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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北伐 第322章 两蹶名王威震天

海上升明帝 木子蓝色 7953 2024-06-30 11:49
  “鞑子原来也不过如此,”  “不堪一击!”  战后,鲁桥镇又热闹了起来,原本逃散的百姓又回了来了,他们是闻着粥棚的香味来的。  明军再次恢复放赈施粥。  大家喝着粥一边还评论着那些正在做苦力的清军俘虏们,那些倒霉的家伙现在被迫在掩埋尸体、清洗铠甲、屠宰分割死马等。  因为死了不少马,连灾民们的粥里都还有了点马油马肉,让今天的粥格外的香。  “可惜咱们不是官军,要不然咱们也能领到不少赏银了。斩杀一个鞑子居然有十两赏银,是真的如数给啊,这监国的御营可真是待遇丰厚啊。连俘虏一个都赏银十两呢,缴获战马和铠甲武器等,也各赏则很厚的了。”  赵福喝完了粥,还在舔着嘴唇回味着,一边感叹,“咱们今天也俘虏了一个鞑子,又抓回两匹马,还背回好些盔甲武器,要是按御营兵这赏赐,咱们都发了。”  赵贵却只是慢慢的喝着粥,没想太多。  人得知足,在昨天他还以为自己一家人会饿死在这秋天的旷野中,或者是在那早霜的寒冷夜晚冻死,一睡不起。  是明军的军粮赈济让他活了命,让他一家活了命。  所以当明军跟清军在此交战,赵福喊他赶紧跑远点时,他并没有跑,而是留在附近,甚至在战后,还拉上赵福一起去帮忙抓俘虏抓马,帮着抬伤员等。  说话间,一名军官过来。  “军爷好。”赵福赶紧站起身来点头哈腰,他认出这个军官,是之前他们送俘虏马匹过去接收的那个粮台官员。  军官对他们点头,“是这样的,之前很感激你们能够帮忙抓俘虏抓马,又抬伤员等,我们之前也忙个不停,现在终于能够缓一下了,咱上头的沈都监有令,说要赏赐你们这些义民。”  “可是监国身边的那位沈都监?”赵福好打听,短短时间也知晓如今这鲁桥镇明军虽是几镇人马,各有总兵等,但却还有位沈都监沈文忠,原来曾是宁波的落魄秀才甚至成了乞丐,但人家遇到监国,于是成了从龙功臣。  如今已经是都察院右副都御史兼御营都监军,了不得的真正大人物。  “不过呢你们不是御营士兵,所以这赏赐是没法跟御营一样的,你们抓了一个俘虏又抓回两匹马,还交了一些武器等,又帮着运了伤兵。都监亲自定赏,给你们每人五两赏银,再给你们两斗米,你们可愿意?”  赵福一听这赏赐,忙不迭的点头,“愿意愿意,我们愿意。”  赵贵也很意外,上前感谢。  他们这是自发行为,而且就算是朝廷征召的民夫,一般这种情况下,也不会有赏,就算有,也是随便给三瓜两枣打发的。但现在却一人给了五两银,和二斗米。  尤其是这二斗米,现在这个时候,二斗米估计比这五两银子还值钱,饥荒之地,有银子都没地弄粮去。  粮台官员于是叫了二人去城里办手续领银粮。  “有个事我问下你们,就是之前我们歼灭了四千鞑子,但也有不少伤亡,需要从辅兵中挑选一千多补充进战兵营,这样一来辅兵也空缺了一千多位子,本来也是可以等回去后再补充辅兵,不过我看你们也都不错,如果你们要是愿意进辅兵营吃粮,我倒是可以帮你们说话,大概是可以成的。”  “辅兵待遇还不错,一天一钱银子饷,一月就是三两,目前是平时发一半饷,年节时再会补发一些,军服啊口粮这些都是军中供应,一人当兵,全家吃粮,挺好的。”  “离开浙东出省作战,每天还加二分银行粮补贴。”  赵福心动起来。  “我倒是很愿意的,我以前在家也是学过拳脚的,甚至还练过弓箭,也进过学识的些字,就是识的不多。倒是我这同村,论起辈分来是我族弟,但以前读书不错的,是个童生,差点就中了秀才的,能书会写,以前还自己做些小买卖,有经营头脑。”  