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是哮疾,外邪侵袭,外感风热之邪,未及能时表散,邪蕴于肺,壅阻肺气,气不布津,聚液生痰。” 老太医一番诊断后向皇帝禀报了静安仙师的病情。 废后静安仙师靠在那里,呼吸困难,不能平卧,面色苍白,唇甲青紫,不停的咳嗽着,还十分胸闷,已经持续了半个多时辰。 “老先生请开方子。”朱以海看着张氏那样子,也是叹息。 “臣拟用六味丸汤,加附子、肉桂大剂饮之,则肾宫火热而水有所归,水既归宫,喘逆之气亦下安而可卧。” “嗯,其它太医意见呢?”朱以海又问其它几位供奉们。其它几位太医也一起会诊,最后也赞成老太医的方子。 “既然大家都赞同此方,那就用最好的药材,马上去抓药吧。” 张氏咳嗽不止,胸闷气喘,还发出阵阵声音。 “不用抓药,请赐我一杯毒酒,让我解脱,不要如此折磨我。” 朱以海在床边坐下,“你这是哮疾,又兼喘症,最近干燥,加之心情郁抑、饮食不当,咳嗽日久以致发作。 这病其实也不用太过担忧,好好调养,保持心情舒畅,注意饮食,加强些锻炼便好。你知道朕也有哮疾,这几年就一直控制的很好,并没有急性发作症状。” 可皇后却认为自己是中毒,是皇帝要害她,就算一群白胡子老御医一起诊断这就是哮疾并发喘疾,可皇后不相信。 认定就是皇帝要害她,好除去后患,给太子铺路。 见皇后还是这般偏执,朱以海也很无奈,“朕记得你们张家有家族遗传的哮病,以前大张皇后也有哮疾,你祖父你父亲甚至你母亲都有这个哮疾,你以前虽没有,但你父母皆有,哮疾遗传发病的概率起码有六成。 就如朕,朕的父、兄皆有哮疾,朕发病概率本来只有两三成,但朕却幼稚天哮,年幼时便因咳嗽日久而致肺气亏虚发作哮喘。后来青壮肾阳渐长,哮疾便少急性发作。” “主要还是要靠平时注意调养,生活作息、饮食习惯等都要注意,尤其是一些能诱发症状的食物不能吃。” 朱以海有哮疾,而且属于是家族遗传基因性质的,他在很小时就因感冒咳嗽而引发了哮喘,后来虽经医治调养,但哮喘这种病跟糖尿病、高血压等一样,属于不治之症,只能说控制,而不能根治。 控制的好,不急性发作,倒也问题不大,尤其是进入青壮年的时候,身体较为强健,所以哮喘往往也不会有什么急性发作症状,一般是少时和年老时发作厉害。 身体越差的时候,越容易发作。 朱以海平时很注重锻炼身体,甚至是还对饮食很注意,对一些可能诱发的食物是坚决不碰的。甚至在干燥时期,花粉期、突然降温期等时候,也极为注重防范。 历史上的朱以海,就哮疾一直缠身困扰,这位鲁监国坚持抗清,可局势不顺,东奔西走,导致身体、心理压力大,哮疾经常发作,后来抗清十八年,五十岁不到就死在金门岛,就是死于哮疾,中痰而薨。 朱以海刚来时,台州紫阳宫里的他当时就是哮疾发作后在养病。 中国传统中医对哮疾其实还是认识很深刻的,也知晓哮疾有遗传性的,甚至连遗传性的概率都计算的差不多。对哮疾的各种起因也都分类的很清楚,什么基因遗传性的,空气原因的,食物过敏原因的等等。 也有各种各样的方子,但基本上仍然是不能根治,只能说调理。 年轻的时候,身体强健,则大多数能够调理好,但病根一直在,等体弱多病,或是年老体弱时,哮疾就容易反复发作,甚至许多人最后死在痰上。 鲁藩有这种家族哮喘的遗传基因,而张家也有,以前大张皇后也得这病,还十分严重,甚至长期吃药都压制不住,还导致了无法生育。小张皇后跟大张皇后是同族,偏偏她母亲家族也有这病。 哮喘遗传概率说大不大,说小不小,放后世全球六七十亿人,得哮病的有几亿,其中有不少是遗传基因病发的。 有这种基因不是说都必然会得,但发病概率要比正常人大的多,且大多是在少儿时发作,也有部分可能在青壮,甚至到老了才发。 张皇后认为皇帝要害她。 朱以海却对这病十分了解。 好比历史上,李唐家族都有心脑血管方面的遗传疾病,好几个皇帝中风,而长孙皇后也是得气疾去世的,李家的家族遗传病基因,中医里也属于气疾一种。 朱以海对哮疾认知较准确,现在身体还不错,不像历史上鲁监国不仅哮疾反复发作,甚至还伴有高血压、糖尿病这些,跟明仁宗朱高炽一样既胖又虚。 皇后却是越发激动,气都要喘不上来。 朱以海见状,只好简单的劝慰几句,然后先离开了,他继续留在这,皇后估计得昏过去。 