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玫儿是冤枉的。翡翠这个贱婢,她是受了旁人收买,故意陷害妾身的!”柳若玫噗通跪在太子跟前哭道。 太子妃见她一副魅惑太子的模样,气得咬牙忍住,端着脸道:“柳妹妹可是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们两个都在诬陷你!你平日与万氏就很不对付,甚至闹到本宫这里都好几次了。若说在这承乾宫里,谁与万氏的关系最不好,那便是柳妹妹了。” “就算妾身与万侧妃的关系是不好,那也不能说就是我下毒害她的吧!”柳若玫争辩道,“要妾身说,太子妃娘娘才最忌惮万侧妃呢。生怕她早于娘娘生出世子来!” “你!太子殿下,妾身为了调查万侧妃中毒的事情日夜睡不着,如今得了这两个宫女的证词,不像作伪。柳庶妃大半晚上的,扮成丫鬟的样子跑出去,居心何在?她若不是去下毒,还能去做什么呢?” 太子一时也无法决断。万家的事情必须要有个交代,可柳若玫又的确是他最喜欢的妾室,若是将万氏的事情扣在她身上,只怕性命都保不住了。 “殿下,妾室真地不曾给万侧妃下毒!”柳若玫看到了太子眼里的犹豫,连忙抓住太子对自己的那一点儿情分,为自己分辨道。 “那你说,不是去给万侧妃下毒,那你出去干什么?”太子妃却不让她有半分的踹息机会。 正在这时,外面一个内侍突然进来跟太子禀报:贤王求见。 太子和太子妃俱都是一愣,这个时候贤王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吧!”太子有些不耐烦地道。 在内侍的带领下,拓跋烨泽领着一个老妇人一同进了承乾宫。 “臣弟给太子请安。” “五弟在孤面前就不必拘礼了。”太子道。 拓跋烨泽不置可否,嘴上露着淡淡的笑容,手里依旧给太子行了礼。 太子见此,面上不显什么,心里却着实受用,只觉得老五当真把自己这个太子放在眼里。不像老三,人前喊着太子,背地里却一心惦记着自己屁股下这张一步登天的椅子。 “五弟,今日来承乾宫,可是有什么要紧的事找孤?” “臣弟却有一件事要同太子禀告。”说着,拓跋烨泽伸手指着身后的妇人道:“这位是拓跋嬷嬷,祖上积德曾奶过太子殿下。臣弟偶然得知因老迈,拓跋嬷嬷便一直没出宫,留在北寓所养老。不知道,太子殿下可还记得拓跋嬷嬷?” 太子闻言一阵尴尬,大拓跋讲究孝道。古语更是有云,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何况还是喂养过他的奶娘。可惜,事实就是,太子连连瞧了几眼,压根不记得了眼前头发花白的老妇人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他,当年他原本就年幼,几岁稚童如何能记得那么久之前的事。而且,因着皇子身份贵重,奶娘嬷嬷不知换了多少批。 拓跋嬷嬷见太子没有接话,眼里丝毫没有认出自己的神色,跪下缓缓张嘴道:“老奴记得,太子幼时喜欢吃苏酪,每每非要吃到一碗方才不闹。不知,太子殿下如今是否还喜食苏酪?” 太子隐隐有那么一点印象,好像记忆里的确有这么一个嬷嬷,遂开口道:“孤幼时的确喜欢苏酪,嬷嬷,倘若早知道你还在宫中,孤定当把你接到太子宫中,安享晚年。这些年,苦了嬷嬷。” 说着太子上前一把握住拓跋嬷嬷的手,神情颇为有些激动。 拓跋嬷嬷眼睛里也付出水蒙蒙的雾气:“太子殿下不必自责,老奴心中不苦。这些日子,宫中时常有个好心的姑娘替太子到北寓所看望老奴,老奴心中早已感激不尽,来世还愿意为殿下做牛做马。” 拓跋烨泽有意装出一副同样感动的神色,然后状似无意得说道:“拓跋嬷嬷既如此说,本殿倒有些好奇,那位善心的姑娘是谁?若是在这里,你不防指出来,也让太子殿下好好赏赐她一番。” 说着,又恭敬得抬手对太子作揖道:“太子殿下,您觉得呢?” “五弟所言甚至,拓跋嬷嬷,那姑娘替孤在你膝下尽心,孤自然要好好赏赐她。” 拓跋嬷嬷应声起身,望了一圈,忽然手指着一人道:“回太子殿下,就是这位姑娘。”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望过去,只见那人赫然是跪在地上的柳若玫。 