粮台官员听了,“哦,想不到倒还有这本事,那当个辅兵有些委屈了,不如来我们粮台?我们粮台最需要的就是这头脑精明,能写会算的,毕竟我们管着全军的粮草饷钱装备等,粮台待遇可比辅兵好多了,甚至若是干的好,还能升授吏员,那可是半个官了。  假如以后干的好升为官,就更不得了。  你看我,以前也只是个穷秀才,如今在粮台也是从九品,一个月九两银子,另外年节赏赐等还有些些银子,总之比以前一个县太爷明面上还高不少呢。  你能写会算,进了粮台,起码也相当于一个一等兵了,一个月至少四两半银子。”  赵贵听了也是很心动。  赵福却是缠着这位粮台主事东拉西扯,又问御营娶妻之事,说自己有三个女儿,愿意嫁给监国的御营亲军将士做妻。  “这是好事啊,咱们御营将士你也看到了,都是年轻健壮的小伙,饷银丰厚,一个月几两银子,相当于长工干一年的收入,这平时打仗等还有赏赐,嫁给他们那以后就享福了。”  “还不用你们出陪嫁,这彩礼收了都不用贴出去。”  赵福欣喜道,“可不是,如今这山东乱成这样,我们有家也是不能回了,以后想去南方生活,还想多找几个依靠呢。”  领赏的时候,粮台的张主事告诉他们,因为现在是在前线,军中也不可能带太多银子,所以赏银呢,每人先给一两,也就是一块龙银,剩下的记在账上,等回去了一并给,也可以领银龙兑换券,凭票即兑。  二斗粮食现在就给。  赵福希望加入粮台,他没赵贵那样的童生身份,也没那么能写会算,但起码也是识字的,粮台也还是需要这样的人的,待遇上比辅兵稍好点,相当于三等兵,一天一钱三银子,加一分行粮补贴。  张主事现场考量了下赵贵的计算本事,发现确实很不错,于是就当场做主录用他了,至于职位等,得由粮台的上司来安排,他这样的就算最差也相当于上等兵收入了。  一人领到手一块龙银,又背了二斗米,高兴的回去了,张主事还给了两人一人一块临时腰牌,凭此可以把家小接到镇上来住,这样更安全,晚上也不用吹冷风了。  两人出城,赶紧把家小叫来,然后就又进了镇上,找了个地方安置好,立即生火做饭。  “多放点水,煮稠点的粥,不要煮干饭。”赵贵交待妻子。  刚刚饿久了,虽然吃了几顿稀粥,但现在还是不能马上就吃太干的饭,肠胃受不了。  “这点粮藏好。”  虽然进了城,但现在在灾区,赵贵还是不敢大意,这粮食不可外露,否则跟孩子拿着金砖在市场上逛一样危险。  交待好后,赵贵赵福又去找张主事去了,他们打算赶紧开始干活,一来也是报效朝廷,二来说不定还能在那边先混上饭,这样也能给家里省下些。  张主事对二人这么快回来,倒也欢迎,很快安排了活。  忙碌半天,开饭时叫上两人,米饭配马肉,虽然肉不多,但对二人来说,这简直是难得的美味。  赵贵只吃了一点马肉,饭也只吃了一点,剩下的拿干荷叶包起来留着带给妻儿们吃。  趁饭后休息时,他赶紧跑回去一趟送饭菜,看着妻儿们一人分了一点点,高兴的吃着,赵贵觉得生活依然还充满希望。  只要这战乱过去,他相信凭自己的本事,仍然能让一家人过上好日子,然后再买田置地。  没敢多呆,又赶回去。  “有任务,紧急出动,咱们也得跟着行动,收拾一下,现在就走。”  “去哪?”  “这是军事机密,不能乱问,跟着行动就是了。”  赵贵有些担忧,“那我的妻儿他们?”  “放心吧,留在这镇上没事的,这里还会有人留守,咱们粮台得跟着行动。”  赵贵虽然心中千万不舍,也知道军营之中万事不由已,也只得请求道,“能不能让我去跟家人交待一下?”  “好吧,但是不能多耽误,更别犯傻跑了,你现要是御营粮台的人,也是个兵,你知道若是当逃兵的下场的。”  “请张主事放心,我不会跑的,我只是跟他们交待一下。”  