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一章:送走一个,又来一个
夏薇听完董仪炅的话,心里直颤了一颤。 哦豁,现在是几个情况,送走了一个冷月桐,又来了一个董仪炅,果然此男人俊美无双,是个招蜂引蝶的料呢! 夏薇正想得牙痒痒时,这个董仪炅竟还不怕死地又发问道:“驸马爷是还在房间里休息吗?许久不见他出来。” 说完,还踮脚向内间眺望了两下。 那大大的屏风是用来干嘛的!果然,不出她所料,董仪炅见不到人,失落地敛下了眸。 我的个妈!夏薇见状,简直要以手拍额头。 按照太史大人宣讲的计划,历时为五日,她还才在惜鸾殿住下两日就对肖长野芳心暗许,肖孺航那人也不知道是个什么脾性,看他那般恣意之人,怕届时看到董仪炅会玩心大起。 再说董仪炅倘若观察出来了什么,就不好了。 她必须调走董仪炅,哪怕此人只是短待。 按照现下安宁前去西域,车马停停走走,至少也要花个三五天时间,她之前也不是没有经历过,知晓其中之艰,不过那时,她多承蒙肖长野照顾。 她真希望西凉那两个难兄难弟能逃过此劫,不论今后走势如何,或者西凉会进犯他安宁,他们手上还有两个有利的棋子在,那就不似前景那般被动。 “仪炅姑娘,您就放心吧,这殿中我等必是该当伺候好驸马的,再说长公主得知驸马染了风寒,第一个忧心思虑,早就安排了我同其他的宫女们前去熬制姜汤和中药,您就安安心心听讲,多多学习,今后为我朝多做贡献吧。”小星看了一眼夏薇,眼明心快地拍拍董仪炅的手背,宽慰了两声。 董仪炅幡然醒悟了一般,僵住了娇躯,思维似乎混沌了一下,才匆匆笑开,“是呀,我怎么忘了,这殿中机制严谨,宫女姐姐们也是各司其职,是臣女逾矩了。” 匆匆笑了一声,更是慌慌张张将桌上的姜汤抱了走,“无意叨扰公主,那臣女这厢就告退了。” 夏薇没说什么。 董仪炅见夏薇肃飒的模样,心里也是忐忑,小星做了手势暗告董仪炅,女子方忙敛下眉睫,撤了出去。 “公主,您莫要将这女子放在心上,驸马那处,小星会为您做好保密措施的。”小星又道。 夏薇还是在走神,她不是不将董仪炅放在眼里,而是思及肖长野行千里,何况前路漫漫不知安危,她就陷入沉思抽不出神。 是夜,夏薇做了个冗长的梦,梦中光怪陆离,镜头似是在现代,又一下转到古代,又忽而转回了现代,惹得她生畏异常,她好似看见了现代的母亲,她狰狞着脸,掐着夏薇的脖子,声声质问她,为什么还是被落入了男人织下的陷阱里。 夏薇被她掐得满脸涨红,难堪至极,她扯着她的手,试图宽慰她说:“妈妈,你误会了,他跟其他男人不同,他说他这辈子只与我同心,他说他对我不离不弃。” 母亲松了她的手,怔怔看了夏薇一眼,狂肆地笑了起来,“你忘了我对你说过的话,你忘了你发过的誓言吗?男人都是这样说的他们都是这样行骗,可他几时信任过你?几时跟你推心置腹?是你傻!是你被骗了!” 夏薇哽了一下,不相信她母亲,“不会的,不会的!他不会骗我!” 她母亲又走了上来,她不想再听到母亲说他的坏话了,母亲抓住了夏薇的手,她下意识地推开了她。 就这样,母亲失足掉落了下去,夏薇慌张向前探看,母亲却已经死在了血泊当中。 她才看到,原来她的手上沾满了鲜血。她慌不择路,她漫无目的狂奔,而场景就像一张画布,倏然被人抽走,转而变成了一片白,似晨光熹微,白茫万丈,远处渐渐勾勒出男人的金边,她跑了过去,伸手抱住了他。 转身,却是另外一个男人,准确来说是沈嘉衍,是现代人的模样,熟悉又陌生,清瘦欣长的身躯,容貌依旧那般公子世无双,他似乎认出了自己,他揽住她的肩膀,他笑得治愈,他眼神都是关切,“薇薇你怎么了?” 她颤抖着手牢牢抓住了他的衣袖,她问他:“你告诉我好不好,你将从前都告诉我好不好?” 他笑得释然,他说:“有什么好说的?” 没什么好说的吗? “你有什么瞒着我?”夏薇问。 沈嘉衍回答:“怎么会。” 君子如水,他的回答也如水,夏薇不知道哪里来的淡凉,她浑身如掉入了冰寒,牢牢抓住了他的手,“那古代呢?古代的你没有依旧没有什么好说?” “古代?什么古代?夏薇,你好生待在我身边,我会好好照顾你的。” 夏薇小小退了一步,“什么意思?” “我会好好补偿你的。” 