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二章 颇为吃力
“别管他,你这手功夫,绝对能杀敌。” 初永年重新给了身边初永奕一篓箭,说着,瞄向墙上。 几个太监正在尝试把那箭从墙上拔下来,颇为吃力。 这力道,距离,都够了。 只是射不中……是真的还是装的呢?他想起那伏击马车的弓手可能占据的范围,照这般能耐,或许在山路对面的楼阁上,也能给予致命一击。 初永年眯了一下凤眼,看着初永奕。 “再来试试。” 初永年道,“这回认真点,本王教教你怎么射得准。” ……从马厩出来,初月晚被扭送到了仅仅一院之隔的小屋里。 环境并没有好到哪里去,这里的院落根本看不出什么初月晚能够猜到的信息,她觉得眼前所见都是一模一样的土坯,往日在京城玩耍,自然从来没来过这种地方的。 她以为自己会见到所谓的“上面人”,可是只是几个中原人检查过她的模样,按着她的手指头在纸上画押,然后将纸卷走了。 初月晚来不及看清那些纸上都是什么字。 “皇上要见她。” 那几个中原人交头接耳。 方才扯着初月晚出来的那个中原人顿时翻脸,初月晚尚未说话,他已经一巴掌将初月晚推倒在椅子上,夺去她拿走的那枚护身符。 “跟我们谈条件,你还太嫩了。” 他说着,照着初月晚的脸扇过去一耳光,初月晚反应飞快,脸侧了一下推倒椅子趴在了地上,没让他打中。 旁边的达沓人将她拎起来,那中原人撸起袖子还要打,一边叫道:“马厩里那人能动弹!不要再跟他们废话,上面人已经给了印信,杀!” “不要!”初月晚尖叫。 达沓人没听懂他们说的中原话,只见那几个中原人蒙上脸往马厩走,初月晚急忙抓紧身边达沓人的袖子,用达沓话发起毒咒。 “堵住她的嘴!”中原人走上来用达沓话叫道。 “堵住我的嘴也没有用。” 初月晚也对达沓人说道,“这些人是拦在你们灵魂回乡路上的障碍,狼群的后代怎能屈服于被驯服的羔羊!”达沓人的脸色阴沉如乌云密布。 那中原人逼近,伸手将初月晚扯了出去,肩头的丝绸衣衫被撕裂,露出了前胸两点血色的朱砂痣。 瞬时间刀光一闪,初月晚猛地闭上眼睛。 热流顺着后颈淌下,初月晚睁开双眼,一股浓浓的羊膻味覆盖在她周围。 达沓人的马刀竟已然劈断背后那中原人的脖颈,将其掀倒在地。 达沓人怒喝着出去,满院子的人全都动作起来,一阵迅猛厮杀声过后,鸦雀无声。 初月晚拢起衣服,推开房门出来,地上的血色让她顿时眩晕。 那些中原人,全都被砍倒在地,没了活着的迹象。 前世今生看惯了尸体,初月晚怕仍是怕,但不会傻住了。 她走出来,祈盼荆叱没有出事,她前脚刚刚迈出房门,那群满身是血的达沓人就突然全部转向了她,接连屈膝半跪在地。 绕口的达沓话齐声响起:“丹朱圣女,请保佑狼群。” 这些三大五粗的汉子一改先前的粗鲁,话音沉着好似朝圣般虔诚。 跪的这么快,可初月晚一点也不意外。 她将衣领推开一点点,露出那两点鲜明的红痣,那些人果然看到之后都露出诚惶诚恐的眼神,又低下头不敢逼视。 初月晚将朱砂痣遮住,想走出来。 那些人却又急忙起身拦住,不让她走。 “好吧。” 初月晚退回屋里,“我需要点吃的,还有水。” 这些人暂时不会伤害她,但也不会放她走。 这个情况在意料之中,初月晚原本以为有人绑架自己想要获得什么好处,然而这群中原人和达沓人之间,似乎并不是同样的目的。 那些中原人是想活下去的,将今天发生的事情全都甩在达沓人身上,之前不让她看到脸也是因为如此。 