高和同谢迟谈得是商运。如果结合这图来看,会不会就通了。”梦周起身道:“如果他们通篇所指的商运只是一个代词呢,至于真正运的是什么,就是另话了。” 璟溶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曾同你说过我从赵府封箱之中看到的那封信?” “你是说悉数上贡?” “是。” 梦周接过璟溶手里那张图纸道:“对了,你刚说这图上边城线是从南方所汇,那这南边是什么地方?” “南洲,蛞屹族所居之地。” 梦周喃喃道:“蛞屹族,我好像在哪听过。”梦周一拍手道:“我想起来了,我从一个乞丐大叔那听过,他曾说过蛞屹族世代居于南洲,不出世不通外。擅长炼药,尤以延寿之药最为出名。后来,此事被临周国国君知晓,他便花重金请蛞屹族族长出世辅伺其旁。怎奈那族长誓守族规,无论如何也不答应,后来那临周国国君一怒之下,下令要将蛞屹族灭族。后来,听说是临周国一位大臣冒死上谏,才保住了蛞屹族最后一缕血脉。之后,这蛞屹族就靠着那一缕血脉发展至今。不过,有了这种教训,那蛞屹族自此就弃了医道改修他途了。说来也是可惜。” 梦周站起身疑惑道:“难道此事还和蛞屹族有关系?可是蛞屹族这一名号已经许多年未在江湖流传了。若我之前未曾听那前辈提起过,怕是一点也不知的。” “确实,时隔多年,若此事真与蛞屹族有干系,怕就不是内忧这么简单了。” “你的意思是蛞屹族和临周国有关系?” “是。”见璟溶还想说些什么,梦周忙的伸手止住道:“停,别说了。” “怎么了?” 梦周缓缓坐下道:“你说过,你家中世代从政?” “恩。” “官不大吧。” 璟溶挑挑眉道:“你想说什么?” 梦周拍拍他的肩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你若是个大官,怎的也没这闲情逸致和这光阴同我耗着。知道你家中为什么世代从政,到你这一代还是一个京都小官吗?” 璟溶弯唇,饶有兴趣道:“不知,不如你告诉我为何?” 见璟溶没反驳,梦周底气更足,“你看,就像刚刚这种关乎国家的大事,你怎么能随便就告诉别人呢,万一有别有用心之人利用此点,告你个胡言乱语的罪名,到时候,别说你这小官,说不定连小命都没了。” “恩,有道理。” “所以,后面的事你就不用告诉我了,这些东西你知道就行了,等回去你找到的实证再报上去也不迟。” 璟溶看向梦周,道:“不过,你有没有想过,我万一真是个大官,此番就是来调查这些事呢?” 梦周一拍箱子,正义凛然道:“要真是这样,看你就知我国大员确实是做实事之人,不辞辛苦,便衣访查,忠君爱国,在下实为敬佩。若是有什么需要,那在下自当赴汤蹈火,忠君报国。” 璟溶轻笑出声,“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啧”梦周收了那架势,随意道:“正义之事是要做,只不过要先保命才能做事。你要是个小官,凭我们几个的力量,就算死在这,也不知有没有人收尸。所以不出面不露声暗中提供线索,方为上策。可若你是个大官就不一样了,你有能力能做的事为什么不去做。” 璟溶看着眼前人,忽的想起以前还只是他身边一个小丫鬟时候的苏清徽,那时就算她前路未知、势单力薄也一定要冒死救那些毫不相干之人。 就像年少的他一样。 可终究他们都还是因为这一腔孤勇浪费了彼此这么久的岁月。 “你怎么了?” 璟溶垂眸,“没什么,想起了一位故人而已。” “哦” “不过你刚说的那番话确实有理。” 梦周得意道:“那是,这可是我这么些年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璟溶笑道:“若不是现在我们身处这样的环境里,我倒是能更信你几分。” “咳,你也不用打趣我,我这人怕麻烦,可也不喜欢半途而废,都走到这一步了,还能怎么办?” 