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简简单单的一段话,却让东珺瑞怔愣在了原地,谁没有一段往事,谁又曾没有故事,只是那曾藏于心底多年秘密竟被人就这么毫不顾忌的挑了出来,又何尝不是心中隐藏的那根刺,看着东珺瑞的恍惚,叶浮清冷冷一笑: “东四皇子,可还记得他是谁?可还记得那人惨死东疆牢中,却在死后暴尸城门?不得安?你可还记得那伴你多年被你视为知己的兄长?可还记得叶清阳?”明明是万军生死决斗的战场,明明是两国的一念生死,却偏偏被这两个人生生的弄成了一场无言的闹剧,传令台上的御王看到两人画面,心中一慌,手中黑色的军旗开始频道挥动,王远接令,转眼撇了一眼两人,顿时高举手中的剑,大喝道: “全军,向后移动,”南洲大军得令停下动作,全整齐的站列好,一脸防备的看着东珺瑞,仿佛只要东珺瑞一对叶浮清有任何动作,他们便会一拥而上一般,顿时,一场万军齐刷刷在战场上停下来的事就这么诡异的发生了,也就这么诡异的静止了,手中拿着的剑在此刻犹如千斤重,晃了晃身子,东珺瑞抬眼看向叶浮清,那人此刻没有一丝被人打伤的狼狈,纵然看不清她面具下的脸,道东珺瑞却透过那微扬的嘴角,清晰的看到那人满脸得逞的笑意,可是此刻的他,却没有丝毫被人戳穿内心秘密的怒气, “你,你,说他姓叶,叶?”声音有些颤抖,东珺瑞有些期盼的看着叶浮清,似乎在期盼着叶浮清不要说出来,不要说出来,他多怕会真的是那样,会真的是那样残忍,叶浮清看着东珺瑞那期盼的目光,嘴角微微上扬,残忍道: “东珺瑞,是,他姓叶,姓叶,是我南洲的御德长世子,真正的长世子,你以为多年前我去到东疆是为什么吗?你以为我潜入你府中又是为什么吗?而我当时才几岁,你以为呢?”没头没脑的话听得众人不明不白,而东珺瑞心中猛然一震,整个人犹如受了巨大的打击一般,手中的剑无力划落,收回看向叶浮清的目光,几近恍惚的朝着边城的方向走去,东疆的大军个个面面相觑,这是什么情况?是打还是不打啊?而心中疑惑,却默契的在东珺瑞要走的方向,让开了一条小道,就在东疆的将士都不知所措时,传来了东珺瑞的声音: “传令下去,全军撤退,等待命令,”于是这一场看似如同闹剧一般的决斗,就这样莫名其妙的散了,让人绝对不可思议,王远看着东疆大军开始逐渐撤离,连忙上去扶起叶浮清,担忧道: “郡,将军,可有事?”叶浮清摇了摇头,看着东珺瑞离去的方向,脸色不由得凝重起来,良久,哑声道: “都撤退吧,听御王的命令,”闻言,王远顿时大声道: “都撤退回城。” “是。”随即,扶着叶浮清城门而去,两厢背影背道而驰,一个凝重不安,一个恍惚无神,却殊不知命运在这里硬生生的开了一个巨大的分叉路线,两人从此在这里真的踏上了不死不休的地步,直至多年…… 十年前,南洲平启六十一年,南洲沥阳长世子作为质子前往天启,打破四国平衡,那时的东珺瑞十三岁,自小被母亲灌输了太多的思想,他将来是要当皇上的,是要成为天下霸主的人,那时父皇宠爱于他,将他带于身边,亲自抚养,犹记得多年前的那日随父皇微服私访,走至帝京街头,在街道看到那个人时,却从未想到后来他们会成为那样的知己朋友,那人十六七岁的样子,衣衫褴褛,黑漆漆的面容,那少年似是饿极,在街头因为一个包子被小贩打到不敢还手,天子脚下,繁华帝都,竟会有这种事发生,父皇大怒,而他却永远忘不了那少年执着犹如一汪清水的眼睛,随后他请求父皇让那少年进宫,父皇允之,那少年从此成了他的书童,和他一起在皇宫进进出出,皇宫人心险恶,一不小心则死无全尸,所以步步都得走的小心小心再小心,那时的他根本不敢出丝毫差错,小心翼翼的活着,所以在那寥寥深宫中,他寂寞,也孤独,在那花一样的年纪,为何不可以有朋友,于是那人成了他少年时光里的一道光,他们是知己,是朋友,是兄弟,那时那人月下吟诗,他一旁对月弹琴,课业不过关,那人连夜为他辅导,父皇惩罚,他冒着父皇发现的危险,为他送去吃的,那时他还说: “你不用给我送来的,我一会儿回去了也可以吃,”那人在幽暗的灯光下淡淡一笑,一双眼睛那样亮晶晶的, “吃吧,饿着的滋味可不好受,能不饿就不饿着。”顿时,他觉得嘴里的东西那么难以下咽,也是那时他才问出那人的名字, “你叫什么名字?”以往只要提及他的姓氏名字,那人都淡笑不语,对着他说, “叫我喂就可以了。”原本以为那人一如既往的不会回答,却不想那人轻声道: “我叫,清阳,”他好奇,怎么会有人姓这个姓, “你姓清吗?真是极少见的姓氏,”那人抿唇不语,从那日以后,他们俩之间仿若有什么开始变化,更是由于太亲近,朝中的人都以为他有龙阳之好,其实谁又懂得?他们依旧我行我素,那人像是兄长一般,对他好的没有话说,什么事都替他扛下来,只是总是莫名其妙的会忧伤,他懂他的抱负,懂他的野心,更懂他所向往的生活,所以他们更是在皇宫内相依为命的知己啊, “你家里还有什么人没有?” “殿下,想干嘛?”他朝着他大声笑道: “没有,就是没有亲人其实挺难受的,你要是有亲人便接进宫来吧,你们可以一起生活,”那人依旧淡笑不语,只是全身开始莫名的悲伤起来,令人几欲想落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