他们为了“上面”的指示办事和传递消息,并不想暴露自己,而且拿着护身符,或许有人因此利用他们也说不定。 相反达沓人则是抱着牺牲的意愿而来,他们的目的是将大皋朝的天临福将除去,要么杀了她,要么将她带回达沓。 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提前告诉他们胸前有这两个朱砂痣的人是他们的“丹朱圣女”。 这一定是阴谋啊!初月晚搜索遍了自己的脑袋瓜,也想不出任何一个“丹朱圣女”的指示会是两颗痣。 达沓国的神系确实有一种神被称为“丹朱圣女”,专门负责将天地沟通,将灵魂引渡。 而丹朱圣女会转世到人间,指引狼群的道路。 但如果真的是这么明显的一个特征,自己学了那么多转世习俗,早就该知道了呀。 一定是有人故意下达了这种指示。 故意让这群达沓人保护自己……直到不得不死的时候。 有了这样一重身份,达沓人更要想尽一切办法把自己偷渡出去,或者干脆在这里大家一起死,顺路把他们都引渡到天国。 为什么……初月晚知道自己只是一个工具,但究竟是什么人,要利用自己,夺取什么呢?可能马上就要知道了。 死还是被救,总会有个结果。 达沓人锁上了房门,高大的身影在外面来回走动。 初月晚紧紧捏住裙裾,紧张地看着外面的天色,阳光已经在渐渐转暗。 她靠在门边敲了敲,让那达沓人回头。 “点个灯,去马厩看看荆大人怎么样了。” 初月晚说道。 ……天色转暗之际,大理寺传回了消息,那具河中捞到的浮尸已经确认身份,是城中一家卖馍馍店里的跑腿伙计,出去送馍一直没回来,城里又在张贴寻人启事,店主人便产生怀疑,去认了尸。 大理寺少卿毛八千带队,查出了伙计行进的路线,但最后他消失的地方并不是抛尸现场,根据尸检,基本可以确定抛尸者是伪装成船夫,将尸体绑在船底拖行,再割断绳索,让尸体在河面上漂走。 顺藤摸瓜,找到了抛尸的船只,船本就拴在岸边,之后又栓回去,真正的船主甚至不知道被人偷走挪用过。 初永望对怎么传递的威胁信并没有兴趣。 “本宫只想知道,裕宁的方位确定了没有。” 初永望对毛八千说道。 “太子殿下不要心急。” 毛八千依然是那副平静而胸有成竹的模样,“对方到现在还没有回音,城中挨家挨户的排查,也没有任何可疑通报,说明公主殿下的位置没有转移。” 初永望不安地攥了攥手指。 “京城还是太大了。” 他不满于盘查的进度。 这不算什么聪明的办法,时间太紧,大理寺也只能推断出大致的方位,然后派城中的羽林军和不良人针对不同的住户进行搜索。 更何况城中有很多闲置的旧宅、货站,要是他们想藏,藏到明天后天都不难。 到那时候,裕宁会如何?他们根本没有想留裕宁活路。 到那时候,裕宁会如何?他们根本没有想留裕宁活路。 初永望继续安排好每处人马调动,必须以保障初月晚的安全为第一要务,如果发现异动,切勿打草惊蛇。 “毛大人。” 初永望叫住刚要离开的毛八千,“本宫不擅长断案,只能做些基本的调遣,若说对这种事,你应该是内行。 若你是绑匪,达沓人、或是图谋不轨的中原人,你会如何对待裕宁?”毛八千站住脚步,回头对他道:“若臣是‘达沓人’,便是狼的子民,狼子宁可战死也不会屈死于巢穴,若他们要杀公主殿下,最终一定会现身出动,又或许会采用‘点天灯’的骇人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