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未婚夫婿,就是为你戴簪花的那个男人吗?”厉隋的声音里不无悲伤,“可是,你难道不觉得,他很像我么?” 厉隋又抓住了叶锦羽的双肩,“婧儿,你知不知道,你心里只有一个男人,那就是我,厉隋!其他的,无非都是与我相似的替代品罢了。你既然心里只有我,为何就不肯与我在一起?” 叶锦羽被厉隋说的心惊胆战的,好像是一下子被人接了老底一样,不禁心虚气短起来, “谁说我心里只有一个男人?那是过去。那是你的婧儿。你现在不要觉得你很了解我的心,我告诉你,从我逃过鬼门关重新睁开眼睛的那一刻,我的心就变了,” 厉隋看着叶锦羽,眉头越皱越紧,眼神越来越失落,表情越来越悲伤,“婧儿,我知道你心里有很多委屈,……。” 叶锦羽一听这句话,鼻子突然发酸,她觉得自己的眼泪可能要掉下来了,赶紧打断的话,“不对!你说的不对!我没有委屈,没有人可以让我委屈。” 很明显,她这是不想再听自己说话,她一句都不想再多听了,厉隋慢慢地放开手,胸闷的厉害。 叶锦羽瞟了一眼厉隋,他的脸色渐渐变白, “若是,我们结婚的时候,你还在,欢迎你来观礼。” 叶锦羽想就此断了厉隋的念头,也想断了自己的念头。 可是,这些话说完,怎么心里一点儿都不痛快!不舒爽! 叶锦羽回身走了,厉隋呆呆地站在她的身后, 突然喉头一股咸咸的滋味涌上来, “嗯!……”厉隋一声闷哼,一口鲜血“噗”地吐到了地面上, 事实是,自己无论追出来有多远,终究,还是失去了她! 叶锦羽听到身后的声音,回头看时, 见厉隋刚刚掏出手帕,正在擦拭唇上的血渍, 她的心里不免一紧,有那么一刻,她想向他跑过去,抱抱他,心疼他一下, 不去计较他对自己的伤害,不去计较他对自己的辜负,也不去计较他的后宫里有多少女人,更不去计较朝堂上又有多少人想除掉自己, 只要记得他对自己的好,就行了。 可是,生活,哪里会有这般简单! 叶锦羽又向前走去,直到走进望春楼,也未再见厉隋的身影。 日子就这样一日一日地过去,厉隋一连三日都没有出现,应该是回京城去了吧,那日吐血,一定是体内有旧伤,并未痊愈,估计是被入宫的新妃子给气的,应该养上一段时间。 孩子的娘亲也没有出现,这女人是心狠呐,还是硬在那里忍着呢?! 第三日的黄昏,叶锦羽抱着小婴儿正在前堂走动,她一边来回地走,一边张望着外面的行人,看看有没有生面孔,像是小婴儿的娘亲的姑娘。 却又见一个穿着紫袍的身影立在了门前,怨恨地看着自己, 当叶锦羽转身,厉隋看到她的怀里抱着一个那么小的婴孩的时候,眉头皱的紧巴巴的,婧儿离宫半年多,女人怀胎要十个月,她怀里的这个小婴孩儿是谁的?只有可能是自己的! 可是,自己一直好像并没有宠幸过她,但是,自己也还醉过酒的,即使醉过酒也不可能的,可怎么觉得,她抱着的,就应该是自己的孩子! 厉隋已经着了心魔! 叶锦羽看见厉隋立在那,冷冷地盯着自己,脸色苍白的,就知道他身体状况十分的不好。 她走近门口,想着他吐血的画面,心里还是一软, “你,应该回京了。” 厉隋走上前,看着叶锦羽怀里的小婴儿,冷冷地问道:“这个婴儿的父亲是谁?这个孩子是谁的?” 显然,这个家伙误以为这孩子是自己生的,索性,不解释了,让他回京城去吧,自己也好死了心。 “你不用知道了,这个,跟你无关。” 厉隋急了,上前捉住叶锦羽的胳膊,声音变得冷厉起来:“告诉我!这个小婴儿是谁的孩子!” 叶锦羽看着他那张苍白的脸,急的眉头紧锁的, 若是你当初这么紧张我,何至于现在天各一方呢?! 叶锦羽也冷冷地,“反正不是你的孩子,你跟着瞎紧张什么?!” 厉隋又被她怼,气得咳嗦起来,“咳咳咳……” 叶锦羽回头看他, 他抬起头,恨恨地说道:“婧儿!你一定要要了我的命,是不是?!若是你真的觉得要了我的命,心里会舒服,你便气死我罢!” 叶锦羽不知接下来要说什么,她看着眼前这个气恼又病弱的男人,心里开始发慌, 突然不知从哪里冲出来一个女人,一把从叶锦羽的怀里夺走了那个小婴儿,叶锦羽的心思都在厉隋身上,根本来不及反应。 “这孩子是我的,是我的,你不用质问她,也别伤了孩子,这个宝贝是我的,是我的。千万别伤了孩子。” 叶锦羽当时就傻愣地站在那里,厉隋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 片刻,叶锦羽范回神儿来,回头喊道: “病公子!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孩子的娘亲来了!