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一章:找个假肖长野充数
小皇帝终究还是纳谏了,在国家兴亡面前,私人感情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夏薇觉得夏麟在这一年内变化很大变得成熟更有魄力,她深感欣慰,想到这里,她又颓丧了下来,肖长野此行必定要远去经年。 她被挖出了身世问题,同夏麟之间潜移默化的有了隔阂,宫中有丫头死了,她现下又不得不防备身边的人,肖长野又不在,冷月桐还会随时出来搞事,终究还是她,又没有得到成长,还落得一人孤单。 夏薇微微扭头,瞄了一眼肖长野,好像什么难事摆在前头,这男人都替她事先摆平,她可以当一只名副其实的躺鸡,这种安心感,从来他时至始自终。 肖长野转头,停住了脚步,捏捏她发呆茫然的脸颊,“怎么,知道我要走,舍不得?” 肖长野打趣似的调侃,夏薇抬起头看了两眼他,猛地扑向他的怀里,似是在以行动回应他的话。 他有片刻的怔忡,旋即柔和地笑了,摸摸她的脑袋,说道:“这件事情过去以后,你能答应我件事吗?” 夏薇抬眸,声音喑哑干涩,“什么?” 肖长野低下眉睫,唇角依旧是那抹温润的弧度,“之后,回我府中,同我做对不问世事的神仙眷侣可好?” 夏薇耳朵一抹俏皮粉红,移开同他对视的双眸,“什么神仙眷侣,说得好像我们吃了唐僧肉似的。” “那做对山野夫妇?”肖长野换了个称谓。 夏薇不知道该做何回答,只说:“我等你。” 她只是模糊回答了一句,肖长野将她的话当做承诺。 “可是肖长野,那个,你要是走了,我的蛊毒……”夏薇小心翼翼抬头,提及了这个漏洞。 肖长野身体一僵,面带苦涩地笑了笑,挠头,“我怎么将这事给忘了。” 夏薇‘噗嗤’一声,笑得欢,“开玩笑的,我感觉自从我那两次被激发了战斗力,我的身体就好了许多。现下基本上是能控制得住的。” “那可不一定,万一控制不住该当如何?”肖长野否定了她的话,因为她的话也不全面不绝对。 夏薇倒是不放在心里,视蛊毒为小事,因为大事更大。 回到宫殿之中夏薇拉着肖长野跪坐茶几边,甄了一口茶,双手端给了肖长野,旋即便说: “还有一个问题,此次你前去,势必不能明目张胆大肆嚣张,势必需要掩人耳目,故,除我们知道之人之外,其他人都不得而知,但我惜鸾殿无肖驸马在,一定会引起外人的怀疑,现在西凉军还在暗处,据我推测,拓跋珏是想铲除拓跋烈拓跋铮二位心头之患,再一举进发安宁。话说回来,肖驸马不在宫内多天的消息如若传到西凉人的耳边,定然会敏感地认为异变,则变换自己的战术,届时我们依旧处于被动状态。既是肖驸马走了,那惜鸾殿就应该再需要一个‘肖驸马’,来堵住宫中之人的嘴。” 肖长野喝水喝了两口,动作便停在了空中。 夏薇笑意融融,“那应该选谁当我夫君最适合呢?” 肖长野蹙了眉头,“夏薇,何出此言?” “驸马,难道不应该吗?”夏薇巧笑。 确实,夏薇说的一字不差,但是这话说的,他怎么听出来了另外一种味道? 不过,在道理面前,肖长野还是淡淡点了点头,且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那谁最适合假扮你?”夏薇转转手里的茶杯,明眸皓齿,飒爽英姿。 这皇宫里,哪里有人适合扮演他?一个堂堂七尺男儿,身姿伟岸,最重要的是文韬武略,还常伴她左右,其中一点缺一不可。 而夏长野此行一去,时间是个未知的数,势必不能随意找个人假扮卧病在床。 瞒是瞒不住,但如若,找个悉知他行为举止和习惯之人呢?况且,夏薇同那些人也是亲近许多,扮演起来也不算太难。 但是身边的男人,还是尽可能的减少为好,她这颗想渣的心随时等着跃跃欲试。 不妥。 肖长野抬眼问她:“那你意下如何?” “你最近没有追查肖孺航的下落吗?”夏薇挑挑眉,睐了一眼肖长野。 肖长野拧了眉头,“你说让孺航假扮我?” 对于找个演员来说,肖孺航确实是最适合的,肖孺航心里有别人,自然不会同夏薇有所瓜葛,他也放心,而且他在他身边也有许久,也摸清了他的习惯。 