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术不着痕迹的把袖子抽出来退开一些,“小姐不用我帮忙。” 阿云一愣,就听见那边接连几声惨叫。 柳蛰夺了一人的刀后,用刀背打晕了几个小喽啰,又用刀柄架住一把斧头,卸下力道后把人踹出去,砸翻了两三个,等小喽啰都收拾干净了,她身上依旧纤尘不染,手腕一翻,持刀朝那大汉砍过去。 大汉没想到这么多人围困她一个,居然连半柱香都困不住,眼里露出凶狠,“行啊小娘们,有两下子,老子陪你玩玩!” 周围的人一阵唏嘘,王掌柜急得团团转,“这可怎么办?黎邦会不好惹,这要是得罪了他们,以后酒楼还怎么开啊?东家!东家!您收手吧,我们交保护费就是了!” 其他店里的小厮也跟着附和:“就是啊东家,即便是以前跟着杨少,保护费该交也还是得交的,东家,做事留一线啊!” 柳蛰刀架着大汉的砍刀,一只手拧着他的胳膊,“交?老娘我开酒楼就是为了挣钱,两成给朝廷,两成给黎邦会,两成还要给你们开月钱,还有两成要留着采买,老娘还挣个屁钱!” 越说越生气,柳蛰脚踹他的膝盖骨,膝盖顶着他的腰眼,一用力就把大汉整个撂翻! 这大汉比柳蛰高了一半,长的跟头牛一样,被人撂翻在地,外围的人只觉得地面都震了一下,激起一片烟尘。 大汉摔得其实不疼,但后腰被顶的那一下却奇痛无比,大砍刀撒了手,落在地上发出“当啷”一声响。 “哎哟!”大汉捂着腰,觉得身子都散架了。 柳蛰把刀戳在地上,挨在上面歪头看着他笑,一副欠揍的模样,“收保护费呀?你收啊,你能把我撂倒,我就把酒楼送你。” 对付这样身形的人就不能拼蛮力,但人身上的穴位确实是一个致胜秘籍,再魁梧的人也怕点穴。 两个小喽啰过来把他扶起来,大汉捂着腰疼的龇牙咧嘴,“小娘们你等着!我这就回去告诉老大,老大不会放过你的!兄弟们,走!” 他们狼狈而逃了,看热闹的也逐渐散去,王掌柜叹气跺脚,埋怨道:“东家,不是我说你,这黎邦会在华京不是一年两年了,势力盘根错节,你得罪了他们,酒楼还怎么开啊?” 伙计也埋怨:“就是,东家打得了这次,下次呢?下下次呢?这次是七八个人,下次要是七八十人呢?东家还能这样把人打跑吗?” 柳蛰听出他们话里的不高兴,冷眼扫过去,“所以,你们觉得我应该低声下气的给钱,供着他们?” 王掌柜道:“也不是低声下气,但这是连商会都不惹的人,东家这次确实是莽撞了。” 柳蛰上辈子没接触过这些,但她明白了他们的意思,无非就是黎邦会不好惹罢了。 “无碍,他们来一次我打一次,实在不行,我端了他的老巢。” 她这话说的风轻云淡,可吓坏了王掌柜和伙计们。 旁边有个商人打扮的过来说:“那个,老王啊,我看我们以后还是别合作了,今天这几石大米算我送你的,以后你还是去别人家买吧!” 说完,逃也似的跑了,旁边一车米袋子丢在这。 还有拉了一车蔬菜的老头儿也颤颤巍巍的说:“我看这蔬菜你也去别人家买吧,我是不敢卖给你了……” 老头儿也跑了。 一个杀猪的把死猪扔在门口,“唉,好不容易找到一个稳定客户,也黄了。” 他摇头叹气的走了。 伙计颓然的往门口一坐,“你看吧,得罪了黎邦会,谁还敢跟我们合作?没有米没有菜没有肉,我们酒楼还怎么开啊?王掌柜,要不我也不干了……” “这么怕他?”柳蛰把王掌柜拉到一边,“这黎邦会到底什么来头?” 王掌柜一想起就浑身起鸡皮疙瘩,“黎邦会是江湖组织,华京最大的黑道儿帮派,主要就是收取保护费,还有替人买,凶,杀,人之类的活计,黑白通吃,后面有人。帮会老大是个叫剑千里的男人,武功高强,还有仇必报,听说在江湖上有不少朋友,茹毛饮血,是个杀人魔!” 柳蛰对剑千里这个名字略有耳闻,印象很浅,“我知道了,你先把酒楼收拾收拾,今儿不营业,等我把这件事解决干净。” 王掌柜的叹气,“东家,这件事要不您去找找秦少主吧,商会跟黎邦会有些来往,秦少主应该不会坐视不理。” 柳蛰这才想起来还有秦醉这么个人,但转念一想,忽然一阵冷笑,厌恶道:“商会跟黎邦会必然有利益冲突,他两家却还能有来往,我去找秦少主还有什么用?你待着吧,别管了。” 柳蛰带着苍术走了,却没回柳府,而是绕路从后墙翻进了凌王府。 如果没猜错,商会应该是默许黎邦会收保护费的,然后两家均分,不然怎么可能保持和平? 凌王府后院不见人影,柳蛰道:“我要见凌王。” 冷弦不知从哪闪出来,一言不发的在前面带路。 柳蛰被带到一个小厅堂里,白茶奉茶上来,不多时,门外传来环佩的叮当响声,江独楼穿着一身雪白的袍子走进来,抬腿间,腰绳上坠着的小玉片两箱碰撞,再次发出清脆悦耳的响声。 凌王殿下真精致。 江独楼在主位矮榻上坐下,准确来说,是躺。 “找我什么事?” 他不记得最近有发生什么值得她来一趟的事情。 柳蛰忽略他慵懒的姿势,“我一直好奇一件殿下的私事,不知道殿下能否为我解惑。” 他打了个哈欠,声音里带着倦怠困意,“何事?” “殿下是否心有所属?” 江独楼睁开困意朦胧的眼,看着她。 江灯刚好进来,闻言道:“小姐不必担心,大可与其他小姐们公平竞争,殿下现下还未有心仪之人。不过江灯还是奉劝柳小姐另择佳人,殿下他不是那么好追的。” 柳蛰当是蚊子在叫,只等着江独楼回答。 他十分忧伤而无奈的扶额,“柳小姐,本王知道本王许是过于惊艳了,惹得小姐有了些心思也不奇怪,本王也不阻拦小姐的这份心意,不过本王虽然没有意中人,却也不会喜欢柳小姐这个类型的,但柳小姐若实在痴心难改,本王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