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蓁蓁脑中电光火石一般,瞬间把一系列事情串联起来,难道…… 她走在街上,整个人却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正沉思间,却发现旁边的行人纷纷对她指点、侧目,那模样似乎她就是焦点。 她赶紧定了定神,难道她真成了魏寒桃色新闻的中的主角,那这帮人也太厉害了点,她也不过是在这王爷府里住了一晚,这么一会大街上就沸沸扬扬了? 苏蓁蓁赶紧侧耳细听,却听得人群中议论纷纷…… “看见没,刚才那个就是苏璃公子,听说帮刑部破了桩大案子,还牵扯出几年前的一件冤案呢!” “没想到竟然是看着这么白净文弱的小公子,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可不嘛!之前那桩‘鬼案’听说死了十几条人命,都被这小公子解了,真是厉害!” “听说这公子不是本地人,似乎是跟那九王爷一同从南境来到京城的,九王爷似乎对他照顾有加呢!” “难道这就是大家口里说的九王爷喜欢的公子,这九王爷也是,什么女人没有啊!怎么偏偏……” “你们知道什么?你看这苏小公子的身形模样,是不是比女子还要美上数倍,怪不得会得九王爷的喜欢……” “小点声,小点声……他向这面看过来了,别让她听见!” 人群中的议论之声不绝于耳,苏清清听着听着,唇角竟浮上了一抹邪肆的笑容,这些人是认真的吗?他们还真不愧是神助攻。 她回到太尉府,刚想回自己的院子,却在回廊处无巧不巧地碰到了司徒玹,他眼睛有些红,脸上也有些许的疲惫之色,在他身上依然能看出昨晚宿醉的痕迹。 “哎呀,苏兄,你这一晚上都跑到哪去了?正找你呢!”司徒玹看到苏蓁蓁便大声地说道。 “你找我?有事吗,司徒兄。” “当然有事,你知不知道,这一大早宫里就传来消息,说是让你速速入宫,皇上要见你!” 苏蓁蓁听到司徒玹说这话,脸上并没有过多的惊讶之色,道:“皇上因何见我一介平民,司徒兄你莫不是听错了?” “这如何能听错,我怎么会拿这种事开玩笑?你快去收拾一下吧!进得宫中谨言慎行,千万别像现在这样,触怒了龙颜可不是闹着玩的。”司徒玹还不忘好心提醒他。 苏蓁蓁忽然感觉这小子有点婆婆妈妈的,又不好意思直接揭穿他,便笑嘻嘻地依他的意思去做了。 一切收拾停当,她依然是一身的男装打扮,只是今天穿的这身衣袍是淡灰色的,颜色比平时的要亮眼许多,更衬得她俊朗洒脱,卓而不凡。 苏蓁蓁心中不是没有忐忑,只是她一贯的观点就是凡事定有破解之法,不必畏首畏尾,迎难而上就是了。 作为名动一时的京城“神探”,此时受到皇上的召见似乎也不足为怪,但自古君王心思难测,她亦不得不防。 大夏朝当今皇上是魏家第四代君主,也算是位明君,只是由于年轻时候亲征外邦,留下了一些病根,最近两年身体状况大不如前。 当今皇上共有十一子四女,太子魏君皓排行第三,是皇后所出,而魏寒排行第九,其余几子四女的情况苏蓁蓁并不是特别了解。 大太监余安把苏蓁蓁带到御书房的时候,只见一位约摸五十来岁的男子正襟危坐在御案之前。 男子身着一身明黄色刺绣着腾龙图案的衣袍,浑身充满着一种冷峻威严的气质,虽上了些年岁,但依然健硕,那种浑然天成的高贵王者之气也丝毫不减。 大太监通报完毕,苏蓁蓁进到御书房内,扑通一声跪伏在地:“小民苏璃参见陛下!” 她却半晌没听到御案后面的男人出声,苏蓁蓁不禁有些纳闷,这皇帝!不是他召见她的吗?此时怎么是这种态度? 苏蓁蓁偷偷抬头看向对面高高在上的大夏朝国主,入眼的是一双炯炯有神的瞳仁,深不见底…… 苏蓁蓁在心里默默地叨念:完了,完了!看来这老皇帝要为他的属下出气了,可是也不对啊?如果真想治她苏蓁蓁一个袭击朝廷命官,大闹刑部衙门的罪,直接去太尉府抓了她便是,又何必这番周折。 “……哈哈哈,你竟然还知道自己有罪?”老皇帝突然大笑出声,那笑声很是爽朗,说话的口气中似乎还有一丝长辈对于晚辈的调侃之意。 苏蓁蓁不由自主地又偷偷地看了他一眼,看到他脸上的表情却并不阴郁难看,表情中尽是了然神色,其中似乎还掺杂着淡淡的欣赏之意。 苏蓁蓁索性大着胆子坦白从宽,既然这皇帝能统领大半个天下,定不会是那种心胸狭窄之人,她就赌一把:“陛下,苏璃私自参与查探刑部命案此罪一,胁迫李英安大人重查陈年旧案此罪二。苏璃愿领罚!” “领罚?你可知单拿出哪一件都是砍头的重罪!难道你真的就一点不怕?”皇上的声音忽然变得极为深沉严厉,尧是苏蓁蓁天不怕地不怕,还是感觉额头上渗出了汗。 “小民怕!大夏朝的律法虽严,但历朝历代亦有不怕死的贪赃枉法之徒,难道陛下您就不想肃清朝纲?