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沉月心虚地扭头,答道:“才没有看你。” 傅清廉笑了笑没有说话,继续专心地吃饭。 花沉月却突然想到了孟振东,她昏迷了三天,不知道孟振东的下场如何了。花沉月看向傅清廉,问道:“阿清,孟振东怎么样了?” “孟振东已经被抓到大理寺了,孟府也已经被抄家了,孟府所有的家产和缴获的铜矿铜钱都收归国库,想必这两天,孟振东就会被处死。”傅清廉耐心地回答道。 “这样啊。”花沉月低着头,若有所思。 孟振东落到这种下场,完全是他自作自受,可是孟府却有好多无辜的人,不知道他们的结果会怎么样。 “阿清,那孟府的人呢?”花沉月想了想,问道。 傅清廉已经吃完了饭,他把饭碗放在桌上,擦了擦嘴,这才答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皇兄应该不会要了他们的命,顶多会把他们流放。” 花沉月这才稍微放下了心,虽然他们都是孟振东府里的人,但是许多人只是在孟府做事,他们是无辜的,花沉月不想让无辜的人受到伤害。 “时间也不早了,我先回房休息了。”花沉月想了想,今晚她无论无何不能待在这里了。 之前是她昏迷过去了,傅清廉为了保护她才把她抱来了自己房间,如今她已经苏醒,孟红衣已经疯了,没人能够陷害她了。况且傅清廉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休息了,肯定很累了。 花沉月想要起来,傅清廉却走到床边,把她抱了起来。 花沉月一愣,她不知道傅清廉为何突然把她抱了起来,也不知道傅清廉想要做什么,她以为傅清廉是要把她送回房间。 傅清廉抱着花沉月出了门,却没有往花沉月住的院子走去。 “阿清,你要带我去哪里啊?”花沉月疑惑地问道。 “那间房间别住了,我让人在我院子里的打扫了一间房间,你以后就住在那里。”傅清廉一边走一边说道。 花沉月心里一暖,傅清廉在她昏迷那段时间每天都守在床前,她苏醒后,傅清廉又亲自喂她喝粥喝药,还给她重新安排了一间房,就在他的院子里。 要知道,傅清廉的院子里,之前连丫鬟都没有,伺候傅清廉的人都是侍卫,花沉月不但成为了傅清廉的第一个贴身丫鬟,还在傅清廉的院子里住了下来,花沉月心里很是开心。 经过这次,傅清廉仿佛对花沉月卸掉了所有的伪装,他现在的所作所为,都是他自己想要做的。 毕竟,傅清廉和花沉月两人对对方的心思都已经了解,傅清廉也知道,花沉月并不是把他当弟弟看待,所以收起了之前别扭的情绪,开始愿意直面自己的内心。 傅清廉抱着花沉月来到了新房间,傅清廉不知道何时就在盘算这件事,因为房间打扫地太干净了,也收拾地很好,房里的装扮都不是花沉月之前住的普通的下人的房间那般。 房间被装饰地很温馨,仿佛早就准备好了,一点都不像这几天休整出来的。 傅清廉把花沉月放在床上,花沉月四处张望,忍不住感叹:“哇,好精致啊。” “喜欢吗?”傅清廉看着花沉月问道。 “喜欢!”花沉月用力点了点头。 “喜欢就好。”傅清廉见花沉月喜欢,也笑了起来。刚回府不久他就让人在收拾这间房了,只是一直不知道该用什么理由让她搬过来,这次正好是一个机会。 “那你早些休息,那里的东西等你身体恢复了再过去取。”傅清廉说道。傅清廉知道,让其他人帮她拿过来花沉月肯定是不愿意的,花沉月不喜欢别人碰她的衣物。 “好,阿清,你回去也好好休息,谢谢你!”花沉月说道,她看着傅清廉,笑得很甜。 傅清廉点了点头,离开了房间。花沉月躺着床上,只觉得不可思议,傅清廉居然让她住进了自己的院子里。 花沉月开心地在床上打了几个滚,这才盖好被子,安心地闭上睡了起来,哪怕是在睡梦中,花沉月的嘴角被带着笑容。 启国星乾五年,秋,八月十二日,宰相孟振东因私开矿山私铸铜钱被判处午时斩首示众,其妻妾儿女同刑,孟府上下其他人流放幽州,孟府所有家产收归国库。 孟振东被执行死刑那天,京城的菜市口围满了人。权倾一时的孟振东居然要被斩首,百姓们都很好奇。 其中不乏许多被孟振东凭借权力欺负压榨的百姓,方家杂技院的方巡,也到达了现场,他隐匿在人群中,想要亲眼看着孟振东人头落地。 孟振东当年仗着自己权势非要把方林浩带走,方巡早已对他恨之入骨。 