梦周说着心道,更何况,有人精心设计引我入局,我又怎能让她失望呢。 梦周说完后,堂室里一阵沉默。梦周长叹口气,扁扁嘴道:“你说,我们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出去啊。” 璟溶看看她怀里的那个包袱,好奇道:“对了,你还未告诉我里面究竟是什么?” 梦周一层层解开道:“喏,有你想要的吗?” 璟溶有些震惊道:“你拿这么多糕点做什么。” “习惯了。” 梦周说着从里面扒拉出一个小酒袋,道:“以前我和鹤山经常吃不饱,饿怕了呗,所以一有机会能蹭点吃的,首先想到的就是带回去藏起来,后来就成习惯了。” 梦周边说边看一眼璟溶道:“我知道我这习惯不好,但我以后肯定会改的。”她说着试探道:“你还吃吗?” 璟溶慢慢伸手接过那块糕点道:“你以前,过的很不好吗?” “恩——,其实也没那么糟糕,至少鹤山还是很护着我的。我们两个日子虽然过的清贫了些,不过还算自在。” “你和鹤山以前一直住在尧冲弯吗?” 梦周沉吟道:“刚开始的时候搬过几次家,后来大部分时间我们都住在那了, “你们为什么搬家?” 梦周沉默几秒,耸耸肩随意道:“不喜欢自然就搬喽。”梦周言罢补充道:“我啊,之前从山上摔下来大约是摔坏了脑子,所以有些事记不大清了,反正我能想起来的,就只是这四年间的日子了,你怎么突然问起这个了?” “没什么。” 梦周不知想起什么,忽的一乐,“不过,我刚醒的那段日子,老是能梦见一座模糊的大宅院,还有一个飘忽的人影,我记得,我还同鹤山说过这事,我说啊,说不定我上辈子是个有钱人家的小姐,他呢,就是我身边那个小侍卫,上辈子恋我不得,于是便苦苦哀求老天爷能给他个机会,由于其心感天,所以这辈子老天爷才把我赐在他身边。要他好好珍惜我这个福星。”梦周说着撇撇嘴,“可惜每次我同他说这个的时候,他都一脸冷漠不耐,说我脑子是真的有毛病。还好那时候我懒得和他计较,若是现在,我定揍的他叫我爷爷。” 璟溶弯弯唇角,又问道:“你只有刚醒的时候,才会梦见那些吗?” 梦周道:“是啊,鹤山说那是伤后后遗症,后来慢慢才治好。” 梦周说完见璟溶不答话,只是眉头微皱。 梦周撞撞他的胳膊道:“你发什么呆呢?” 不撞还好,这一撞梦周才发现璟溶胳膊上隐隐泛出的血迹。她忙的拍掉手里的糕点渣,皱眉道:“你受伤了。” “估计是刚刚蹭了一下,不打紧。” “什么不打紧,你忘了,你上次胳膊上的伤就是不上心才好的那么慢。你身上带药了吗?” 璟溶伸手摸摸衣服里的药瓶,摇头道:“没有。” 梦周看一眼四周,道:“算了,我先给你包起来罢,至少能干净些。”梦周刚系好带子就听外面忽的传来暗门响动的声音,她扶起璟溶,扯起包裹躲进暗处。 脚步声靠近,停在箱子前,梦周微微偏头看去,只见一片紫色衣角。 剑声出鞘,一声轻呵,“出来。” 梦周咬咬唇,一步步挪出来,“出,这就出。”待梦周看清眼前人时,她一惊,“是你。” 盛岚动动剑,指向梦周身后,毫不客气道:“还有一个。” 梦周忙的挥挥手:“真没了,就我一个。” 她正说着身后响起璟溶的脚步声,梦周压声道:“谁让你出来的。” 璟溶捏捏梦周的手,行至她身前,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收剑。” 盛岚眼里闪过惊异,收回剑道:“呵,真是不枉江庭远费心来找我。” 梦周,“你,你们认识?” 盛岚仿若没听到梦周的话一般,打开那两个箱子,匆匆扫几眼后,不耐烦地阖上。 “你拿走了什么?” 梦周立即摊出手,以示清白:“东西都在那了,我可什么都没拿。” 盛岚四处敲打几下堂室的墙,最后瞥一眼梦周,抽身离开。 梦周松口气道:“这姑娘我真是怕了,行了,既然这没什么有用的东西了,我们也赶紧出去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