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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格局 第三十九章 赌坊

天下臣 不成寐 5642 2024-06-30 15:19
  古钥停在了面前的楼宇前,最终站定。  三层式的奢华楼宇灯火通明,堂皇的气势足以媲比吕家府邸。四边朝天高耸的飞檐上各自悬挂一个正红色的火笼,其中安放着价格极其昂贵的兽脂火烛,冷风瑟瑟穿行其间,而火苗终久不息。每一层楼宇上都高挂书有“沁殊阁”字样的青白酒帘,随着堪堪行进的风而动。  上二层的楼阁里,都充斥满了歌舞升平的旖旎柔和,烟花女子的妩媚动情。觥筹交错的脆响声混杂着贵胄们的大笑声愈演愈烈,他们盯着如美玉一般的柔情女子于面前轻歌曼舞,继而交相转过身抵掌而谈,眼底浮着的流光随着金铢与美女的身形而渐渐攒动,邪欲也翻卷着上涌。  “沁殊阁是赌坊?师兄,你没认错地方吧?”司空羲抬头仰望面前的楼宇。  “怎么?”古钥对身旁的姜乾使了个眼色。  “据我所知……沁殊阁该是一家娼馆兼并酒楼。”  “可它也是赌坊,影众的头目就在这里。”  司空羲有些怀疑,“我以前当贼的时候唯独不敢从这里偷取铢两,里面的那些些非富即贵的贵胄,要是给他们逮到了,我准是落不到好下场。”  “可你去偷最大的掌权者吕都督的东西,就有那个胆子了?”古钥似笑非笑。  “这……这不一样嘛。赌坊里面人多眼杂,我再是厉害,也没法顶住这么多人的围攻。可是吕府地方这么大,我可以随意施展,倒是不惧这些了。”司空羲讪笑。  “市井匪贼还有理了不成?”古钥瞥了他一眼,“要都像你这样,我们监察司早晚要被都督以一个管理不力的理由撤职!”  “往往像如此大规模的赌坊,都会存有一种兼职出千的烟花女子。她们伪装成正常的富家女,来到这里进行赌局。”古钥接着说,“她们所需要做的,就是给除委托他们的庄家之外的人下套,让他们产生一种跟着她走就一定能赢的错觉,从而达到出其不意的结局。”  “最后赌妓会故意输掉。这时所有人都将注压在了赌妓的手中,而赌妓却输了,那么庄家就会理所应当的赢下所有的钱。”  “这些影众真是狗胆包天……”司空羲不禁瞠目结舌。  “当然,他们有这么大的胆子,无非还是仗着北方战事吃紧,而都督无心管理城内的大小事宜罢了。所以影众愈发的嚣张,甚至他们还勾结上了一些贵胄之后,为非作歹!”古钥压低了声音,“只不过那些赌妓想要钱,还是得用身体去交换。”  “不是已经得到钱了么?”司空羲不禁插嘴,“为什么还要用身体兑换那本来就应该属于她的钱?”  “酉矢的人都信奉国道。是以何物合理都存在道。赌有赌道,烟花女子亦有她们的道。即便不是道,那形式上也必须做的像模像样!原则上来说,赌妓只是借了庄家的钱当一名内人,最后输掉钱,她们几乎什么都没有做,仅仅是充当中间人或者说是赌托。所以,她们想要钱,还是得用身体来交换。”古钥滔滔不绝,似乎他才是这名青楼里的老鸨。  “这所谓的道倒是有理有据。”司空羲不屑一顾的撇撇嘴。  “全是统治人心所必要做的罢了。而且这也不是那些赌妓所希望的,一切都是权贵们的游戏而已,她们只是些棋子。”古钥推开那扇雕着奇珍异兽的巨大木门。  赌坊内部,奢靡的气息迎面扑面而来,充满烟叶气味的空气里混杂着妓娼身上的胭脂粉,呛得令人作呕。纷乱的赌桌前,层层围着大批两眼冒光的人,他们都在期待着自己的押注。巨大的空间内,上百张赌桌后,严实的屏风遮挡之下,大片衣不蔽体的妓娼与那些所谓的客人在众多床位上进行着男女苟且之事。司空羲好奇的伸头入内,看到里面的光景,惊得拔腿就走。  “怎么会是这样?”司空羲一把擦去热汗,已经非常冷的冬至里,嘈杂的人声与密集的人流竟使他出奇的大汗淋漓。  “这里的确是正常的赌坊,也是正常的娼馆。你从来没有进来过这里,又怎么会知道这背后的黑暗究竟是什么样子的,而所谓的贵胄,都在楼阁上层,他们又怎么会跟这些平民一起赌钱?不过是些小打小闹。而二层里,就有着程毕的一席之地。”古钥不以为然,接着往里走,而周身的人一经见到古钥,皆是声音变得小了,有的人已经开始了蠢蠢欲动。  “这是很正常么?你瞧这里的风气,简直是各种垃圾的堆积处!”司空羲低吼。  “一个曾经的市井小偷什么没见过?什么地方没待过?怎么还有心思关心这个了?我看你就是对自己的遭遇以及这些人的奢靡嫉妒了!”古钥接过姜乾手中的票据,递给里面坐在椅子上慢慢抽烟的女人。  司空羲低骂了一声,不情不愿的跟了上去。