要说当时孺航走火入魔,受心法反噬,大病初愈之后,整个人性情就大变了,当时夏长野对于他的这件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也没有插手他的心事,既是他不愿说,他便不愿去掺和,但多少他是听到了点东西。 重要的不是这个,而是说他的性情大变,多少按着肖长野的性格作为考据,甚至更甚。 肖长野惊讶,但最终这件事也就任凭发展了下去。16 “肖长野,你这般护内,真的不好。”夏薇又说。 肖长野无所谓地笑了一笑,“此话怎讲?” “此事大概已经过了两月已久,何况你玄冥子弟诸多,网络遍布江湖,你会不晓得肖孺航此次在何处,嗯?”夏薇反问。 “回禀公主,此事本驸马诚然不知。” 假话,说的是假话,瞧他笑得花枝乱颤的模样,按肖长野这般话,如果是正儿八经的模样,那她确实无话可说,因为自己也只是凭空猜测,但是他此时的状态,简直脸上刻着七个大字——此地无银三百两。 夏薇气的牙痒痒,直起身来就朝他扑了过去,直言要撕了他的嘴脸。 “伪君子,伪君子,我要拆穿你!” 肖长野笑着同她闹了一阵,最终敌不过她的‘胡搅蛮缠’,只得握了她手,制止住她的一番动作,笑呵呵道:“好了好了,我输了我输了。” “快说!快说!”夏薇还在挠他的痒痒。 “我知晓他的藏身之处,但也仅是知晓,派人看着他的一举一动,敌不动我也不动。”肖长野竟是云淡风轻般的跟她打哈哈。 夏薇指着他的鼻尖警告:“盯着他嗯?敌不动我不动嗯?” 什么心大之人会将背叛教宗之人仅仅盯着而不加以其他动作,肖长野也不是那种人好吧。 …… 一隅陋室,一盏简烛,一壶清茶,便是他的安生。 茶具落座,铿锵有声,肖长野长眸微抬,眸中已有淡淡笑意,“你当真这般打算?” 肖孺航一袭布衣,落座堂中,捻了一串佛珠,“这个江湖,豪侠群起,生死一念,偌大无涯,不知归处,堂兄,我累了。” 终究,他对于他的那张面具感到疲乏,还是恢复了本来的面貌,但怎么说也不再排斥玄冥中人。 久违,久违。 肖长野目光略过他拈佛珠的手,笑了一声道:“那你拿着这串佛珠打算何为?” 肖孺航将目光敛了下来,似宝贝般摸摸手中的佛珠,“我开始之时受人利用,后来我满腹苦果,想找出路,依旧受人利用,绝非我智力问题,而是出自我的私欲。我便知道,只要身在江湖,就有无休止的战争。堂兄,我亏欠玄冥亏欠你,我知错也改错,从今我将摒除杂念为玄冥死去众徒超度,求上苍庇佑众人。我自知罪孽深重,你若想赐死我便动手,若不想,我无心管理玄冥,也不愿在涉世,你就当我死去,我发誓再不涉及所有的纷争。” 肖长野握着茶杯转了转,看着暗紫素色杯面,久久没有说话,抬眼之间,眸子惊起漩涡晦色,笑颜逐开,道:“你只知亏欠,不知弥补吗?” …… “我不找。”肖长野直截了当道。 夏薇抓狂,盘腿坐起,抱手负气般道:“那你别去西域,让西凉的人来进犯我朝,反正我朝兵力二十万,百夫长五万,精兵三万,较之西凉兵力实为多得多,要是进犯我军,孰赢孰输还是个不定数呢!” 说罢,夏薇便站起了身走出门去。 啧啧,肖长野伸手欲拦住,她已经如闪电一般窜出了门,恐怕现在要参奏小皇帝让他别走算了。 真是太心急之人。 无奈之下,他只能追了出去。 …… “臣女董仪炅,内阁侍读学士董江之女拜见长公主,长公主寿与星辰,凤仪九天。” 夏薇还没走出惜鸾殿,便被一身青衫的女子挡住了去路。 女子抬头,一汪凤眸含波脉脉,一双黛眉尾处微微透着皎白皮肉之下的粉,菱唇软糯,开口之间自带江南烟雨的窃窃软语,倒真是应了那句——玉容寂寞泪阑干,梨花一枝春带雨。腹有书香气自华。 董仪炅抬眼见面前这个威仪含光,仪态尊飒大方的长公主,自觉瞬间失了颜色,甚至噤声缩了一缩。 有点好看。夏薇上下打量了一下,兀自思忖。 “薇薇,你委实急,稍微慢点别累着自己。”后面跟着肖长野的唤声。 这俏生生温婉的女子似是抬眼寻找唤声之人,只是一瞧一惊一耸肩,便已经羞红了脸,低下了脑袋。 这一系列的反应全盘落尽了夏薇的眼中,复以打量了董仪炅一眼,嘲讽般勾了勾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