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章 讽刺
各地的官员相继在两日内都回了京都,靳渊一连几日都很晚才回家,宁昭每每都等在院子里,亲自迎接靳渊回家。 “明日便是赏菊宴,大人都安排好了吗?”宁昭帮着靳渊脱下官袍,一边问道。 靳渊陪着应酬道半夜,喝了些酒,他活动了下脖颈,转身双手握着宁昭的肩,微微低头,额头抵着宁昭的,笑道:“都安排好了,只等赏菊宴结束,就的闲了。” 酒香随着温热的呼吸喷洒而来,宁昭被熏的有点飘飘然,“那便好,明日还要早期,早些休息吧。” 靳渊却揽住人不放,头越来越低,最后温热的嘴唇稳稳的含住了宁昭的。 带着酒气绵长的亲吻,拢在夜色中,格外的醉人。 宁昭微微闭上眼睛,专心的应和着靳渊,直到两人的气息逐渐不稳,宁昭溢出含混的嘤咛,靳渊这才不舍的松开她。 “睡吧。”靳渊又在宁昭额头落下一吻,声音低沉喑哑。 宁昭红着脸,思绪还没回归,听靳渊说话,本能的点点头,靳渊被她这模样逗笑了,打横把人抱起,径直去了床边。 第二日天还没亮,靳渊和宁昭便起身了。 清蝉带着两名伺候的丫鬟一直等在房门外,听到里面的动静,清蝉唤道:“小姐,我们能进来吗?” 宁昭披了件外衫,朝外面说道:“进来吧。” 清蝉带着人从外面进来,手里端着准备好的热水,伺候着靳渊和宁昭两人梳洗。 近日皇宫赏菊宴,宁昭身为尚书夫人也要一同参加,许久没有进宫的宁昭,看着镜子里一身华服的自己,还是有些恍惚。 前世的赏菊宴多次还是自己操办的,今生没想到自己还会参加,这种感觉确实很微妙,宁昭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 许是想起了前世的事情,宁昭心情不是很好,表情看上去便是淡淡的,“好了吗?” 清蝉探出头来,看向镜中的宁昭,笑了起来,赞道:“小姐以后可以多这般穿穿,真是太美了。” 宁昭却有些恹恹的,手上摆弄着一支金钗,说道:“穿成这样去医馆,干嘛?当摆设吗?” 清蝉也只是一说,知道宁昭不会,便笑道:“倒也不是非要这样穿啊,小姐的衣裳全都是素色的,只有这几身才有点颜色,不然就多准备些艳色的衣裳。” “小姐皮肤真白。”清蝉认真的打量着宁昭,真心道:“身材高挑,那些艳色许是在别人身上看着俗了些,但小姐穿上只会是明艳动人的。” 宁昭轻笑一声,说道:“都已经为人妇了,还要明艳动人干嘛?” “穿给大人看呀。”清蝉端详了片刻镜中的宁昭,从瓷盘里取出一支精致的双蝶恋花步摇,一边给宁昭戴上,一边说道:“大人要是见了定会很惊喜的。” “他成日都是些白衣白衫,偶尔能见着几身淡色的就不错了。”宁昭摇摇头,接着说道:“赶紧的吧,头上别戴太多了,不方便。” 宁昭虽然这样说,清蝉又哪里能够含糊。 此次可是进宫,尚书夫人就该有尚书夫人的派头,之前回去宁府都是一番折腾,更何况这次还是参加隆重的宫宴。 等到清蝉彻底给宁昭装扮好,卯时已经过了,驿馆的马车早早便等在外面,靳渊见宁昭好了,伸手牵着她,两人相携着上了马车,朝着驿馆驶去。 “靳大人来了。”孔坪山老远便瞧见跨门而出的靳渊,赶紧上前招呼。 这些时日靳渊帮了不少忙,孔坪山跟他也熟络了起来,相处越久越觉的靳渊这人办事是真的妥帖。 孔坪山也是老臣了,大家都隶属中书省,却每日见面点点头罢了,此次也算是对彼此有了更进一步的了解,也因为如此,孔坪山在年轻一辈的官员中,算是比较欣赏靳渊的。 “孔大人。”靳渊含笑朝着孔坪山拱了拱手。 宁昭就在他身边,也朝着孔坪山福了福身打了招呼。 宁家二姑娘、秒春堂的二当家,如今更是尚书夫人,宁昭在京都名气是真的很大,光是之前给老皇帝瞧病,就震惊了不少人。 孔坪山便是其中之一。 传闻毕竟是传闻,不能尽数当真,奈何宫中太医都治不好的病,最后却被宁昭给治好了,孔坪山不得不相信宁昭的医术确实高明。 “夫人!”孔坪山态度非常谦和。 人都会头疼脑热,如今更是好的大夫难寻,宁昭的医术这般高超,没人不想跟她搞好关系,方便以后需要宁昭帮忙,也好开口些。 “女眷都在后院,夫人现在就过去吗?”孔坪山笑着问道。 宁昭看了看靳渊,靳渊朝她点点头,宁昭回道:“现在便去吧。” 孔坪山还有旁的事情需要处理,招呼丫鬟把宁昭带去了后院,靳渊便随着孔坪山去了。 京都的驿馆跟别的地方不同,光是占地都比其他地方大了一倍不止,更别说里面的布置陈设,都能用贵气来形容。 穿过晚宴的小径,前方隐约传来嘻笑声,宁昭脚步缓了缓,丫鬟瞧见,恭敬的朝宁昭笑道:“夫人,各位贵人就在前面的露台上,马上便到了。” 宁昭点头,脚步却没有动。 不知道是不是赏菊宴本身宁昭有些排斥,还是想起了些不愉快的事情,宁昭从早上开始就有些心神不宁。 此刻听到耳边的欢笑声,仿佛又回到了前世…… “贵妃娘娘,陛下怎么没来啊?”矫揉造作的声音传来,宁昭坐在高坐上,睨了一眼发声的人。 一声点翠华服,头上戴着成套的点翠金簪,额间花钿随着那人的一颦一笑跃动着,衬的那眉眼更细,眼角更弯,嫣红的嘴唇更加红,仿佛吸过人血的妖孽,宁昭看了两眼,便忍不住作呕。 “曲嫔这是想念陛下了,可陛下昨夜不就宿在你宫里吗?”另一道声音也传了过来,叹息道:“姐姐真是羡慕啊,陛下已经好几月没来瞧过我了。” 说罢,台下众人的眼神纷纷转向宁昭,那眼神有戏谑,有怜悯,还有藏不住的讽刺…… 讽刺什么? 讽刺她贵为贵妃,百般被皇上宠爱,却一朝输给了一个小小的戏子吗? 宁贵妃出生不高,身为庶女却深的皇上宠爱,这是整个燕国都知道的事情,如今盛宠没了,却而代之的却是出生更差的戏子曲嫔,这是多么的讽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