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洁上前提她揉着太阳穴道:“娘娘莫要着急,现下柳庶妃迷惑得太子都不去别处了,说是专房之宠亦不为过,娘娘何不借此机会来个一石二鸟之计?” “你的意思是?”太子妃先是一愣,紧跟着眯紧双眼道。 文洁压低声音,附在太子妃耳边小声道:“娘娘,柳庶妃那样鬼鬼崇崇地出去,兴许就与万侧妃中毒有关呢。” 太子妃一听心里八九有了数,点头道:“此事本宫还需再想想,明日在说。今日太晚了,等明儿太子离了她那里,咱们再去告状也不迟。” 此时回到寝宫的柳若玫,尚不知道自己的行踪已经被太子妃知晓。见一切如往常般,自然躺到太子身边,柳若玫略有些嫌恶地看了太子一眼,心里想着的确是那个人——拓跋烨泽。她恨恨地自言自语:你为何眼里只有她! 月夜,贤王府。 正在书房内的拓跋烨泽接到一个飞鸽传书,展开纸条,赫然是自己安排在太子宫里的内线文鸳传来的消息。 望着纸条上所写之事,俊美的容颜在摇曳的灯光烛火下,落下一个厚重的影子。 翌日清早,贤王拓跋烨泽简单梳洗后,就骑着快马往宫中去。等宫门打开,拓跋烨泽一路朝一处不起眼的杂院走去。 因着长久没有人造访,又是偏僻的角落,虽然在皇宫内院里,依旧门庭破旧。 看守杂院的是个老内侍,浑浊的双眼见到贤王,连忙上前作揖:“老奴给贤王请安。这么一大早,老奴以为看错了。” “免礼。”拓跋烨泽抬手免了对方礼的同时,又从袖口掏出一锭银子递上去。 “本殿是来看望一位故人!”拓跋烨泽道。 老内侍乐呵呵地收到袖子里,错开身子,便让拓跋烨泽进去。 那厢承乾宫里,昨晚歇在柳若玫房中的太子,因为香叶的缘故方起身。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睡得太沉,脑海一阵接一阵的昏沉。 柳若玫见状越发温柔小心得伺候太子净面,穿衣,态度殷殷得把人送到门口。 “昨儿你伺候孤也累了一夜,快回去谢歇息了,不必再送孤。” “妾身多谢太子体恤。” “嗯。” 太子因为万侧妃的事情,也没了平日的闲散,匆匆出了院落。望着对方远去的背影,柳若玫嘴角浮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要说太子也很宠幸她,可相对比拓跋烨寰的强霸,拓跋烨泽的俊朗,太子就平庸多了。柳若玫虽然嫁给了太子,心底其实对他没有半分喜欢。 只不过,为了荣华富贵,为了身份,她甘愿如此。 她刚坐下来准备用早膳,就瞧见太子妃气势威严得带着几名宫女嬷嬷跨入自己的屋子。 柳若玫隐隐感觉到不妙,心里一惊,面上却强装着镇定,连忙起身迎接。 “妾身给太子妃娘娘请安。” “免礼。”太子妃望着对方那张姣好年轻貌美的面容,心里暗暗嫉恨。 不过想到这颗眼中钉不日就能除去,随后嘴角便勾起一丝弧度,沉声道:“柳庶妃,你身边可有个丫鬟叫翡翠?” 那种不安的感觉更盛了,但眼下由不得她犹豫,柳若玫点点头道:“妾身身边是有这么个丫鬟,不知娘娘有何事找她?” “这你就不用多问了,即刻把那丫鬟叫来见本宫。”太子妃目光幽幽得笑道。 柳若玫无法,只得差人把翡翠叫到跟前。 太子妃见人确是翡翠无疑,立刻就令身后的两个粗使嬷嬷把人控制起来。 柳若玫原本心里就有鬼,见此情形,慌乱地下意识追问道:“娘娘,你这是何道理?一早就到妾身房中拿人。恕妾身斗胆,敢问这丫鬟到底犯了什么事?” 太子妃目光讥讽道:“柳庶妃莫急,是非曲直你我心中都有数,现在还请柳庶妃到本宫屋里去吧。很多事情,本宫也想向柳庶妃讨要一个解释。” 柳若玫心里担忧,但是也不得不去。 一行人一路朝太子妃屋子去,此时武嬷嬷早已经在正厅候着。 而且,在她身边还站着一个衣衫褴褛的宫女,仔细看正是青萝。 “抬起头,把你昨儿个对武嬷嬷说的事情,当着柳庶妃的面,在一五一十说一遍。”太子妃坐好后,便指着青萝吩咐道。 青萝经过那样一晚,吓得早已经七魂失去了六魄,匆匆望了眼柳庶妃,便跪下道:“回娘娘的话,奴婢前些日子无意间看见……柳庶妃扮成宫女翡翠的模样,偷偷溜出了承乾宫。” 柳若玫闻言心中大惊,可她知道自己不乱,乱了就一切就称了太子妃的心。