等赵贵赶回来,金吾骑兵已经率先出城,只是这一次,骑兵数量特别多,甚至还有好些都换上了之前那些清军的衣甲旗号。  读过不少书的赵贵心里想到了些什么。  粮台跟随在后行动,全军急行,最后连夜赶到了二十里外的泗河口,驻于师家庄中。  这是个无人的空庄,人都逃难去了,之前赵贵他们逃难也经过这里,还在里面住了一夜。  “抓紧休息吧,今晚应当无事,不过也要多打起几分精神来。”张主事提醒他。  赵贵这一夜很紧张,半睡半醒,却一夜无事。  直到中午时分,才远远的有一支清军出现,师家庄内气氛立时变化,庄墙上清军旗帜摇动,一队骑兵出城做出迎接阵势。  是尚可喜的车营和步营四千人马到了,他们隔着泗河看到师家庄这里的旗帜,知晓是自己的前锋骑兵。  队伍开始渡泗水河。  当步营半数过河,还有半数步营和车营在对岸时,师家庄的骑兵开始汇聚向岸边来。  他们开始缓慢骑行,似乎要来列队迎接。  然后缓慢加速,最后全军冲锋。  庄墙上,也吹响了战斗号角。  赵贵跟张主事一起握了把长矛登上了庄墙,加入了守卫序列,他看着超过五千骑明军冲向泗水河岸的清军。  前面的骑兵打着清军旗号,穿着蓝色镶红边棉甲,却发出了战斗冲锋。后面还有身着明军衣甲,举着黄龙吞金乌旗的金吾镇骑兵随后杀出。  雷霆一击!  泗水河岸这边的两千余步营慌了手脚,岸那边的车步营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有数百人在河里慢慢过河。  在激昂的战斗号角声中,张贵看着年轻的国姓爷朱胜利、朱成功还有金吾骑将张名斌等纵马杀入清军阵中,犹如砍瓜切菜一路践踏而去。  清军大乱,四散而逃。  师家庄内的勇士、勇卫两镇,以及水师的水兵都冲杀出来了。  两万明军,师家庄伏击清军,半渡而击,尚可喜四千车营步营大溃,仅尚可喜带着一百余骑亲兵骑着马逃离战场,如丧家之犬奔回济宁。  而余下四千车营步营尽皆覆没。  赵贵握着长矛站在庄墙上,从头到尾看完了这场战斗,不到一个时辰就彻底结束了,其余冲溃清军只用了一盏茶时间,剩下的时间都是在抓溃兵。  “这就是大明御营,确实王者之师,有如天兵下凡。”张贵看的热血沸腾,本以为会是场激战,谁知道居然胜的如此简单。  “张主事,你说那些鞑子就没派人来联络吗,就这样看着旗号就过来了?”  张主事呵呵一笑,“因为鞑子过于轻敌自信,若鞑子真的沿途派出塘马探查,我们在鲁桥镇也不可能诱敌伏击歼灭了,也不可能在这里再歼敌一次。所以啊,鞑子轻敌,把我们当成了以前那些官军,却不知道,咱们这可是监国殿下亲领的御营亲军。”  “大明中兴恢复有望了。”赵贵感慨。  “好了,别感慨了,咱们也出去帮忙打扫战场吧,咱们粮台除了调度粮草发放饷银,还得负责登记、核查军功,收缴战利品等呢,大战过后,正是咱们最忙的时候。”  尚可喜一路如惊弓之鸟,急急如丧家之犬。  不久前,他还在嘲讽孔有德被人烧了大炮火药粮草,却连敌人都没见到。而没想到,如今他败的更惨。  他甚至到现在都有几分懵,为什么他的骑兵,居然伏击他?  难道许尔显背叛他降明了?  不可能,许尔显可是从东江时就跟着他的心腹部将,如今也是总兵之衔,怎么可能降明?  而且事先根本没有半点先兆。  可确确实实是他自己的骑兵带着明军来伏击他,这不会看错的。  如果许尔显没叛变,那这是怎么回事?  他想不明白,但不敢停下,总感觉明骑就在身后穷追不舍。  跑着跑着,尚可喜越想越气,突然一口气回不过来,闷出一口鲜血,惨叫一声摔落马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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