傅清廉也带着花沉月和陈释来到了现场,孟振东屡次三番想要取他性命,如今,他倒要亲眼看着孟振东死在他眼前。 百姓们围在菜市口,四周早已叫骂声一片,他们纷纷指着孟振东,说他如何十恶不赦,说他如何仗势欺人。 孟振东带着枷锁跪在地上,听着四周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听着周围骂声不断,他自己从未想到过,会落到这种地步。 罢了,造化弄人,既然他要做坏事,自然会想到会有这一天。 太阳已经上升到了最上方,日头已经到了最强烈的时候。监斩官抬头看了一眼天空,发现时辰已到,从桌上拿出斩首令牌,丢在地上。 刽子手见状,喝了一口酒,喷在刀上,走到了孟振东等人的身后。孟振东闭上了眼睛,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好在斩首死的不会太痛苦。 花沉月捂住了眼睛不敢再看下去,刽子手手起刀落,一瞬间的功夫,孟振东等人的脑袋已经落地。 周围的百姓一片叫好,花沉月捂着眼睛,不敢看如此血腥的场面,不过听声音,她也知道孟振东已经人头落地了。 “走吧。”傅清廉见花沉月不敢看,于是带着花沉月和陈释离开了。孟振东已经死了,傅清廉的任务也已经完成了。 围在四周看热闹的百姓也渐渐散了,狱卒推来了木板车,把孟振东等人的尸首和头颅放在木板车上,运到乱葬岗胡乱一丢便离开了。 孟振东生前作为堂堂的启国宰相,死后却连墓碑都没有,而是被随意地丢到乱葬岗,不知道他在阴间会不会后悔活着时候的所作所为。 傅清廉离开后,带着花沉月和陈释来到了尚书府,方林浩说的已经查明了是事实,如今孟振东也已经斩首示众,也是时候把方林浩放出去了。 王清苑在侍卫进门通报之后亲自走了出来迎接傅清廉:“参见敬王殿下,王爷请进。” “王尚书不必多礼。”傅清廉跟着王清苑进了尚书府,走到了大堂坐了下来。 “方林浩呢?本王答应他可以放了他,如今孟振东已经死了,也是时候让他回方家杂技院了。”傅清廉笑着问道。 “敬王请稍等,下官这就派人把他带上来。”王清说着,向大堂里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会意,匆匆忙忙走了出去。 不一会儿,侍卫就把方林浩带了上来。方林浩身上的绳索已经被解开了,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比之前也好了不少,看来在这尚书府里过得不错,至少王清苑没有为难他。 “参见敬王,参见王尚书。”方林浩跪在地上给傅清廉和王清苑行礼。 “起来吧。”傅清廉说道,他不知道到底有什么事情需要来找自己,现在差不多所有的事情都已经解决了,他也终于可以做回平时的那个闲散王爷了。 “谢敬王。”方林浩答道。 “本王答应过你,可以放你回去,如今孟振东已死,你可以回方家杂技院了,方巡正在等你。”傅清廉看着方林浩说道。 方林浩一听这话,猛地抬头,他看着傅清廉,像是不敢相信傅清廉说的话。他本以为傅清廉只是为了给他一个希望,可如今,傅清廉真的要放他走。 他大难不死,反而活了下来,而且现在却还能回到自己想要回去的地方。这是他以前做梦都不敢想的。 “敬王,我真的可以回去吗?”方林浩有些怀疑地问道。本来以为傅清廉会置他于死地,但是傅清廉却没有这样做。 “自然,当时皇上也答应过,你信不过本王,难道还信不过皇上?”傅清廉笑着说道。 自从知道方林浩是被孟振东强行带走的,傅清廉就打算放过他。他本来也是做着自己身不由己的事情,觉得事情不是他想不做就可以不做的,说起来他也算得上是一个可怜人了。 况且,若不是他供出孟振东,恐怕要扳倒孟振东,还没有那么顺利。 至少,方林浩告诉了傅清廉指使他的人是孟振东,也算是为傅清廉提供了一个方向。也幸亏有他吸引了孟振东的注意力,这样傅清廉才会顺利地找到矿山和基地。 方林浩又跪了下来,他对着傅清廉和王清苑不停地磕头:“谢谢敬王,谢谢王尚书,你们的大恩大德,我会记在心里,若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做牛做马,在所不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