他见到面前这老女人的服饰,猜到了她的身份,老鸨。他跟着古钥二人很快的登上了阁楼。  第二层阁楼上,显然安静了许多,众多烟花女子站立在各处,柔柔地翩翩起舞。相比于一层那些任人玩弄的低劣女子,这些精通歌舞的名妓倒是更上了几层别样的韵致。轻薄至通透的玉体直看的众人如痴如醉。  手握着钱财的男人们像是发情的公狗,急不可耐的等待着名妓们舞完一曲,好将她们盈盈一握的腰肢把玩在手心里,狠狠地压在她们的身上,肆意的去听那妩媚的莺莺细语。  整整齐齐的十张赌桌前,没了一层中那种嘈杂与无礼,可他们的眼睛里依旧流转着狂热,只是没有人敢太过嚣张。昂贵的销香细烟暖暖的弥漫在众人之间,就连跑堂的小厮,也徒然上升了几分傲然。  “这两层的区别,只是在于金铢的多少与人的地位高低。”古钥低低的解释,“如果说第一层是一些奴隶间的小打小闹,那么第二层,就是真正的掌权者与普通人之间的主从关系。当然,奴隶不算是从属,而是被当成物品般的东西,所以,能够进入第二层的,多少有些钱财可以用来赌博。”  “那像我这种,是不是连奴隶都不如?”司空羲想起自己以前倒是个沿街乞讨的叫花子。  “你只能算是个牲口。”古钥哂笑。  “你!”司空羲被他羞辱,刚想回骂过去,但话说到一半就停了,因为他看到了熟悉的人,“是程毕!”  “收住声,我也看到了。”古钥眉头一拧,示意司空羲闭嘴,他和姜乾一齐走向那第二张赌桌,司空羲遥遥的跟在后面,紧张的观察四周。  “影众……他们在哪呢?”  “小子,我希望你放聪明一点!我听少主说你是个机灵的小子,可不是像现在这样!”姜乾一把摁住司空羲的头,防止他再说漏嘴了什么。  这张赌桌边围着的人意外的很多,似乎里面的赌局有着别样的魅力。  “程毕在坐庄……”司空羲小声嘟囔。  古钥没有出声,仅是盯着桌对面的程毕与他手中的摇骰。片刻后,“砰”的一声,摇骰摔在桌上,尘埃落定。  只见他慢慢的打开骰蛊,露出了里面的三颗骰子,两骰六点一骰一点,十三点!众人的头都使劲的伸向那边,生怕看不到骰子的点数。  “大!”程毕忽的大吼,旋即便是狂喜。站在他身旁的两人也是露出喜色,开始伸出胳膊拢住赌桌上的大批银两。  人群里有人面露喜色,也有人愤恨的怒骂。但在他们中却没有离开的人,因为在他们心里,总有那么点侥幸的希望促使着他们有站得住脚的理由。  “先围观一下。”古钥低低的说,“这程毕跟影众很是可疑,他们很可能勾结在了一起。”  下一轮很快开始了,程毕仍然坐庄,身后的两名青年再度准备押注,而周身围着的众人里,总是有几个眼神低迷的人在细细观察着什么。  “买定离手,买定离手!”程毕挥动双手,将还在犹豫不决的闲家拨弄开。他将三颗骰子塞进骰蛊,“腾”地运起手劲,开始摇骰。  少顷,骰蛊落定,众人的心再次提到了嗓子尖儿。  “压大的赔大,压小的赔小了!”程毕抬头,猛地将骰蛊揭开,“开!”  一骰三点一骰二点一骰六点,十一点!又是大。  程毕身后两名青年狂喜,又伸出了手拢走桌上的银两。  “程毕这么会玩?怎么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啊!”司空羲有些不忿,身边又有几个人撞开他的身子,朝外走了。他想回头去看那几人去哪,可是围人太多,站定脚步已经是极限了。  “影众的人已经可以确定了。”古钥平静的说,“他么都认得我,而我不认得他们,只能靠细节上的辨认,现在这种如进虎穴一般的行为,已经让我的处境极为危险了。”  “那些影众的人全是程毕的赌托?”  “还记得我告诉你的么?赌托的主要做法。”  “记得。”司空羲说,“那么,接下来,两人要开始输了吧?之后钱都归程毕这个庄家了?”  “没错。如果你能够再往里猜的透彻一些,就会发现,他的出千方法低劣至极。”  司空羲还想问,但古钥制止了他,眼神朝着姜乾微微动了。  “或许我们可以换个更刺激的玩法,毕竟我们只有三个人,而他程毕有着影众撑腰。  “三个?!”司空羲大惊,“监察司的那些弟兄们呢?”  “我一整天都在训练你刀术,何时回司里去了?”古钥的脸有些微微的凝重,“记住,那些影众都是带刀的,一旦情况急转为不利,就跑!这次的探查有些超乎我的意料了,我没能想到沁殊阁的影众……已经多到了这个地步。”  “可我古钥……也不是被吓大的。”  司空羲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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