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穆炎正处昏迷状态,具体状况不可而知,远青一时无法断定病因所在,只能模棱两可应道:“多谢先生了,我定会好好照料我们家公子的,还有个中方面需注意的,望先生交代。” 郎中见远青也是不明状况之人,到底不好多加为难,毕竟往后好生照料穆炎才是重中之中:“在他身上的热度退下前需得好生照料着,近日可不能再着受了。” 向青见远青不知在一旁正出神想着什么,连连上前应答,郎中见有人知情后,继而松了口气,话却仍是绷着:“只不过穆公子藏了太多心事,若不多加疏解,难免极易忧思成疾。” 向青一听忧思成疾几字难免跟着担忧,可又知现下穆炎正昏迷,论他二人如何担心也是无济于事,索性打着在郎中身上找方法的希冀:“那先生可知怎么治公子这心病?” 心病本就难解,如今但凡任何疑难杂症扯上同心事相关的,就更是难上加难。 郎中虽行医多年见过无数病人,可穆炎性子他多少一知半解,本就是极其收敛之人,又怎肯轻易道出心事,只消半晌他便摇摇头:“实在是没有法子,毕竟解铃还需系铃人,对了,你们府内的少夫人兴许能解这难题…” 少夫人指的不正是姜漓玥…远青怔愣半晌,一时不知如何措辞解释其中缘由,向青见两人一同出行姜漓玥却未曾一同跟着回府,难免有几分忧心:“少夫人去哪儿了?我分明记得她同公子一同出去的,怎的回来只你二人?” 远青思绪停在那句解铃还需系铃人上,一时未有动作,向青又伸手推了推他,却见远青递来个迷茫中透着询问的眼神。 知晓远青方才心不在焉,向青只能耐心重复道:“方才问你可知少夫人去何处了?你们二人是一同出行的。” 远青回过神来,连忙询问郎中:“先生说的是,我们家公子的系铃人是少夫人么…可少夫人她…” “少夫人她到底怎么了…”向青神情有些焦急问道。 “倒没什么大事,就是…就是公子不知为何给她下了和离书。”远青凑近向青身旁低声道。 和离书?!分明出去的时候二人还是一副琴瑟和鸣的模样,难道此事是穆炎早有安排的? 可穆炎从未同向青二人通过信,如今二人一时不知如何处理后续事件,好在向青是个有主意的,当即对郎中道:“多谢先生奔波至此地替我家公子医治,先生所说的话我如今都记清了,我定会好好照料公子。” 郎中对他二人有几分信任,忍不住添了一句:“好生照料自是必然的,若无事我便先告辞,后续有状况不对的话再告知我,明白了没?” 向青负责送走郎中后,又连忙折返回屋内,一见六神无主的远青,便急于知晓真相:“你倒同我说说,到底今日出行发生什么了?” 远青尚且处于状况外,内情他也丝毫不知晓,只知穆炎态度算是三百六十度大转变:“我也不知晓公子到底如何了,只知道公子莫名其妙发了一大通火,还给少夫人下了和离书,然后把少夫人丢在几里外的荒郊里了。” “几里外的荒郊?路上他们二人可曾争吵?是不是还没到东湖公子态度便大变?” 远青点点头,面上难免有几分诧异:“你分明不在,又怎会知晓那么多?” 向青却只摇摇头,诚恳答道:“只不过是多加观察罢了,说来也奇怪,分明公子向来性子最好,怎么会突然性情大变,算了现在最主要是保全公子的身子,对了荒郊外,你将地点告诉我。” “我定会将少夫人寻回来,到时候等公子身子好全了,再多加商量。”向青握了握拳。 远青却只道:“罢了,我比较熟悉,我去寻,对了此事先别张扬,毕竟对两家不好,待公子醒转了再做打算。” 向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安抚道:“放心吧,你快去快回,好等公子醒来一起想法子,其余的我心里有数,你亲自亲去,不过你带个人一起吧,免得路上出了变数。” 远青将向青所嘱咐的一一记入心中,抄上配件紧急出了门,向青见穆炎丝毫未有醒转击掌,本欲端着铜盆去打热水,却恰好撞见准备去园子里折花的含冬。 含冬见往日向来无人的屋里顿时走出个高大人影,顿时便是一惊,见里头走出的是向青才勉强松了口气:“你怎么从这屋里头出来?” 原本平日里不供人住的厢房突然多了人烟难免存着古怪,含冬所有所指地指了指他身后的屋子,面上带着狐疑。 