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梦妍也站起来,走到门口就停下来了。她看着秦正辜一步步走到秦舒风身边,和他说了一句,然后秦舒风就放下了手中的活计,随着秦正辜往屋子里来了。 随后关上门来,三个人都又坐了下来。 然后秦正辜就和秦舒风解释了一下他刚刚和柳梦妍之间说了什么,然后就把话题引到了夷族上面。 秦舒风也立马就明白了秦正辜的意思,就是要问他一些问题。他突然就有些不自在起来,夷族……那个遥远陌生而又熟悉的名称,流淌在他身体里面的血液,烙印在他身上的名称。隐形到他都不愿再提起到名称。 舒风,你可知道夷族有什么叫做锁清秋的东西吗?”秦正辜问道。 锁清秋?”秦舒风皱了皱眉毛,沉思了一会才又说道,惭愧,我好像并没听说过。我和族里人……我成为孤儿的时候,那场祸事早就已经发生了,故而我几乎从来没有和族人接触过,更没能有机会知道族人的事物。” 是啊,算算年龄,秦舒风那个时候可能都还没出生呢,如何能够知道这些呢。是他没有深思熟虑,考虑不周了。 突然,秦舒风话锋一转,又说:不过,夷族人还没有全部消失,他们的确幸存下来的一部分人都是逃往了北疆。我虽然成为了孤儿,但是我……母亲,曾给我留下来一本册子,里面说不定有相关的记载吧……” 那本册子里头的内容一定都是用夷族文字写的吧?”柳梦妍说道。 秦舒风尴尬一笑,有些不好意思了,的确,盛太医聪明。我自幼流落,从来没有人教过我夷族的文字,我就是想要读懂那本书,我也做不到的。如果真要看,只能去找我的族人才行了。只是这件事的难度,还不是一般的大啊。” 现在已经得到了很多的线索,柳梦妍便说道:这个方法确实困难,北疆不是个好地方,部落战争,沙漠枯地,实在难以找到从前的夷族人。不若还是等我回去再看看师傅的手册吧,如果实在没法子再取这个办法吧。” 剩下的两个人点点头,表示了赞同。 然后几个人又一起聊了几句,便出门去看那些药草,柳梦妍还看见了几株很特别的药材,她没想到竟然在这里能看见,又是和秦舒风、秦正辜两人一番讨论交流,浑然忘我了。 柳梦妍是真的很喜欢医术啊,可能也是她身为孙思邈传人的缘故,天生对于医药很敏感,骨血里的兴趣就很浓烈。 而一番相处下来,秦舒风和秦正辜对于柳梦妍是更加喜欢了,能够自己兴味相投的人,还是能举一反三,还能够让他们也学到东西的人,那可是自然好感暴增的。 时间也差不的时候,几个人方才一起回去太医院。路过那个树林的时候,可能是风的原因吧,柳梦妍就突然感觉到了有人在跟踪自己,很强烈的被窥视的感觉。直到走回宫道上面,那种感觉才消失掉。 而这仅仅是一种感觉,柳梦妍就开始起疑心了,她挺是谨小慎微的,直觉给她的感觉一向很准。等一到下班出宫的时间,走出了宫门的时候,她对着空气喊了一声:青鸾。” 因为她一出宫门就又感受到了那强烈的被跟踪的感觉。为了安全起见,她只能看看青鸾在不在了。 很快,一道身影矫捷迅速的就从黑暗里面跳出来,站到了柳梦妍身旁,正是青鸾。柳梦妍便压低声音道:别停,继续走。”她虽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还是和柳梦妍一块慢慢的走着。 走了一会,柳梦妍才继续压着嗓子说道:青鸾,你感受一下,我总觉得有人在跟踪我。今日白天的时候就有了,直到下午消停了一会,刚刚他又出现了。” 青鸾听着柳梦妍说这话觉得有些奇怪,若是有人跟踪窥视着柳梦妍的话,她应该更先知道才对。为什么连柳梦妍都感觉到了,而她却毫无察觉呢。她凝神细细感受着听着周遭的动静,一圈下来,的确是没有人啊……难道是她的武功退步了吗? 主子,我真没感受到。”青鸾一脸内疚之色。 这真的不能怪青鸾了。青鸾的武功其实很强的那种人了,除非对方的武功远远超出青鸾的水平,否则察觉不到一般是没有可能的。除了那个人使用了一定的手段,专门针对青鸾让她无法察觉。 这个时候就该说柳梦妍的直觉太强大了。 