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一城霜
夜玄清伸手接了一颗豆大的雨,眼见着雨越落越大,越落越多,心想他们是不是应该要去躲一躲。 当是没有人动她也不好动。 楚翦道:“下雨了。” 他们也该退了,在雨点之下他们离开了坐位,很快就有人来把它们都给收了起来。 忽然夜玄清看见南宫墨从角落里走了出来。 夜玄清朝她打招呼,但是她仿佛没有看见一样,从他们身边离开,从大门而去。 这是出事了。 没有看见南宫傲。 她道:“我去看看。” 说完,就追了出去。 楚凌吩咐道:“伞。” “唉。” 南宫墨反抓着她的手,夜玄清觉得她的力道似乎是变强了。 “墨儿,怎么了。” 看着南宫墨面无表情,一张脸上没有丝毫血色,出现了罕见的冷色,在加点霜寒似乎就能冻死一个人。 南宫墨摇了摇头,表示她没有事,却拨开她手继续往外走。 夜玄清不知道她要去哪里也不放心她一个人走,便不进不远的跟着她。 她想,现在她需要的是一个人呆一会儿。 不知是不是感到后面有人跟着她,她的步伐一会儿快一会儿慢,就像天上的雨一样,一下子放,一下子收。 直到看着她进了回家了,夜玄清才松了口气。 南宫墨抬起头,望着天空,不知道还有什么是自己该记得的。 豆大的雨点砸在脸上,丝丝凉意涌进她的心里,感到无尽的心事如洪水般涌进她的心头,最终却没有激起一朵水花,如同一颗石子填进海里。 她知道自己不该怪爹爹,最起码爹爹对她是真的好,没有人不羡慕她,可是一想到原来她一直和仇人生活在一起,她就暂时没有办法面对爹爹。 不论是他缺少证据,还是他不想看见弟弟为难,对母亲的承诺,这些都和她无关。 但是现在她不高兴,不快乐,她知道不能让她们积累在自己的心里,那样有一天会出问题的。 她去马厩里牵了一匹马出来。 突然雨水不见了,夜玄清抬起头,一把油纸伞出现在头顶。 她转过身望着楚凌说:“啊凌,怎么来了。” 楚凌说:“接你回家。” 她想说她会自己会去,但面对着他只是笑笑,她很喜欢这种感觉。 “我们回去吧。” 她去牵他的手,十指紧紧相扣。 突然夜玄清听见马鸣声。 回头一看,南宫墨骑着马出来了。 “我跟你一起去。” 南宫墨冲她摇了摇头,骑上马向城门而去。 夜玄清看向楚凌道:“你先回去。” 楚凌紧紧拉着她的手说:“啊玄,你让她自己去。” 夜玄清……,要是出事怎么办? 楚凌说:“相信我,不会的。” “我们回去,好不好。” 夜玄清点了点头。 南宫墨一路骑着马,朝城门而去,在狂风中她感到自己越来越轻,好像踩在云里。 但是,实情却是雨水将她的衣裳全部打湿,额头前的雨水顺着脸留了下来,不知是泪是雨。 出了城门,她却不知道该从哪里去。 然后他看见一个人穿着一身褐色的布衣,坐在一匹黑色的马上。 那是她午夜梦回时看见的脸。 奚泺看见她朝他看过来说:“要不要和我一起走。” 南宫墨想说好,但现在她去不想答应了。 “我像将军告了一年的假,要不要一起去。” 奚泺想着一年的时间够他走出来了。 南宫墨点了点头。 跟着奚泺离开了郢都。 待他们走后,另一个人出现在了城门口,他手中拿着一把折扇。 往日这把扇子都会绽开,而今天,它就静静的躺在主人的手中。 江平舟任凭雨水将他的衣裳打湿,整个一个落汤鸡,但是他却没有感觉。 或许现在他可以放下了,他和她之间是不会有结果的了。 他现在连出现在她面前的勇气,经此一去,他们之间的缘分就彻底断了。 他一直不动为什么南宫墨会喜欢奚泺这样的人,在三的被拒绝,却挡不住她追寻的脚步,允许这就是他和他的不同吧。 他朝着城门口,行了三个礼。 往来的行人,驻足下来,却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有满地的雨水,和踩在雨水上发出的踏踏踏的声音。 愿君此去,得偿所愿。 他淋着雨回去,管家看见了要去找大夫,被他给拒绝了,只让他给准备一碗姜汤。 穿过回廊,他远远的看见父亲与母亲在说话,他们的表情不见一丝浮动。 江燕山望着曹慧玲说:“这就是你所做的事。” 曹慧玲道:“你是不是觉得很可笑。” 江燕山道:“没有,只是觉得你很可怜。” 可怜道连自己在做什么都不知道。 曹慧玲说:“我知道侯爷瞧不起我,本来侯爷能娶公主,只是最后只能娶了我这个小官的女儿,心里怎么会舒服。” 