面上丝毫不显慌乱,等青萝把事情说完后,柳若玫跟着跪下,直指对方道:“娘娘,这是污蔑,妾身从没有做过此事。” 太子妃冷冷瞥了眼对方,不为所动,继续问青萝道:“此事事关柳庶妃的清白,非同小可,你可看真切了?到底是宫女翡翠,还是柳庶妃扮成了的翡翠?” 青萝重重磕了一个响头道:“回太子妃的话,奴婢敢拿性命发誓,那日奴婢看到的确实是柳庶妃,是她扮成翡翠的模样悄悄出了宫。” 翡翠听到这里,眼里的慌乱已经泄露了一切,她没有柳若玫那样掩饰的本领,只能低着头,祈求自己能平安度过这一劫。 太子妃端坐在上方,自然把翡翠的心虚清清楚楚看在眼里,沉声追问道:“该死的贱婢,还不速速给本宫招来,青萝说的可是实话!可是,你家主子扮成了你的模样行不轨之事!” 翡翠被太子妃这么大声呵斥,胆子吓得都快破了。索性还有一丝清醒,知道不能认,认了就是死罪一条,翡翠连连摇头道:“不是的,不是的,求娘娘明鉴。” 太子妃冷声不耐烦道:“贱婢,看来你是不受刑,不会说实话了。来啊,给本宫拖下去用刑!” 柳若玫生怕翡翠禁不住酷刑,把自己招了出来,连忙拦住要抓翡翠去刑房的人道:“住手,翡翠是妾身房中的奴婢,此事莫不如等殿下来了再做计较。” “柳庶妃当真生了一副好心肠,为了区区一个丫鬟,驳了本宫的面子!怎么,如今在承乾宫,本宫连个丫鬟都动不了了!”太子妃怒声喝道。 柳若玫忙跪下道:“妾身不敢。” 话是如此说,手里却不敢松开上前的小厮。 “不敢?本宫一双眼睛可没瞎。”说着目光不屑得瞥向柳若玫的手,太子妃轻喝一声道:“柳庶妃如此莫不是存心跟本宫过不去?今日就算当着太子的面,本宫亦敢如此。你们可都看到了,本宫是在问翡翠,何曾对柳庶妃动过一根汗毛了!难道本宫还不能对翡翠动刑?” 一顶顶的帽子扣下来,柳若玫自然不敢继续反抗,心下知道自己无法阻止,只希望翡翠这丫鬟能扛住,别把自己供出来。 翡翠眼看柳若玫护不住自己,晕了过去,被人拉了出去。 “太子妃,万侧妃中毒还没有查出什么,殿下又令这青萝诬陷妾身。妾身虽然出身小家,但也不是任人欺凌的女子。”柳若玫少有地露出凌厉的一面,“太子殿下也绝不会让太子妃这般在毫无证据的情况下,任意处置妾身的丫鬟。” “柳庶妃无需多言,一切待翡翠招供后再说。本宫倒是要看看究竟太子殿下会不会为你说话。”太子妃一改之前的大度宽厚的模样,而现在才是她的真正面目。 翡翠一被送到刑讯房,就已经被里面的景象吓得瘫软了。 她知道自己若是交代了,那便是也逃不脱一个死,可若是不招,现在只怕比死更可怕。 “翡翠姑娘,你刚吃也看到了。不好好配合,会是个什么下场。就是把你活活打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过问。”武嬷嬷看到翡翠眼里的惊恐,在一旁道。 翡翠立刻咬紧牙关,可她的嘴唇却还是出卖了她,不由自主地上下颤抖。 “翡翠,你若是肯招供,嬷嬷去给你向太子妃求情。兴许能保你一条性命?如何?”武嬷嬷进一步道。 翡翠似乎看到了一线生机,扭过头看向武嬷嬷,可她又不敢轻信,便开始纠结犹豫。 “若是你不信本嬷嬷的话,那就要开始用刑了?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可禁不起什么哟!”武嬷嬷退后一步,沉着脸,狰狞地道。 翡翠紧闭双眼,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对她道:“嬷嬷,翡翠说了,真地可以不用死吗?” “那就要看你有没有帮柳庶妃做什么死罪的事情?若只是被她所迫,隐瞒她出宫的事情,倒也不一定非得死呢!”武嬷嬷嘴角扬起笑意道。 翡翠似乎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眼里渐渐有了希望,她本身对柳若玫也没什么忠诚,不过是被钱财所惑。 “武嬷嬷,柳庶妃,是她引诱奴婢的。” “好,翡翠,你慢慢说!”武嬷嬷道,眼里闪过一道精光,看着翡翠,如同看着一个即将要被处死的人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