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沈子轻内力外放,跪在屋顶的人,踉跄一下,差点滚下来,他不敢怒,反而战战兢兢起来:“对不起少主,属下失言。” 院子里,一个人影悄无声息的出现,抬头看了他们一眼,她福了福身子:“少主,可是叶姑娘……” “发烧了,我为了固元丹,你去看看。”沈子轻说道。 那人倒抽一口凉气:“少主,这是我为了你的伤势特地炼制的,拢共没有几颗。” “让你去就去,那么多废话。”沈子轻冷哼。 “是。”那人进入了叶锦羽的屋子,借着烛台一看,这人不是温大夫又是谁。 只见她给叶锦羽再一次施针,良久,这才无奈的道:“若你是个身份尊贵的,那该有多好,也枉费少主的一片心意,可你这般,连少主的一根头发丝都配不上呀。” 她也只敢呢喃几句,不敢大声嚷嚷,省的让少主听到,又要责罚于她。 想她是一个才华横溢,妙手回春的人,若不是主子有恩于自己,她才不会费尽心血的守住主人的这一丝血脉。 屋顶的人还在继续求:“少主,你给属下一个时间吧。” 沈子轻沉吟片刻,定下时间。 本来在他想起所有的时候就应该回到该回去的地方,却因为叶锦羽而一再耽搁。 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必须要回去,可是,若是回去,她该如何是好。 或许,他应该将欧阳池给处理了。 根据暗卫的调查,这欧阳池的身份的确很棘手,十日要处理好,有点困难,不过不要紧,他有的是办法。 只要可以护她周全! 暗卫得到了想要的答复,急忙部署去了,沈子轻则回到了叶锦羽的身边,看着呼吸已经均匀的人儿,沈子轻微微一笑,上了床,将人搂在怀中,双双入睡。 叶锦羽注意到沈子轻似乎变得有些不太一样,他总是盯着她,似乎有话要说,却总在她看向他的时候,别开了脸。 她又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得太多,毕竟此子脑子比常人要来的迟钝许多。 他若有什么样的想法,定然会早早的与她说,再加上杜慧儿总来烦着她,让叶锦羽的注意力没有太多放在沈子轻的身上。 如今,杜慧儿又来了,翻来复去还是那么一句话:“你早些做决定吧,我爹可以抬你回府做姨娘,这是你最大的造化了。” 叶锦羽很想笑,杜慧儿的思想难不成比沈子轻的还要来的单纯? 很显然不是,而是他们算计于她,都不屑隐瞒,自然是以为她能够让他们的拿捏,随意的。 她没有理会杜慧儿,手中的香囊绣的飞快。 见状,杜慧儿不恼,而是继续开口:“沈子轻的脑子不好,你跟着他也是吃苦,何必呢,你说是吗?” 叶锦羽停下了手中的针线,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女子。 她的人生大起大落,几经风雨,什么样的人没有见过,倒还没有这么一个,如此理所当然的以为自己可以控制他人的女子。 这女子还是个未出阁的姑娘。 杜慧儿对上叶锦羽的眼神,她心里头一颤,总觉得叶锦羽在看着一个死人! 她觉得可笑,叶锦羽是个什么身份,如何来的这般强大的气势,还让她都忌惮起了她了? 定然是自己看错了。 她想再说点什么,便听到门口传来的骚动。 下一刻,便有人冲了进来;“快些,东家,又打起来了,沈子轻和欧阳老爷。” 叶锦羽眉头轻蹙,对目前的状况有些想不明白。 是沈子轻招惹了欧阳池还是另一种可能?原因呢? 不管是什么缘故,叶锦羽都不愿意耽搁半分,生怕沈子轻惨遭欧阳池的毒手。 当她赶过去后,见两人恬战正热,她丝毫无法干涉半分,倒是杜慧儿在一旁,拍着手,大声喊着;“厉害,沈子轻就是厉害,打败他,让他不敢在此放肆。” 叶锦羽睨了杜慧儿一眼,不知这姑娘的信心是从何处来的,难不成丝毫不担心倘若她如此做派,引来欧阳池手下的不满? 不知是杜慧儿的话起了作用,还是欧阳池本来就不如沈子轻,被沈子轻一掌击飞,身子重重的跌落在远处,半响方爬起。 叶锦羽还以为他会想要和沈子轻缠斗到底,谁想,他捂着胸口,便站在了那处,不再动弹半分。 欧阳忠厚见欧阳池如此状态,心下暗道一声糟糕,主子怕受了重伤。 那人难道不是傻子不成? 谁曾见过,痴傻之人,还能有如此强大的武艺? 欧阳忠厚的疑惑,终究是没有办法得到确定,沈子轻见叶锦羽到了,开开心心的走到她的跟前。 那笑容配上笑的一脸讨好的模样,让叶锦羽仿若看到一只摇尾乞怜的犬类。 她上下查看,再未曾见到他的身上有伤后,不自觉的松口气,张嘴冲着他说:真是胡闹,若是你受伤了可怎是好。 沈子轻原本的忐忑却化成笑意:“我心疼娘子,欺负过娘子的了,我就要打回去。” 