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那天夜里皇帝突然去了陆婉的寝宫后,仿佛格外喜欢陆婉,嗯,至少在后宫一众嫔妃看来是这样的。 不仅赏赐不断,而且隔三差五地就召见陆嫔侍寝,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恩宠啊。 不出两个月,陆婉有孕,封为婉妃,震惊朝野。 仁合皇帝所有的子女都已经成年了,皇后雷霆手段,后宫就没有还未成年的孩子,突然之间婉妃的肚子里有了一位不知是皇子还是公主的孩子,大家都感觉惊奇。 近日,京城里最多的八卦便是婉妃的孩子和陆家了。 “这陆家,走大运了啊,婉妃要是诞下皇子,陆太傅肯定会支持婉妃的孩子,那可是亲外孙啊。” “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嘛,可怜了太子殿下了。” “哈哈哈,咋们都是看热闹的,不管怎么,咋都是老百姓,安安稳稳的过好自己的日子就得了。” ······ 陆老太爷听到这些流言蜚语,气的要命,关键是他府里人都这么说了,他这怕有人会乱想。 “太子殿下,老臣绝无二心,臣是太子太傅,太子殿下惊才艳艳,将来必定是一位好君主。”陆老太爷也听到了那些流言蜚语,便急忙来东宫向太子解释。 “太傅,孤,自然是相信太傅的,宫婉里的妃娘娘,太傅打算怎么办呢?”太子年方二十,近些年来一直操劳国事,身体早就不行了,而且他又没有子嗣,一但婉妃肚子里的孩子出生,是公主还好,他就当多一个皇妹了,若是皇子,一旦有了陆家的支持,足以对他构成威胁,真的别怪他心狠手辣了。 “臣明白,臣一定会替太子殿下解决了这个后顾之忧,请太子殿下放心。”陆老太爷一直想辅佐的都是太子,哪怕他的庶女婉妃已经怀有龙胎,他也从来没有动摇过。 “如此,孤便可以安心了。”太子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但是心里可不放心。 他不是不相信太傅,他只是不相信人心,生在帝王家,每一个人都在为自己谋划,为自己打算,他见多了这样的人。 陆老太爷这样的回答,很可能是因为婉妃的孩子还没有出生,不知是男是女,不管他是什么样的打算,他都要逼着陆老太爷,将一切未知变动扼杀在摇篮里。 陆老太爷回了陆家后,便去见了张氏。张氏还是那副清清静静的模样,一心礼佛,哪怕是见到陆老太爷,心里也没有丝毫波澜。 陆老太爷终日忙于朝堂之事,很少见到张氏,自从张氏住进了佛堂,他便几乎没有见过张氏了。如今乍一看她这幅样子,陆老太爷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张氏仿佛没有看见陆老太爷进来,她继续念着她的经文,敲着木鱼,心无杂念。 陆老太爷也没有出声打扰张氏,他就静静地看着她。 最终还是陆老太爷忍不住先开了口,他没有那么好的耐心。 “有件事和你商量一下。”陆老太爷很久没有和张氏说话了,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怎么说,便生硬地说了一句。 张氏听到陆老太爷这话,不再敲木鱼了,也不念经文了,就这么静静地等着陆老太爷的下文。 陆老太爷看张氏头也不回,也不说话,便气不打一出来。 “陆婉怀了龙胎,已经封妃了,估计过了头三个月,皇上便有恩赐,允许家人进宫看望,到时候你去看她,给她带点东西。”陆老太爷简单地交代一下,便抬腿就往出走。 “凭什么让我去?”张氏终于有了反应,她都躲到祠堂了,还想让她怎么样? 他的庶女,和她有什么关系,干她何事。 陆老太爷顿住,“去给她带点落胎的东西,算我欠你的。” 张氏听到这话,感到十分震惊,好歹也是他的亲外孙,他怎么敢,怎么忍心。 不过,只要能让陆婉不痛快,她就痛快了。 张氏年轻的时候,陆老太爷还是十分喜欢她的。虽然是盲婚哑嫁,但是彼此都非常满意,夫妻两也曾恩爱数年。 自从陆老太爷当上太子太傅,他那表妹便时时刻刻惦记他,偏偏他还不知道,即使她提醒了,他也总是说,你要这么想我也没有办法。 最后他那表妹梁氏,竟然趁他喝醉了酒,爬了他的床,他没有办法,只好将梁氏纳为贵妾。 如此也就罢了,偏偏那梁氏不是个省心的,三天两头的就要闹上一闹,夫妻之间再好的感情,也经不起这样闹腾。 尤其是在梁氏给他生了庶子后,他对梁氏越发好了,她真是忍无可忍,与那梁氏斗了数十年。后来终于让她逮到机会,将梁氏置于死地,但是她和陆老太爷的情分也彻底没了。 如今梁氏的女儿要遭殃了,她自然十分开心。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陆婉的孩子不能要,但是她知道,陆婉没了孩子,一定很难过,她很乐意看到这样的情况。 过了些日子,不出陆老太爷所料,皇帝果然要陆家的人进宫看望婉妃。 按照宫里的规矩,怀有身孕的妃子,其家人会被召进宫内待上一天,这是恩赐,就算是和家里的关系不好,妃子们的家人也得进宫,毕竟不进宫,便是等于拒绝帝王的恩赐,在这个皇权至上的朝代,没有谁敢得罪一朝天子。 张氏进宫的时候已经过了午时了,反正她和梁氏女儿没有什么好说的,待上片刻便能走了。 因为张氏有诰命在身,所以她进了宫也不必走着,坐着轿子,一路坐到陆婉的寝宫。 “婉妃娘娘不愧是怀有身孕的女人呐,住的宫殿都如此奢华,让人好生羡慕呢。”张氏虽然说着羡慕的话,但是眼神里的不屑,让人看得真真切切的。 “时来运转,从前本宫过的不如意,可今后一切都不一样了。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张氏,你可得小心呐。”陆婉捂着嘴笑,她向来都不把张氏放在眼里,何况如今还有皇帝撑腰。 张氏只觉得,陆婉变得极其不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