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珺瑞的直击叶浮清的心里,其实她又何尝不明白,所以才会选择放手的不是吗?有些恍惚的抖了抖手,也是趁此空隙,东珺瑞眼神一冷,手中白光闪过,东珺瑞手中已经多了一把脸,直指叶浮清的喉咙,整个过程快到令颇看不清,也令人措手不及,暗处的黎于顿时将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叶浮清,你走神了,”看此,叶浮清隔着面具的脸有些嘲讽的笑了笑, “四皇子攻于人心这一块也不比朝阳差啊,”东珺瑞笑而不语,局面反转,只要叶浮清再往前一步,便会穿喉而死,局面就这样僵持着,月亮高高的挂起,金灿灿的月光洋洋洒洒的落在两人身上,为两人的身上渡上了一层亮晶晶的金边,一人黑色深沉,满身冷意,一人玄衣随性,一脸笑意,竟让人觉得这气氛意外的和谐,根本丝毫看不出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你说,如果我现下把你杀了,丢尸于这荒野,再将天启的禁林军引来,接下来,天下人都会知原来南洲的朝阳郡主其实并未失踪,而是来了五南山,欲毁血盟碑,至先祖遗明于不顾,欲让天下大乱,挑起战争,被天启的禁林军杀害,你说届时南洲该如何向天下人交待,白炎又会如何?”闻言,叶浮清顿时收起满身的冷意,变得有些懒散起来,一双如酒酿过一般的桃花眼也不再是杀气腾腾,取而代之的是满眼温和,将手中的银针“啪啪”的丢在地上,拍了拍自己的手,漫不经心道: “四皇子似乎是想到了更好的法子,如此,朝阳还得提前恭喜殿下提前毁了南洲咯,”纵然隔着银色的面具看不清叶浮清此时脸上的表情,东珺瑞也能明显的感受到来自于叶浮清身上的气息变化,从起初的杀气腾腾到浑身冷意再转换为平静,仿若什么也未曾发生过一般,叶浮清啊,叶浮清,她从来都是这样,不信命却又偏偏认命,连丝毫反抗也不去做, “郡主这般认命的态度,倒真真是令本皇子有些刮目相看。”听着这话,叶浮清不由得感到一些好笑, “哦?那朝阳应该是什么态度?”话落,不待东珺瑞回答,叶浮清抬眼看了看远处的天,“殿下,你若再不动手,天便要亮了,南洲的大军今日便会到达,你便再无任何机会了,”整个天空已经隐隐有些泛蓝,也没有那般黑了,满天的星星点点也已经开始逐渐消失于天空,月亮也随着云彩开始渐渐将自己的身影隐藏,又不知道它该往哪儿离去,这一夜又过去了,两名暗卫一脸神色紧张的看着东珺瑞,蠢蠢欲动,只要殿下一声令下,他们便会摧毁这百年石碑,到时,推到南洲便是轻而易举的事,而听到叶浮清提醒的话语,东珺瑞依旧没有任何动作,手持着长剑依旧直指叶浮清,一双眼直视着叶浮清,叶浮清也回望着他,气氛诡异的和谐,仿若那只手不会酸涩一般,暗处的黎于,手紧紧的握成拳,目不转睛的盯着东珺瑞手中的剑,两方就这样毫无目的僵持着,良久,东珺瑞收回手,将手中的剑丢下,发出一阵“叮叮叮”的声响,两名暗卫疑惑,相互对视一眼,却没有任何动作,仍旧乖乖的站在一旁,叶浮清收回看向东珺的目光,抬首望天,轻声道: “天下令被毁,四国大乱已成事实,殿下,如果今日放弃这个机会离去,来日的路必会比现下还难走,届时满手鲜血亦比现下更甚,殿下当真愿意放弃?”东珺瑞随着叶浮清的目光看去,那里的天空已经从深蓝色开始泛白,那边的天空隐隐出了早霞了,原来,天竟亮的这般快, “天下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四国大乱,这一场战又如何避免得了,既然避免不了,为何不选择早些开始,也早些结束。” “早些结束?”叶浮清回首看向东珺瑞,目光复杂,这乱世中曾死去过多少英豪?又拆散过多少恩爱眷侣?又有多少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悲哀,早些结束,便少些生离死别,这说的简单,做起来又谈何容易, “天下令只是令,血盟碑只是制约,而这些都是死物,而人却是活的,四国百年前也曾统一过,他们不也是从这条路走出来的吗?死物怎能和活人相比,叶浮清,你信么?这乱世天下,会比以往结束的早,血也会流的比先祖的多,你可信?” “信又如何?不信又如何?” “那叶浮清,你可信将来站于那个位置的要么是我,要么是白炎,而在这之前,叶浮清,你都不能算作我的对手,”闻言,叶浮清冷声一笑, “殿下似乎对这天下势在必得?”突地,东珺瑞仰天大笑,丝毫都不怕此刻会不会招来天启隐藏在林中的禁林军, “这条路,我选择了,便会走到底,而最坏的结果无非到最后,他人得手,我东珺瑞成为阶下囚,自古以来,成王败寇,东珺瑞赢得起,也输的起,生为男儿,若一生碌碌无为,岂不是浪费了我所拥有的身份和权利地位,”叶浮清不语,只是淡淡的看着此刻有些不可一世的东珺瑞,这样的他,在与他相斗十年的时间里,她从未见过,整个人浑身都散发着那种和白炎一样傲视天下的气势,只是一个由内而外,仿若浑然天成,一个不可一世,对什么都志在必得, “成王败寇?殿下的这般胸襟抱负确实令朝阳敬佩的很,只是这一条路,朝阳可得好好看着了,看着殿下如何号令天下?又如何从一个皇子走到一国皇帝再到四国天下的霸主,”闻言,东珺瑞收回目光,看向叶浮清,轻声道: “乱世出英雄,一念天地,一念地狱,皆是一念之差的区别,朝阳郡主真的不反抗一下这所谓的命运吗?” “你我争斗十年,殿下如今放弃便也不觉得可惜,那……”顿了顿,叶浮清打了一个哈欠,带着丝丝倦意,朝着东珺瑞道:“朝阳便走了,守了殿下一夜,也难为我不是?殿下的大业成否?朝阳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