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张扬正在看那名书生时,那名十来岁的男孩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马上就站了起来,跑到这名富家公子面前跪下,连哭都忘记了。 另外两名汉子见男孩跪下,也连忙起身跟着跪了下去。 这名富家公子也是被这三人的反应惊了一下,连忙问道: “你们这是何故?” “谢过公子的救命之恩。”“请公子救小人的性命。”“请公子救命。”三人连忙答道。 “你们赶紧起来,滚一边去,本公子说了,要心情好才出钱,你们吵闹,影响了本公子心情,还想不想让本公子出钱。” 那富家公子刚说完,这三人赶忙安静了下来,去往了一边,完全没理会过张扬,而那名像书生的年轻人则一直闭着眼睛,从始至终没有睁开过。 张扬也没有理会富家公子这边,而是直接走到了书生旁边坐下。 这短短的一个多小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让张扬有了一肚子的疑问,到现在才有机会找个人问出来,而张扬问的对象也是这位书生。 没有任何犹豫,坐下后,张扬转头对书生道: “这位兄弟你好,我能不能问你几个问题。” 这读书人听有人对他说话,就睁开了眼睛,看到张扬的时,明显惊愕了一下,但很快就恢复了正常,看着张扬道: “你请问吧。” 看来自己这身打扮还是很奇怪的。 张扬只是看了自己的衣服裤子一眼,也没有纠结别人的看法,还是面带笑容的朝这书生问道: “这位兄弟知不知道这些衙役为什么要抓我们,还有那五贯钱和五鞭又是怎么回事。” 张扬刚问完,不管是旁边的书生,还是那边的三人都奇怪的看着张扬。 “本公子知你是外邦人,但你连这些都不知晓,你是如何来到这江宁城的。”却是那富公子抢着问道。 “呃……” 张扬也是被问的一楞。 看来有很多问题都是众所周知的,以后问问题要谨慎了。 但这……要怎么回答他呢? 真是伤脑筋啊! 就在张扬一脸难色时,那名书生看着前方开口道: “神武元年,八月十五,酉时初到,汴梁城新桥忽现一鬼物,伤人性命三十余人,幸被路过书院前辈遇见,与之一战并将鬼物除去,才免除鬼物继续伤人。此鬼物虽被除去,可一切并未结束,自神武元年,八月十五始,此后每月月中,于几座大城之中,陆续出现鬼物伤人性命之事。神武三年底,结合书院与钦天监之力,于各大城内布下阵法,才保得一方平安。可意外之事时有发生,神武五年,正月十五,洛阳城内,又有鬼物突破阵法,在城内街道之上害了五人性命,此等事也陆续于其他大城内发生。神武七年,为避免此等意外之祸,中宫明发圣旨,除文武两宗之气境以上者,另与巡游府吏外,任何人在月中当日申时过后,禁令上街,违者带回衙门刑五鞭,第二日放回。因只在月中这日出现鬼物,每月月中这一日,也称之为鬼日。” 书生的话音刚落,那富家公子也说道: “说书人还言,这些鬼可是西夏鬼,是西夏灭国死的人太多,地府收容不下,于是就跑了出来害人……” “荒谬。”那书生轻蔑的看了一眼富家公子道。 “如何荒谬了,西夏灭国的第二年,这些厉鬼不就出现了吗,要不然如何解释这些鬼来自哪里,本公子可听闻,现在那些党项余孽,个个都信鬼教,这不就是最好的证明。”富家公子高声的争辩道。 “家父曾言,这些鬼物并非本世界之物,它们来自本世界之外。”书生淡淡的说道。 “那自神武元年,八月十五始,天上之星辰除太白、岁星、辰星、荧惑与镇星外全部消失了,这又当如何解释。”富家公子见书生答不上来,接着又讽刺道: “谁知你父亲是不是胡说八道,一看你这穷酸样,也不像进入气境的样子,你爹能有多厉害。” 谈论到书生的父亲,这书生也没有生气,反倒是把眼睛又闭上了,不在与这名富家公子争辩。 这富家公子见书生不理会自己,也失去再争下去的兴趣,把头转了回去,看向了牢外。 看这两人的反应,张扬虽然疑问很多,也不好开口再问。 想到这两人的这段对话,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一时让张扬也有点混乱。 什么厉鬼、鬼日、鬼教,…… 这些明明就是玄幻小说里才有的东西。 可又听到说什么汴梁、西夏灭国,……… 张扬也不是文盲,知道汴梁是北宋都城,也就是现在的开封。 但问题是……西夏灭国远比北宋晚啊! 难道自己穿越到了南宋末年。 不对,不对,西夏是被蒙古人灭的,这里怎么又成了宋朝灭的了…… 从这些信息中,张扬最后猜测,自己穿越的地方可能还是地球,却很可能不是自己知道的历史时空了。 我还能回的去吗? 张扬突然想到了自己的父母亲人和朋友,可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不知怎么的,张扬心里就是一痛,眼眶也湿润了起来。 张扬抬起右手,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放下时,看着手腕那串爷爷临终前给的骨饰手链。 这是一块两厘米宽、四厘米长和半厘米厚的骨化石,而连着的红皮线就像长在这块骨化石上的一样,看不出链接的痕迹,张扬当时还赞叹过古代的手工技术。 此外,骨化石中间还有一点红色的印迹,如果不是认真的去看,可能会没有注意到。 再一想到爷爷将手链传给自己时,微弱的声音道: “这是老祖宗留下的,一定要把它传下去。” 想着爷爷的话,张扬忽然就觉得心里更加难过了。 此时,靠坐在对面墙角的那名十来岁的男孩,看着张扬抹眼睛,心里像是找到了同伴一样。 但接下来,张扬对着空无一物的手腕看的那样伤感,却让这名男孩又觉得莫名其妙。 …… “锒铛……”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铁链声和开锁声又把张扬拉回了现实。 张扬转过头,就看见余二把门打开,后面一名衙役用脚把一人踹了进来,摔倒在地。 还有一人,则也跟着陪笑讨好的自己走了进来。 余二这次没有多说什么,狠狠的关上牢门锁好后,就和两名衙役走了。 先被踹进来的那人,蓬头垢面,一看就知道是名乞丐,而且爬起来后,没有喊疼,还一脸的傻笑,好像精神有点问题。 跟着陪笑走进来的那人,看起来五十来岁,穿着和原来的那两名汉子差不多,但脸上的神情,不像他们那么木了,一脸的精明,就见他进来后,先在张扬和书生这边看了一眼,在张扬身上停留了一秒,就又朝另一边看去,当他看到那位富家公子时,就感觉他眼睛一亮。 “这位可是‘宝久盛’的秦公子?”这人走到富家公子身边问道。 听到“宝久盛”的大名,除了张扬和那名看起来精神有点问题的乞丐外,其他人都有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