她又小退了一步,她听不懂他说的是什么。 泠皇后突然现身在了身后,她笑得阴森,“怎么样,渣女好玩吗?” 夏薇简直要暴跳,什么渣女不渣女,跟男人厮混,搞np,都是这个女人自己搞出来的破事,夏薇从来没渣过什么人! 她简直打这个女人还来不及,只见泠皇后忽然变了一副脸孔,扯着她的衣袖慌张地对她道歉:“不是母后的错,母后是迫不得已的,母后不是人,你原谅母妃吧!”为尊书院 她举足无措,回头望了一眼沈嘉衍,他站在原地,“你是渣女啊?没关系,我依旧会包容你,不会影响我陪在你身边的。” 这个世界是疯了吧?肖长野不是三观很正的吗? 肖长野抓住她的胳膊,“夏薇,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泠皇后也同样抓住了她,“来,母后教你做渣女啊!” “不……我不要!”夏薇从噩梦之中惊醒,胃部急剧地痉挛,她翻身就是拼命干呕了两下。 吐不出什么东西,可是恶心感依旧盈满胸腔。 她堪堪抹了一把额头,手心全是湿漉漉,才发觉已是满头大汗。 回望一张华丽隆重却漫长无边的龙凤床,她第一次觉得床大得可怕。 没有人陪伴的孤独失落,原来是这般感觉。 肖长野已经不在了。 她坐起来,缩起自己的身子,抱住膝盖偷偷地啜泣了起来。 小星似是听闻到了夏薇处的动静,忙披了衣物前来敲门。 她抹了一把脸,故作轻松地对外头喊了一声没事,小星心知肚明是个什么情况,不过夏薇不让小星进来,她也只好命守夜的人带来自己的衣物,站在门外守着夏薇。 …… “你是怎么造出这些东西的?”并行在道途之中,夏禹突然问了肖长野一句。 “那你又是为何偷练精兵?”肖长野回问了一句。 夏禹被问得窘迫,转眸专注地驾马。 无言了一阵,肖长野突然发声:“其实我知晓,也没什么的,你对皇权不贪恋,只是一心想保护好在高位的人而已。” 夏禹问:“如果如你所想,我对夏薇重情重义,你不会害怕?” 肖长野淡淡笑了一口,“是我的总是我的,不是我的抢也没用。” 夏禹觉得面前这个男人,对待夏薇有些任性了。 但不知道夏长野前期是怎么辛苦铺垫的。 “你不怕冷月桐在皇宫里对夏薇会做出什么举动?”夏禹又问了一句。 肖长野瞥了一眼夏禹,又转回了视线,“你不是也不怕?” 夏禹再一次被问得哑口无言。 诚然,他一点也不相信冷月桐会杀无辜之人,也不相信她会对她动手。 经过阿南之死一事,夏薇对她的宽宏,以及她目睹了肖长野对夏薇的纵宠,她甚至见到夏薇时的感觉都没有前头的那般剑拔弩张。 “从前我捡到她的时候,她孤苦无依,那个时候,她满身都是伤痕,就是内里都是毒气入侵,气息、五脏六腑都紊乱不堪,我甚至觉得她能活下来,都是天意,都是命不该绝。后来花费了不少功夫,我们才救醒了月桐,她见谁都觉得要加害于她,对人不是咬就是挠,也是我们一众的师兄对她呵护有加,她才放松了警惕,越发的成长为一个坚韧骄傲又独立的女子。”肖长野回忆起了从前,笑意渐浓,“在我们家乡,女子跟男子地位一样,没有尊卑之分,杀人就要付出惨痛的代价,无论是杀一乞丐还是杀一天子,我们条例清明,甚少有人敢去挑衅。” 夏禹蹙了蹙眉:“但她说过她杀过人。” “……”那是因为那女人害死了他,她为了报仇,可是夏薇对他何来迫害之言。 肖长野不知该作何解释,只能散漫地笑了笑,“她说她杀人你就真信?” “真信,冷姑娘向来说一不二。”夏禹道。 啧,还真是个难搞的男人。 “她是在恨极了的情况下才错手伤了人,还不致死,那人没有死,是她误以为她死了。”总归不得同夏禹说真话,肖长野叹息了一声,“该改改她这个脾气了。” 虽然她是个忠烈的女孩,但没有必要,为了他付出这般惨痛的代价。 “皇叔!”肖长野扭头就叫了一声夏禹‘皇叔’,果不其然,夏禹犹如雷劈一般身形僵在了原地。 “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是时候找个陪伴的人了。”肖长野道。 其实从肖长野嘴里说出皇叔两个字,已经分不清到底是夏禹占了便宜还是肖长野占了便宜,但是看夏禹的反应一时爽,一直叫,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