春儿,春儿,你的春儿,快点!你快点去抓住她!她若是跑了,你就等着孤独终老吧!”芦竹林 那病公子正在和大家一起震惊地看这俊美的男人和叶锦羽,这个美男,居然认得这个毋相思姑娘,望春楼的主厨,他们说着奇奇怪怪的话,这关系好像还不一般呢。 听到叶锦羽的呼叫,病公子也返回神儿来,朝着那抱着孩子的女子快步走过去,“春儿!” 那女人一听病公子的声音,抽身就要离开,转头快步就走。 病公子赶紧追过去,“春儿!你别走!给我个机会解释!我知道我辜负了你!看在宝宝的份儿上,你给我说句话的机会,好不好?!知道你还活着,我才觉得有力量生活下去,春儿!别走!” 病公子一边劝,一边追赶。 病公子追出去很远,叶锦羽见那女子终于停下,就知道有希望了。 嘴角露出欣慰的笑。 再回过头看厉隋时,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已经离开了。 叶锦羽不觉得心头一酸, 突然想到,或许,今日今次,他是来跟自己告别的! 以后,真的就再也见不到他了! 叶锦羽强装镇定地走进前堂,走进厨房,穿过去,回到自己的房间,她用毛巾捂住自己的嘴巴,“呜呜呜……”地哭起来, 任凭自己涕泪横流, 她觉得自己好委屈! 好委屈! 至少,春儿爱一场,还有病公子大病一场以相思做回报, 可是,自己什么都没有,他就这般无牵无挂地走了。 ****** 病公子见到春儿,两只眼睛放光,那病态也一扫而光。他把春儿母子扶到前堂,大家都十分知趣儿的避开,让人家许久未见的、原本以为天人两隔的,一对儿情路坎坷的眷侣,两个人好好谈一谈。 春儿坐在那儿,怀里抱着婴孩儿,不肯说话。 病公子凑上去,羞涩又开心道:“春儿,见不到你,我都害了相思病了,整日里病恹恹的,他们在背后叫我病态公子,也叫我病公子。这下你回来了,你就是害我得相思病的女人,我的命有救了。我的心情又好起来了。春儿,我喜欢你,我爱你,我都不知道我原来这么喜爱你。” 春儿白他一眼,嘟起嘴。 病公子凑近,坐在春儿边上的凳子上,企图把住春儿的胳膊,春儿将他甩到一边,没有理他。 “春儿,我知道,我之前不应该答应了舅舅说的婚事,当时,我娘还在,那种情形,我就没有再争执。春儿,我不是不爱你,不是不想娶你,我只是不想让我母亲再因为舅舅生气而难过。” “春儿,我向苍天发誓,若是我心里没有春儿,就天打五雷轰!” 那春儿白了病公子一眼,道:“谁稀罕你发誓。” 病公子见春儿开了口,上前抓住她的胳膊,把她抱进怀里,高兴道“春儿,你不知道,你声音还那么好听,我听不到你,看不到你,摸不到你,我都快想死你了。原来思念真的是一种病,也真的可以死人的。” 春儿的表情渐渐缓和,嘴上却说:“谁信?信你才怪?!” 病公子把住春儿的额头,用力地亲了一口,“春儿,嫁给我吧。我保证这一辈子,只要你这么一个妻。这段时间我才想明白,只有拥有了你,我才会开心。” 春儿抢白道:“你当日不是说要娶我做小妾吗?” 病公子看着春儿,又看了看怀里的孩子,扶住春儿的头,便吻了下去,“我的妻,我的妾,都是我的春儿,也只有我的春儿。” ****** 第二日快到中午的时候,那个带着哥哥来吃美食的远方美食客来了,神色没有了往常的愉悦,倒是有一些匆忙, 小二子眼尖,看见他,立刻迎上来,看了看他的身后, “贵客,怎么就你一个人?你的兄长呢?” 那人着急道:“你快去后厨,把相思姑娘叫出来,我有几句很重要的话,一定要当面跟她说。” 小二子也看到了昨夜老大和他的兄弟对话时的情景,明显的,这个男人见了都喜爱的男人,是为了自己的老大远道而来,现在面前的这一位,这气宇和风度就说明,他的身份不一般,他的兄长不知胜过他多少倍,身份更是不一般;那么自己的老大,一个什么都会、什么都见识过的姑娘,身份更是成迷。 小二子不敢怠慢,快步走进后厨,“老大,前堂那位吃蔬菜不煎、炒、烹、炸的,重要客人,想要找你说几句重要的话,看样子,他的时间很紧张,他们可能要走了。” 叶锦羽停下手中的活计,眼睛盯着眼前的菜, 小二子看她犹豫,不免心急,“老大,只是听他说两句话而已,用不了多长时间,听他说说,我们只是听他说说嘛!” “老大,有些重要的话,若是当时不听,以后若是知道,后悔都没有机会。” 叶锦羽瞥了小二子一眼, “好。” 小二子高兴了,“他在酒楼对面的柳树下等你呢。” 叶锦羽脱掉在厨房里穿着的外套, 便快步走了出来, 见到等着自己的是九王爷, “九王……,王……,九爷,你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