况且刑部衙门执法犯法,又怎么能让老百姓对朝廷放心!” 苏蓁蓁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来这皇宫她也没想着能全身而退,既然这皇上真是个心胸狭窄之人,那她说不说忤逆他的话,都一样是被砍头的结果,又有何惧! “没想到你还真是个有胆量的……” 还未等皇帝口中的话说完,却听外面有太监通报:“睿王求见陛下!” 皇上与苏蓁蓁两人俱是一愣,这个时候九王爷魏寒怎么来了? 老皇帝瞬间便敛了眸中的神色,立刻宣魏寒觐见。 魏寒进来后一下子跪在苏蓁蓁的身边,似不经意地扫了苏蓁蓁一眼,道:“儿臣参见父皇! “起来吧!你来的正好,你现在负责刑部的案子,这位苏璃公子你应该也是有过接触的!”老皇帝面露慈祥,看着这个他喜欢的皇子,说道。 魏寒并没有立即起身,而是依然跪在地上,垂头敛目道:“儿臣有罪!望父皇责罚。” 皇帝若有所思地看向地下跪着的两人,心道:今天真是奇了,一个两个都跪下请罪。他继而不动声色地道:“寒儿这是何意?” “父皇,儿臣负责那件几年前盐政史赵延大人案子,确实有很多疑点存在,如今当时涉嫌做假口供的一干人等已全数伏法!如今为父报仇的赵家之女也已承认十几条命案俱她一人所为,现所有罪犯均受到应有的制裁!” “这很好,朕的皇儿做事情越发有章法了,这件事办得不错。”皇上眸中现出欣慰来,可似乎还有疑惑,不知道魏寒下面要说什么。 “父皇,苏公子之前做的事都是出于一片正义之心,虽然方法有些过激,但初衷是好的,这件事儿臣也有不查之责,愿受责罚。” “噢?你原来是为这苏公子求情而来?”皇上眯眼问道,目光又不经意地扫过苏蓁蓁。 苏蓁蓁听皇上之前的话,惊出了一身冷汗,却没想到这冷面王爷会这么快来帮她求情。 他这是几个意思,知道她生气了,这是在变相地求和? “睿王殿下,您的好意我心领了,假如真的是苏璃一人的错处,又何必牵连您为我担罪。”苏蓁蓁看了一眼魏寒,似乎并不太领他的情。 魏寒回看苏蓁蓁一眼,眸中闪过一抹几不可见的受伤表情,他还在怪他与楚鸾之间的事吗?可是他却百口莫辩。 “你们俩个这是何意?我几时说要怪罪苏公子了!”皇上忽然再次语出惊人。 地上跪着的两人俱是一愣,苏蓁蓁更是在心里腹诽这老皇上:玩人也没有这么玩的,您这金口玉言的,会吓死人的好吗? 正在此时,大太监余安进来附耳在老皇帝旁边耳语了两句,却见皇上的脸上立时现出一丝焦灼来。 皇上稍沉吟了片刻,又道:“既然你们二人都向我请罪,之前苏公子也表现出惊人的判断力。那不如再让朕考验一下你的能力!” 苏蓁蓁听老皇帝如此说,知道她无论如何也躲不过,便道:“全凭陛下吩咐,小民定当尽力!” 魏寒看了她一眼,甚觉她不知道是何事便先答应下来,颇有点……不自量力,但在父皇面前他又不能多说什么。 “那好,苏公子,让余安把宫里发生事情的来龙去脉跟你说个清楚,朕给你三天时间,如能顺利破案,那朕可以许诺你在朕面前提两个要求可好?”皇上朗声说道,此时心情似乎不错。 苏蓁蓁知道这皇帝的考题定不会那么简单完成,但既然大话说出去了,她也不能自己打脸,便随大太监余安去了解案情了。 “皇儿,你觉不觉得这苏公子有些与众不同?”皇上把魏寒搀起来,说出来的话却是出乎意料,听在魏寒耳中让他有点心惊肉跳。 魏寒虽然在皇上面前很受宠爱,但有时也很难猜出皇上心中所想,听他如此说,便道:“也只不过比别人有些胆识罢了!” 魏寒极力掩饰自己脸上的情绪变化,他素来淡定,可是一遇到与苏蓁蓁有关的事情,便会瞬间失了章法,他的父皇乃一朝天子,难道会看不出来? 这面余安把事情叙述完毕,又跟她客气了一番。“苏公子,事情就是这样的,您需要咱家帮什么忙,到时候尽管吩咐!” 然后他又带苏蓁蓁去看了一下所谓的“案发现场”,苏蓁蓁暂时做到心中有数。 其实余安没说之前,苏蓁蓁也猜到了几分大约是什么样的事件,没想到还真被她猜中了。 苏蓁蓁听完对这件事情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便道:“好,有劳公公!” 她出来的时候以为要自己回去,却发现门口一辆鎏金的黑色马车停在外面:镶金嵌宝的窗牖上宝蓝色的绉纱轻覆其上,边沿的花纹皆是深色,相当的稳重大气,却又不失奢华。 苏蓁蓁在心里还没感叹完,这到底是哪个皇孙贵胄这般的华贵不凡,从车上下来的却是刚才与她一同觐见圣上的魏寒,只见他面上带着惑人的微笑,站在晨光之中显得越发的挺拔俊朗。 他浑身上下透出的那种贵气与旁边的黑色车驾更是相得益彰,棱角分明的俊颜被初晨的阳光镀上一层金色,真真是让人移不开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