可是既然青鸾说了没有,那她也就以为是自己近来思虑太多的原因,导致的精神恍惚,也就没有再过多的纠结这个问题了。 不过她本来是打算回一趟春又生”的,也就是她在民间开的那间医馆,和她那间宅子是连在一起的。她想回去找那本手册确认研究一下。但是现在她突然感受到自己被跟踪,直觉给了她不好的感觉,故而她放弃了回去,而是转身去了拓跋泽言给她的那座宅子。 谨慎点总是没错的。更何况最近从拓跋泽言的行为来看,好像的确是不太太平,否则也不会有青鸾守护在她身边了。就连太后也难免遭了毒手,真是想想就让人心悸呢。 她推开留下背后一片夜色苍茫。 此刻已经入了夜,原本约定去曲府一探情况的拓跋泽言和越景同两个人纷纷换上了夜行衣。本来是打算从紫宸殿一路用轻功飞过去的,可是现在拓跋泽言的身体状况实在比起平常来说是非常虚弱了,只能走走停停的过去曲府。 原来为了击败张立彦和曲家的时候,早就已经打探好曲府地形房屋布局的拓跋泽言早就把地貌烂熟于心了,一路指点着越景同怎么行走。 在越景同的帮助下,毫无阻拦和泄露踪迹的情况下直接就跳到了曲谦的书房旁边。此刻屋里还燃着烛火,门窗都是紧紧关着的,只有窗户上影影绰绰能够看见屋子里还有人的样子。 为了谨慎起见,两个人决定上房进行偷窥这一行动。他们两个人小心翼翼的飞上屋顶,还特意落在屋脊上面,免得碰到瓦片发出声响,惊扰了屋里面的人。 选好地方后,才又蹑手蹑脚的蹲好,把那里的瓦片揭开一块来,露出屋里的情形,方便听也方便看嘛。 房子里面也有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 跪着的那个先说话了,下属该死,办砸了主子交代的任务,失败了。我们没有成功夺下他们手里的东西,反而中套了一堆假东西。不过我们没有泄露行踪,他们暂时找不到我们的。” 锦衣男子从桌子上拿起一叠厚厚的宣纸,翻了又翻,一张脸的颜色精彩纷呈越来越难看。他用力的捏紧了那一叠纸,瞪了瞪眼睛。 而后锦衣男子发出来一道浑厚的男声,这就是你给我的东西?我当初是怎么交代你的?你做事什么时候也这样不长心了,这种时候要是出了纰漏,全府上下都得人头不保!”说着,那个穿着深褐色锦衣的男子将手里的一叠宣纸用力的往地上跪着的人身上甩去,砸出来沉重而清脆的声音。 一张张写满黑字的宣纸立刻如同雪花一般飞舞开来,飘飘洒洒一阵子之后,缓缓落在了地上。 地上那个男子则是把头低得更低了,愧疚的说道:是属下办事不利,还请主子责罚。” 丢纸的人正是曲府当家主事人,曲谦,也就是柳梦妍的伯父,如今的户部尚书是也。而柳梦妍的父亲曲靖则是镇远大将军,曲谦的兄长。两兄弟住在一个宅子,主事的却是曲谦。 没能把资料抢回来都是属下的过失,现在他们还没回到京都,我们还有机会的。只要抢在皇上拿到之前,把它再抢一遍。属下就算是拼死也要抢回来的。”那个下属重重的磕了一个头,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下属自责请罪的话并没有引起曲谦的原谅和谅解,反而让最近着急上火的曲谦更加烦恼生气了。只见曲谦抓住了还未落下的最后一张纸,猛地揉成一团,随后狠狠地撕碎它,还不忘了踏上两脚以示愤怒之情。 再抢一遍?你以为拓跋泽言是傻子吗,他什么脑子你什么脑子,你要是有这个本事不如去抢皇位得了,你怎么就不想想为什么做皇上的是他不是你呢?”曲谦腮帮子鼓起来,眉毛凶狠的扬起来,既然有了第一次抢夺,那么拓跋泽言就一定会提高警惕的,第二次只会让你掉进他们的圈套,你只会成为压死骆驼的稻草之一!” 那个下属听了,立马一脸死灰了,呆滞在了原地。 你说你真是,偏偏这个时候出了差错。你知道拓跋泽言有多少只眼睛盯着那张奸人和我们曲府吗?!胡州的资料被抢了夺了,这本来是唯一的翻盘机会,你竟然还敢失败?只要胡州的资料没了,我们曲府那是半点干系都和张立彦没有,如今完了……全都完了……”曲谦越说越没有底气,最后竟然没有了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