太子妃登时皱起了眉头,原本这回证据确凿,一举能够铲除柳若玫这个狐媚子。 没想到一下峰回路转,柳若玫知道这是自己的生机,连忙扑到拓跋嬷嬷面前道:“老人家,妾身是听太子殿下提及过你,所以才替殿下时常去看看,给你们送一些吃的。” 太子登时大为感动:“爱妃,你每次出去就是为了替孤去看她?” 柳若玫温柔得点点头,太子自觉误会了好人,恼恨得瞥了一眼太子妃,亲自将她扶起来。 “五弟,这回孤可要好好谢谢你。今日若不是你及时赶到,孤真就冤枉了爱妃。”太子说着目带心疼得望了眼怀里的美人,拱手又对着拓跋烨泽道谢。 拓跋烨泽摆手,一本正经道:“太子殿下何必多礼,臣弟不过是举手之劳,更何况拓跋嬷嬷亲自求本殿,本殿岂有不帮之礼。” 说罢,见端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妃面色说不出的难看,拓跋烨泽面上不显任何情绪地张嘴道:“既然事情已经了了,太子与庶妃之间的误会亦解开,臣弟也不多做打扰,先行送拓跋嬷嬷回去。” 太子只觉得拓跋烨泽是看到此事跟太子妃有关,误以为拓跋烨泽是故意给自己留面子,不由对对方的识趣多了几分好印象。不过他也确实有话对太子妃说,索性也不留拓跋烨泽:“改日,孤再请五弟好好聚一聚。” “太子亲口相约,臣弟自然无不不从。”事情已了,目的也已经达到,拓跋烨泽自然也没有留下来的必要,领着拓跋嬷嬷离开。 待两人出了屋子,原本面上还带着几分笑意的太子登时冷了下来,怒目盯着坐在椅子上的太子妃道:“今日之事,孤心里已经一清二楚。太子妃,此次孤暂且不跟你计较,但下不为例!” 说完,眸光更是又冷了几分道:“传孤的口谕,翡翠挑拨离间,即刻给孤杖毙了那个贱婢!” 柳若玫听得一惊,随即又松了口气。悬在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挪开了。 太子妃自然听出太子话中的警告之意,虽然心有不甘,但眼下也只能另作谋算,清了清嗓子道:“来人,给本妃把翡翠这个满嘴胡乱,包藏祸心为乱后院的贱婢给拖出去,杖毙!” 翡翠吓得整个人都懵了,等回过神,一板子一板子接着砸下来,慌乱得求饶道:“奴婢知错了,求太子殿下绕奴婢一命,求殿下饶命!” 凄厉哭喊,一声连着一声,不过没过多久,就彻底没了声音。 柳若玫早在翡翠杖毙咽气前,被太子揽着回到自己的屋里。虽然今天逃过一劫,但柳若玫依旧心有余悸。天家皇子的宠爱,实在是太飘忽了。 柳若玫想到太子妃对自己动了杀心,不由故作委屈难过得跪在太子跟前:“殿下,您别生太子妃的气,是妾身不好,妾身无心得罪了太子妃,不想令太子为难。” 太子只觉得柳若玫无比可人,怜爱得扶起人道:“你啊,就是心底太善良了,石氏是个心眼极小的妇人,孤早就对她心生厌恶了。” 柳若玫依偎在太子怀里,声音怯怯道:“太子殿下,还是将臣妾打去冷宫吧。太子妃容不下妾身,妾身怕再有这样的事发生,太子殿下不信臣妾。” “孤断不会如此。”太子百般哄柳若玫。 那厢,太子妃在自己屋里发脾气,这次不仅没害到柳若玫,还让太子厌恶了自己。一旁的文洁说没想到贤王这个时候出来了,居然帮柳氏。太子妃听出她话里的意思,便说然不成柳若玫偷偷出去,就是去偷会贤王?文洁点点头。 与柳若玫云雨一番逍遥后,太子方不情愿得往太子妃的屋子去,见面也是口气冷冷道:“万氏一事查得如何?” 太子妃知道对方此刻正因为柳若玫的事在气头上,小心道:“回殿下的话,本宫已经着人好好审问伺候万氏的几名丫鬟,什么刑具都上了,但那几个丫鬟都昏死过去几次了,还是没有什么口供。” 太子一听半点线索没有,先前压下去的怒火顿时涌了上来,大发雷霆得怒骂道:“无用!孤看不是没有线索,而是太子妃你的心没有用在该用的地方上,此事的后果,孤已经跟你言明,你居然不以为意,一心算计柳庶妃! 太子妃,莫不是你一点儿都不在乎这太子妃的名衔,孤丢了太子之位也无妨!” “妾身不敢。”这么一顶大帽子扣下来,太子妃如何敢应。 太子目光讥讽道:“你不敢,如今万家怕是已经知道万氏的事,你说孤应当如何对万家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