她根本不愿意承认这就是哮疾,甚至不愿意承认这病还有遗传,更不会愿意承认她这病会有五六成概率遗传到九皇子身上。 不相信九皇子会有很大概率得哮症。 朱以海走到殿外,让太医们好好为张氏治疗,注意帮助调养。 “你们忙完这里,去朕那边给九皇子好好检查一下,交待一下九皇子身边宫人内侍,如何预防哮疾。” 回到御书房,朱以海心情有些复杂。 张氏突发哮疾,症状严重,虽不会危及生命,但看她样子确实痛苦。朱以海明白她这么年轻发作哮疾,固然与家族哮疾基因遗传有关,但引发的还是跟心情有关。 “陛下,这哮疾真会遗传吗,九皇子也会得哮疾吗?” 刘朝忍不住问皇帝。 朱以海摇了摇头,“有一定几率,但主要还是要后天预防。就算发作,也没那么可怕。” 朱以海看出刘朝想问又没问出的话。 直言道,“朕立弘甲为太子,跟这个没关系,倒是跟朕的哮疾有些关系。” 历史上朱以海抗清十八年,五十不到就病逝,且就是死于哮疾,他刚穿越来时,也是哮疾急性发作后,这几年虽然他各方面注意,控制的很好。 但这根子还在,也就如一把利剑一直悬在头顶。 假如跟历史一样,他也就还有十三四年,立现在十三四岁的弘甲,将来也能保证长君即位,而不是传位幼主,这确实是一个立储的考虑原因,不过也不是最重要的原因。 首先是弘甲是长子,其次他是大张皇后嫡长,还很优秀,朱以海也就没理由废长立废,甚至是不立贤、长。 综合各方考虑,他还是立弘甲。 至于说小九,他确实没去考虑过是否会遗传发作哮疾,但也许潜意识里这也是一个减分项。 那个时候小张皇后也没发作哮疾,考虑的也只是小九会遗传他的哮疾基因,这其实跟弘甲遗传概率是一样的。 “不说这些了,你以后也帮朕多去看望张氏,还是九皇子多看顾,这个病主要还是肾阳不足导致,如果身体强健,也就不易患上发作。” 刘朝也忍不住叹息,“幸好九皇子长的白白胖胖,身体强健。” 朱以海摆摆手,一人独处。 尽量让这股负面的情绪散去。 张氏突发哮疾,让他不由的再次开始面对自己的哮疾,这几年虽然没有怎么发作,也就冬天偶尔几次有轻微症状,主要是有些咳嗽、痰,但用方调理后也基本很快能好转。 但他不得不考虑一点,难道自己终究逃不过历史那般,十三四年后,就要死于哮疾? 十三四年,那个时候弘甲不过二十六七,跟自己继位时年纪相当,弘植更才十四五岁。 而大明帝国十三四年后,会如何? 中原能安定否,大明是否中兴? 周边蒙古人征服了吗,大明能否再次走向深蓝,走出南洋呢? 他不由的有了几分急迫感,时间好像不多了。 好在弘甲虽然曾在关外生活六年,条件非常艰难,却也没有发过哮疾,这是个好现象。 ······ 这天晚上朱以海睡的不好,几乎一夜无眠,第二天早上,顶着黑眼圈出现在总理处。 首辅文安之向皇帝做例行汇报。 他拿出一封奏章,是从海东发回来的。 新成立的渤海行省,海西、海东各部女真大部份已经接受大明册封,向大明上表称臣。 这些皇帝并不意外,海西海东原来的扈伦四部、建州女真等,基本上都迁去辽沈甚至是入关了,这里大多是迁移来的野人女真各部。 这些野人被建州征服南迁,虽然有些也有二三十年了,但对清廷也没什么忠诚可言。 白山黑水之地的野人女真,本就松散,也更野蛮落后,他们更加崇尚强者,谁强跟谁。 大明给他们的待遇,不比鞑子给他们的差,甚至还特意前往建港口驿站互市,让他们能获得更多实际好处。 朝廷没派一兵一卒,一位天使,几道圣旨,便已经把海东海西一带的各部给成功招抚了。 “陛下,还有一事图们江南岸的朝鲜咸镜道,有许多女真部落,早前被朝鲜征服或是招抚,如今他们见江北的女真各部得到大明册封,甚至开通互市,十分羡慕,如今纷纷上书,称原本图们江南岸地,甚至鸭绿江南岸地,以前也都是中原所属,后来在我大明太宗、仁宗时他们才趁机攻下女真各据点,把边境线推到了鸭绿江和图们江。 而且朝鲜二百多年来,对这些地方的人,尤其是咸镜道的人十分歧视,他们倍受压迫,如今一致上书请求朝廷能够收回这些地方,让他们重归大明。” 朱以海倒有些意外,海东海西女真积极内附,倒在情理之中,这朝鲜北部的女真人等也要求内附,倒是没想到。 “他们提出恢复以前中原与朝鲜的传统边境线,也就是高丽千里长城。”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