叶锦羽心底一片烫贴,微微偏着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欧阳池,他此刻正在朝着他们这边看。 眼神犀利,冷酷! 让叶锦羽毫不怀疑,若是他此刻有能力,会直接冲上来将他们两人给杀死。 早就在他的手中死过一次的叶锦羽,自然不会因为他的这个眼神给吓唬到,更不可能再有伤心的感觉。 若是可以,她更想要手刃此人。 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如今的她,并不单单只是自己的一个人,她想要为沈子轻负责,他的命很珍贵,她想珍惜。 回吧。叶锦羽冲沈子轻说了一句,沈子轻飞快的点头,上来扶着她,转身往绣坊的方向走去。 纵使在远处,欧阳池的耳力惊人,他听见沈子轻说:“我方才的一拳是不是很厉害?将那人打翻在地,嘻嘻。” 欧阳池只觉得胸口一阵翻滚,哇的一声,一口血吐了出来! 沈子轻回头看了一眼,嘿嘿笑了一声:“真没用哦,这就给我打伤了。” 忠厚急忙冲上去,扶着欧阳池:“爷,你可好。” “无碍。”欧阳池也不知道自己如何想的,分明这胸口疼的几乎让他昏厥,却在沈子轻对叶锦羽说了那些话后,强撑着自己,表现出一副未曾受伤的模样。 可惜,叶锦羽连一次回头都没有。 等到人完全离开,忠厚急忙扶住差点倒下的欧阳池:“爷,你可好?” “不许声张,回去。”欧阳池此刻若是再不知沈子轻的厉害,他就是傻子。 看清楚了这等事实,连带的,自然就还有更多的联想。 比如,此人背后到底有什么。 再如,他们的目的是什么。 最后,是他最在意的叶锦羽的真假。 忠厚搀扶着欧阳池回了客栈,刚到客栈,却又几口鲜血喷涌,随后瘫软在地,吓坏忠厚。 门口,响起了敲门声。 忠厚此刻手忙脚乱,不知道如何是好,门口的敲门声响起,他下意识的怒吼:“谁啊。” “屋内有病人吧,我是一个大夫,我无法做到见死不救的事情。” 一个大夫如此莫名其妙的就出现,正常的人都要戒备一二,可忠厚此刻已经没有办法思绪那么多。 想想看,欧阳池若是死了,他也无法活下去。 所以,此刻的忠厚,只能放手一搏,安置好欧阳池后,返身去开了门,将外门不知是敌是友的大夫给迎了进来。 不过他的脑子就算灌了水,倒没有满,还残留了那么一丝丝的理智,对大夫道:“你若是能够救下我们老爷,我会给你大量的银子,倘若你不能,那你就不要走了。” 边说着他已经将手中的刀子给亮出来,大有大夫不好好医治,就送他上路的架势。 温大夫温和的一笑:“年轻人,你吓到我这个老婆子了。” 忠厚急忙说道:“快点去治我的主子,快点。” 温大夫一边走,一边摆手:“得了,得了,别催,老婆子我来,就是为了治他的伤,不过你最好收起你的匕首,省的老婆子瞧着这个东西心生惧怕,一不小心施针的时候扎错地儿了。那可如何是好。” 事实证明忠厚的胆子一点都不厚,被温大夫这么一糊弄,他半句话都不敢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个自称大夫的老妇走向昏迷不醒的欧阳池的床前。 外行看热闹,忠厚却只看出到了冷清。 这个妇人并不知道是不是大夫,只看到她为欧阳池把脉,半响后这才吩咐他:“你们家主子,受了内伤了。” 忠厚看了欧阳池一眼,实在是无法理解,她怎的就认为他们家主子是受了内伤的。 温大夫不在意忠厚的反应,她自顾自的说道:“受了内伤,那就是有一股属于他人的内力在他的身体里肆虐,倘若不尽快驱散,他也许就废了。” “大夫,你要救我们主子啊。”忠厚成功的吓唬住。他不懂医不懂武,如今只有相信眼前的大夫。 不求她求谁? 温大夫这才慢悠悠的在怀中拿了一个瓶子出来,放在桌子上:“小子,我不懂得根治他的伤,但是我有这一颗固元丹,你喂他吃下后,尽快带了他回京都找高手为他治疗吧。” 忠厚这个苦恼啊,欧阳池的事情没有完成,那个女子也不知道是不是他们家夫人,这就要离开? “还犹豫呢?那我不妨告诉你吧,你家主子若不能尽快疏通被内力损伤的心脉,以后啊,怕是会留下病根,武功不进则退,会一直退到孩童一般。” 忠厚倒抽一口凉气,他不会武功,根本无从判断这温大夫所说是否属实,他此刻脑子里只有一句话,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刚想要再请教一下大夫,他应该如何带走主子,却不见屋内有人,只剩下桌子上的一只瓶子。 而此刻,忠厚着急着要找的大夫,已经出现在绣坊的屋顶,见到已经等候的人,她上前汇报情况。 沈子轻点头,深沉如墨的眸子在夜色下更加高深莫测了起来,哪里还有半分痴傻的神态,如今的他放在欧阳池的跟前,就是十个欧阳池也比不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