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还没有说出口的命令,因为苏青环的昏倒彻底咽了下去,他还能说些什么,只能是摆了摆手,让李承焕退下。 看着皇帝一脸的灰败,皇后也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若本宫是青环,就算是人,本宫都不会救。”看着皇帝脸色更加难看,皇后便一条条全都数了出来。 “刚刚回京,收拾完就把唯一收到的大礼送给了父皇,回家之后好不容易耳鬓厮磨一番,还没有休息就被抓出去干活。就是青环性子急,听到这件事是有自己能做,就冲了进去。若是本宫,看着你那一副怀疑的样子,非要跟你好好掰扯掰扯!” 皇后的声音娇蛮而任性,可是皇帝却没有任何的不满兴致盎然地看着皇后,用眼神示意她接着往下说。 “我的丈夫与我厮混了一夜,而且还是刚刚回来,谁不打算好好休息一番?不算是立了一件大功,好歹也算是为父皇分忧,这还没有查到凶手是谁,您就一副冷脸,给谁看呢!?我的丈夫,可不允许别人欺负!” 看着皇后感同身受的样子,皇帝的眉心逐渐舒展开,将人抱到了怀中,可是语气依旧说不上是好:“就是因为如此,苏青环便可以撞昏不成?欺君罔上!” 看着皇帝眉眼之间的愤怒,皇后却是一下下拂着男人的胸口,眼中满是无奈:“青环那不是装昏,一晚没睡,连早膳都没有用,又是给承铉看了两个半时辰的病,能到现在还醒着明明都是硬撑。现在人家不想硬撑了,睡会儿怎么了?” 被皇后似娇似嗔扫了一眼,皇帝心里那点怒火彻底烟消云散,只是多少还是有些吃味。 “承焕与青环感情倒是不错。” “是啊,焕儿一直跟本宫说打算再要一个孩子,可是青环的身子一直受不住,头都要大了,皇上你可别再伤了两个孩子的心。” 听到皇后明目张胆的偏向,皇帝一点都不生气,甚至还点了点头:“朕知道了,这件事就交给周传鑫去办吧。这老大不知道惹上了什么麻烦,怎么每一次刺杀都是找他呢?” 见皇帝将这件事轻飘飘放了过去,皇后才松了一口气,看着卧房眼中带着一丝怜悯。 “是啊,承铉性子太急,可别是招惹上了什么不该招惹的人。” 皇后这一句话就让皇帝把嘴闭上,谁知道他究竟是惹了谁?不过承焕那边也是好好生安抚一番啊,御书房里面的奏折,可是越积越多了。 将女子抱回府上,众人都是一愣,尤其是苏罡,看着苏青环的样子险些说不出话来,洛惜回来却是一直张罗着午膳,一时间倒是没有人看他。 可是苏罡自己却是有些愧疚,看众人都在忙活,自己便在这个偌大的府中闲逛,不知不觉竟然走到了小夏的卧房。 似乎是有四个月没有见到她了,不知道身子如何啊。 想到这里,苏罡面上的笑容扭曲一瞬,推门走了进来:“小夏,这段时间身子如何啊?” 躺在病床之上的小夏,已经没有了当初见面之时的强壮,肌肉萎缩神色苍白,看到苏罡的时候眼中也不再是深情,只是凉凉地看了他一眼。 可是苏罡就像是没有发现一样,帮着小夏活动身体,擦拭手脚,与她当时做的事情别无二致。 小夏的眼眶逐渐红了起来。躺在床上,她才知道那个时候的苏罡到底是什么感受,无助与绝望时时刻刻包围着她,若不是还想要见苏罡一面,怕是早就自我了断了。 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根本没有办法恨苏罡。她能感受到,之前苏罡病重的时候,他是真的放下了,不管是仇恨还是情爱,全都彻彻底底的放下了,甚至还劝着自己早日走出去。 可是没有想到,原本的放下,在病痛痊愈的那一刻捡起来的竟然是这么快。快到她还没有从男子的温柔之中回过神来,就被恨意吞噬。 一双温热的大手擦去女子脸上的泪水,苏罡眼眸依旧温柔:“哭什么,可是我弄疼你了?我这粗手粗脚的,要是真弄疼你了,就说话啊。” 摇了摇头,女子彻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只是眼中满是不解:“为什么不杀了我?我与你有仇,血海深仇!” 看着面前陪伴了自己近十年的女子,苏罡却是摇了摇头:“若你没有杀过我的家人,你与我之间便没有仇恨。我知道你的目的,但是将你带着身边的是我,你要杀我也不过是听从命令。等到这件事结束,你就走吧。” 男子的眼中满是真诚,可是小夏却不知道自己究竟该不该信,看着男子半晌终是凄然一笑。 “好,我等你。” 小夏总觉得苏罡是透过自己在看别的什么,可是她始终不知道那个人究竟是谁,而且也没有勇气去触碰,左右现在她已经等不到想要的东西了,只是在阴影之中,看着他正大光明地站到众人面前,也是一桩美事。 只是不知道,自己有朝一日还能不能与他相见之后,再饮一壶酒。 看着病榻之上凄然的女子,苏罡不知道为什么心中的暴虐全都被安抚的很好,甚至还有心情与她闲聊。 “你知道么,我们去闵州的这几个月,没有一天我是不想回来杀你的。蔡龙青明明是这么好的一个官员,只可惜到了最后一日竟然露了马脚。虽然没有拿到证据,但是这个人不是我看到的那样老实、那样和蔼。” 听着男人的话,小夏也是难得应和了一声:“在我们那,蔡龙青可是最不好伺候的一个主,要求特别多,但是给的银子也多,只是按照人家的要求,他可是不给钱的。” 听到小夏说起自己的事情,苏罡忍不住问道:“我还从来都不知道,你究竟是何人?小夏是你的本名?” “不是。”女子的心中忽然一片悲哀,他们在一起相处了这么长时间,到了现在苏罡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名字。 “江湖之中总会有些人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我就是这样人。不过我们都是给官员消灾的,武功算不上高,但是胜在人多而且隐秘,一般人根本找不到我们。而且……杀了你全家之人很有可能就是在我们组织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