偏偏向青一向不擅撒谎,现下却不能实话实说,只得随口胡诌了个理由:“里头蒙尘了,打些水进去打扫打扫。” “那不如我同你一起,反正屋里头的活我也干完了,就等少夫人回府伺候她,多个人帮忙总能快些。”含冬说着甚至上前几步准备越过向青身侧入内。 向青手疾眼快将人拦住,面上是显而易见的心虚:“含冬,里头有些日子没打扫了,恐怕得费一番功夫,你个姑娘家我怎好让你干重活,对了,我记着乞巧节快到了,夫人嘱咐你办的可都办好了?” 往年乞巧节皆是京都城内一大事,今年大凉格外安稳,自是免不了热闹一番,虽说姜漓玥往年不爱凑这热闹,可今年提起时她面上多少有些希冀。 所谓姑娘家心思自是姑娘最能明了,原先含冬本打算去园子里折花替换花瓶中的旧枝,一时记起乞巧节才发现准备尚需花些时日。 斟酌半晌后,含冬方才开口道:“既然如此,那便辛苦你一人了,我先去列张单子看需准备什么。待少夫人和公子回来后让她们好过目。” 向青心中一喜,面上保持平静,沉声道:“如此最好,我们二人各司其职,你快去吧,有什么疑惑的可以再叫我。” 含冬将手上的银剪挂回篮里,转身行了几步,却又料想到漏了些许东西,复又转身对向青道:“我跟在少夫人同公子身边未过许久,他二人往前怎么过乞巧节的?” 这倒当真是为难他一个大男人了,向青一时怔愣在原地,半晌后硬着头皮缓缓开口:“其实往前公子对这些节日不甚在意,所以我也无法猜测公子的想法,不过按民间的办法来便可了。” 按民间办法来的话确实好办多了,含冬一时有了主意,连忙回屋里准备后续事宜,向青见含冬走远了一时心中才舒了口气。 糊弄人的把戏一向是为难他,何况糊弄的是少夫人身旁的贴身侍女,多少有些难度,待含冬走远后他才发现肌肤上已沁了层层冷汗。 彼时姜漓玥已用过晚膳早早歇在妇人所提供的房中,不知怎地,她一时竟不自觉想起从前穆炎带她上屋顶瞧月亮时的光景。 见她情绪似有变动,云杉伺候在一旁也无法舒心,连忙劝道:“明天还得回京都,郡主要不要早些歇下。” 不知怎地,姜漓玥杏眸一时有些刺痛,半晌后抿唇笑了笑:“罢了,今日有些多愁善感,何况时辰还早,你同我谈谈心吧。” 虽知现下姜漓玥情绪波动大,可云杉也知这是谈心最佳时机,思量利弊后她从桌案旁挪了张木椅坐至榻旁:“郡主你有什么想说的都同我说吧,不过你会不会怪我如此行为是逾越规矩的!” “怎么会,本来就是得了我的应允,我自不会怪你。”姜漓玥顿了顿:“不过云杉,你从小跟在我身边会不会觉得很无趣?” “无趣?”云杉重复了她话里重点字眼,复又不可置信地摇摇头:“怎会,自是不会的,暂且不说郡主身上的才情,但凡只要见过郡主的真性子,我相信便没人会觉得郡主是个无趣之人。” 姜漓玥面上的笑意凝在唇畔,许久未发声,后又喃喃自语:“那大致是我不够好了,否则他怎么会放弃我,我以为我们早已将彼此搁在至关紧要的位置上,如今一看是我想多了。” 云杉连忙顺着她的话啐了一口,后又咬牙切齿道:“全然同郡主无关,郡主只是个受累的,分明都是他的不是,郡主为何全然怪在自己身上。” “我们郡主是天下顶顶好的人,他如此行为是他的损失,郡主无需妄自菲薄,往后可有他后悔的。”云杉复又信誓旦旦道。 姜漓玥沉闷的心情因她面上表情丰富多少有些疏解,可终究未好到任何程度上,她从腰间所搁的枕头后取出竹林中穆炎递给她的和离书,复又展开阅了一次。 和离书上苍劲有力的笔迹一如穆炎风采,可究竟字字诛心,姜漓玥费了许多勇气才一次次看到底,终于不知统共翻阅了几十遍后,云杉忍不住从她手上夺过和离书,扬声道:“他如此绝情,根本不值得郡主深情挂念的。” “你说的我自是知道的,你先将它还给我。”姜漓玥朝着云杉的方向伸了伸手,见云杉将和离书藏至身后,又连忙道:“再让我看几眼,我同意签下这和离书了,明日你同我把它交过去给穆府,对了我们回端王府住几日,期间你可不许胡说。” 搜索幻想小。说网3W点7wX点org阅读重生宫斗日常最新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