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大王兄温厚懂事,历来孝顺,离开母亲很多年,却还是每次逢年过节的都会从东疆命人捎很多东西送与母亲,”叶浮清上前走到左边的墓碑前,轻轻擦拭着上面的碑文,场地空旷,叶浮清的声音悠悠回荡着, “师傅说,大王兄和二王兄他们也是普通的人,只不过生在了帝王家,担负着家国兴亡的责任,便早早离去,所以在这里,为他们搭建了衣冠冢,让他们下辈子莫要在投在这无情的帝王家,大王兄爱剑,二王兄爱诗词,所以这里面便是《卷云志》。”从墓碑上收回手,叶浮清转身走到另一处碑文,却带着白炎走到了墓碑的后面,只见上面密密麻麻的刻满了文字,整整一个墓碑全是,文字柳体,却不是如今四国通用的文字, “南洲文?” “你识得?” “小时候,师傅教过一些。”闻言,叶浮清侧身让开,示意白炎走近些看, “家国兴安,则漫天苦难皆不惧,家国亡,吾等子孙活着为甚?天地辽阔,星宿为大,五行之秘,融合为易,实现为难……” “这是五行星宿篇,二王兄一生走南闯北,看过万里江河,渡过人间苦难,后来被父皇召回,以为王兄的见识颇广,自然本领也大,便不顾母亲阻拦,以锻炼王兄为借口,让王兄带领一支军队从五南山而过,却不曾王兄在五南山后的沙漠之中,再也未曾回来,《卷云志》分为五篇,天地篇,家国篇,星宿篇,秘术篇以及最后他的满心抱负为篇。”随着叶浮清的话语白炎朝下看, “绿江南岸,明月何时还?疆域辽大,何处是家?异乡异客,何时路完?” “墓碑上没有完全将《卷云志》刻出,只是着重挑选了一些刻,多年前在王宫里无意间看到《卷云志》的残文,书写在宣纸上,被父皇看见,以为是我作,大加称赞,后来传出了朝阳郡主小小年纪才情天下,其实那本不是我作,却顶着王兄的才情名声大噪。” “故国三千里,深宫二十年。”闻言,叶浮清背对着白炎的脸,顿时泪眼朦胧,心中是无奈,是恨亦是无力,她如今能做什么?什么也不能做,王兄皆为父皇而死,她作为一名弃子又有什么资格去恨去为王兄讨回一点点温情,她能做的无非秉承他们的抱负,家国安,则自己安的思想,抬眼看向远方的天空,那里已经有了早霞,红的似火,红的夺目,仿佛在映照着太阳的升起,白炎,天又亮了,我们这一次是真的再无回头路了, “白炎,天亮了……”身后的白炎看着叶浮清的背影,俊雅的脸上情绪复杂,眼眸闪过一丝无声的光,却又很快消失不见, “此次以什么身份来对东疆?” “世子不会武,郡主一身病骨,又突然失踪,此次出现在边疆,更会引起大乱,让异族有机可趁,一场比试,莫离这个身份已经大噪。” “以莫离的身份?可你的手?”叶浮清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那里已经无一丝知觉, “不是有远道么?白炎,你该走了……” 郡主招亲失踪,东疆以南洲戏弄天下为由的无理借口,率军讨伐南洲,南洲迎战,南皇命御王携玄令调集南洲先锋左翼数十万大军前去边疆迎战,帝京城门南皇亲送大军队伍,城门前,寇老看着眼前着一身银色铠甲的寇诗嫣,满是无可奈何,寇诗嫣一身银色的铠甲显得整个人英姿飒爽,俨然换了一个人一般,一张水灵灵的脸上满是离别前的不舍,跪地朝着寇老三拜大礼, “女儿不孝,今日一别,不知何时归期,父亲不必忧心,女儿为家,为国,拜别父亲,愿父亲常健安康。”寇老颤抖着将寇诗嫣扶起,泪眼婆娑,明明该是女儿膝下承欢的年纪,明明该是一个女儿家嬉笑玩闹的年纪,今日,却要亲自送别女儿亲赴战场,生死未卜,寇诗嫣抬手轻轻拭去寇老眼角的泪,哽咽道: “父亲,女儿不悔,不悔,今日一去,沐宸哥哥的愿望终于得以实现,父亲,沐宸哥哥和浮清大王兄的一生都为这帝王之间的野心所葬送,前路再艰难,父亲,女儿都为助浮清完成心愿。” “好好好,嫣儿,务必好好保护好郡主,你们,务必平安归来……”话落,寇诗嫣利落转身,不再去看寇老,不再去看寇老两鬓的霜白,可能这一去,父女两人再无相见之期,也可能白发人送黑发人,可是,父亲,女儿真的不悔,那些女子一生于帝京这四方天空居住,将来择一夫婿成亲生子,相夫教子,可是女儿想要托付一生的那人早已随着这乱世长辞于那漫天黄沙,这一行,请父亲原谅女儿的不孝…… 拜别了寇老,寇诗嫣上前随御王一同拜别了南皇,南皇手持战酒,大声喝道: “今日出征,朕恭祝各位凯旋而归,平安归来。” “旗开得胜,凯旋而归。” “旗开得胜,凯旋而归。”声音如雷贯耳,众将将战酒一饮而尽,顿时翻身上马,欲离去,南皇却在这时喊住了寇诗嫣, “诗嫣?”寇诗嫣转身对着南皇抱手一礼, “皇上,有何吩咐?”转眼看了看停下的众位将士,众位了然,转身翻身上马,朝大军的前方而去,南皇看此,收回目光,看着寇诗嫣欲言又止, “皇上,可是有什么话要诗嫣带给郡主?”话落,一旁的全公公举着拖盘走了上来,递给寇诗嫣,寇诗嫣接过,看着托盘上的黑色铠甲,心中不由得讽刺, “这是她母后为她连夜赶制的,诗嫣,务必将郡主平安带回……” “皇上不说,诗嫣也定会将郡主平安带回,只是在这之前我希望皇上不要再将帝京的事传到浮清耳里,我想在那之前,她不会想听到,还请皇上站在郡主的立场上为郡主想想,诗嫣拜别,请皇上娘娘保重,也请沥阳世子保重……”语罢,将托盘上的铠甲利落的包起,翻身上马,毫不留恋的策马而去…… 这一年,南洲平启六十九年,一月十七,初春,南洲朝阳郡主招亲宴中失踪,众人无迹可寻,沥阳长世子亲至朝堂,开始着手接入南洲朝堂政事,东疆宣战南洲,南洲应,御王封英武大将军携数十万大军前往边疆抵御外敌,当朝丞相寇老独女寇诗嫣随军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