她很明白自己的位置,在听到定安候府求娶她时,那几天她怎么都睡不好觉是兴奋的。 她生母早亡,一直在继母手上讨生活,想要的只是一门好亲事,但是她也知道继母不会让她比她的女儿嫁得更好。 于是这门亲事她很在乎。 但是继母不可能让她安安心心的出嫁。 果然要她跟着回什么老家,祈福。 那时她就在想,求福有什么好求的,要求在郢都也可以,这里的佛祖不比其它地方的差。 但是她也知道没有她说话的地方。 在回来的路上真的出事了,出事的人还只有她和她身边的人。 她本来以为自己的亲事要没有了,可是峰回路转她遇见了楚华裳。 楚华裳救了她还为她作证,继母的计划落了空,安定候府没有退婚。 而她也视这为她一身的污点。 “人在仇恨下,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所以她杀人了,杀的还是她的“朋友”。 或许她已经不在想和她当朋友了,她一直在祈求佛祖的原谅。 可是错了就错了,在翃王妃来找她时,她就知道来了。 她在等这一天,也害怕它的到来。 江燕山说:“你知道要娶你是谁的意思吗?” “我的。” 曹慧玲一脸错愕的看着她他,怎么会。 江燕山说:“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兰若寺的后林里,我看见你把一只受伤的小鸟捡了起来,把她放回了鸟巢。” “我听见你说“小鸟要与母亲生活在一起才会长大。”” 那时曹慧玲就住进了她的心里。 他的身边一直是如楚文华一样的女子,娇纵,蛮狠不讲理。 这是他第一次遇见不一样的女孩子。 于是他让自己的母亲去提亲。 也是在这样的情况下,当曹慧玲被土匪绑架的消息传来,他坚持不退亲。 要不然以安定候府的势力,他就算退婚了也不会有人说什么闲话,相反曹慧玲就是要常伴青灯的命运。 “我不知道是不是我没有了解过你,还是你变了。” 曹慧玲笑道:“是侯爷没有了解过我。” 原来是她亲手把自己的生活给结束了的。 要是早一点知道,他们现在会不会如新婚之时。 “我们还回得去吗?” 江燕山摇头道:“我要回西北了,以后父亲就交给你了。” 他不会休了他,而他们也不可能回去从前。 他不会揪着这件事,但是他们也跨不过去。 江燕山看见江平舟浑身湿透的站在那里道:“还不回去换衣裳。” 江平舟应了一声道:“好。” 父子二人朝相同的方向一同离去。 曹慧玲看着他们的背影,心想她是幸运的也是不辛的。 殷氏回到家里,把卧室里能摔的东西都给摔了。 “骗我,骗我。”她每摔一件东西就说一遍。 南宫桉站在门口进也不是出也不是,只能看着她摔。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她发狂,但是没有一次是为了他。 她的眼睛永远都看不见他。 那张美艳的脸上布满了阴霾,使得其有些狰狞。 忽然殷氏举着一个花瓶朝着南宫桉砸去。 南宫桉感觉到有热乎乎的东西从他的额头上涌出来。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骗我。”殷氏指着南宫桉说道。 “他是你夫君。”南宫琴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着南宫桉额头上涌出来的鲜血皱着眉说:“父亲你先回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南宫桉道:“你娘。” 南宫琴说:“我知道,但是爹爹你在这里也没有什么用,先去处理伤口。” 等到南宫桉离开,南宫琴望着满室的碎片道:“你闹够了没有。” “哟,大小姐居然教训起了我。” 南宫琴走了进去道:“你要是闹够了的话就收拾一下。” 殷氏道:“干嘛?” 南宫琴说:“自然是送你离开,四殿下已经答应了,在晚你这辈子都不用离开郢都了。” 殷氏嗤笑了一下道:“他们能拿我怎么办。” 南宫琴不悦的说道:“你忘了南宫欢了。” 照今天的情形来看,南宫欢就可以把她给拖下来。 以前是找不到实证但是这次却不一样,南宫傲不会发过她,而南宫桉也阻止不了他,必竟他可以直接交给刑部来查。 殷氏居连和她睡在一起的人是谁都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