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想你爱我
那一院子,都是大片大片明媚的花。 后来这些花,随着白芷一起死了。 萧意远眸色微怔。 白芷笑意更讥讽,“你方才给我戴花环的时候,和上辈子给我戴的时候,想法是一样的吗?” “是都在想要怎么折磨我吗?” 萧意远低眸,将她抱在怀中。 他摇头,“从前给你戴的时候,想你快乐。” “如今给你戴,想你爱我。” 白芷似是笑不出来了,她只讥讽的扯了一下嘴角。 “萧意远,你我之间,用的上爱这个字吗?” 萧意远拧眉将她直起身子看着自己,“我爱你。” 白芷冷冷笑,“我昨日说过了,你说的话,没有一个字是真的。” 萧意远无奈的在白芷头上亲了亲,他说,“小芷,你知道我永远都说不出我……不能爱你这样的话。” 白芷声音冷然,“你知道我一定会杀了你。” - 从木芙蓉花的山头走的时候,下雨了。 这一下就是一整夜。 萧意远没有找客栈歇下,他找了个山洞。 升起了火,抱着白芷在山洞前看着外头的雨。 他喜欢喂白芷吃饭,白芷不吃,他就会用嘴喂。 白芷会咬他,可萧意远从来都不会吃痛放开她。 每次他肯离开的时候,两人都是一嘴的血。 之后萧意远还会可怜兮兮的说他舌头上每一块好的地方了。 说他喝粥都痛。 他每次说的这么可怜,也从来不妨碍下一次他继续亲白芷。 白芷再咬他。 咬的萧意远含糊的痛呼了一声,也不肯离开她。 后来萧意远的舌头好像是溃烂了。 他抱着她找草药,自己碾碎,自己敷。 敷了草药,萧意远也还是不老实,还是想亲白芷。 但白芷讨厌这草药的味道。 只一次后,萧意远就没有再碰过白芷了。 他上药的次数也少了,只有夜里睡觉的时候,才敷上一些草药。 余下的日子,萧意远带她看了山茶花,看了彼岸花,看了秋海棠、山角梅、昙花…… 每一种花都是大片的山头。 白芷看着漫山遍野白色的昙花,似是赞许的说了一声,:“你真的很有毅力。” 看桂花的时候,她只以为那是萧意远偶然发现的山头,后来再看这么多的花。 她知道,这是萧意远种出来的。 这些脆弱的花,不可能这样肆意美丽的生长满整个山头。 萧意远那时候第一次给她种花的时候,夜里若是下雨了,他都要紧张的去看看花。 给花搭上棚子后,他回屋来,会将白芷抱在怀里,用他有些温凉的手刮一刮白芷的鼻子,似是无奈的说道,“这些花,比小芷都要娇贵。” 萧意远低眸看着她,“因为你喜欢。” “厉王养花的水平见长了。” 白芷亦真亦假的说了这句话。 萧意远将她揽进怀中,抱着她一直到太阳落山。 她就这样被萧意远带着看了一个月的花。 从始至终,白芷没有再看过第二个人。 一直只有他们两个人。 萧意远自己骑马带着她,或者干脆抱着她走路。 一个月,白芷的力气也没恢复。 夜里他看着萧意远忙碌,忽而问,“你跟南梁有勾结?” 萧意远在给白芷缝衣裳。 白芷的裙子,上午被她挣扎的时候,撕裂了。 萧意远能拿到这针线,却不肯干脆给白芷拿一身新衣裳。 白芷看着他手中娴熟的缝针,更好笑,:“你为什么要做这些无意义的事情?只有你我,为什么还要演戏?” 萧意远把针线打了结,断开。 才抬眸看着白芷在昏暗的烛火下的清冷的一张小脸。 他勾唇,“我喜欢给小芷缝衣裳,不记得了吗?” 白芷眸色幽凉。 她怎么会不记得。 她记得清清楚楚。 那三年的点点滴滴,都如同梦魇一般和后面苦痛的三年交织。 如果不是前三年,她在地牢中的那后三年也不会那般痛苦。 萧意远将毯子盖到了白芷的身上,看着她微微出神的小脸,回答起她前面的问题来。 “有相识的人……小芷是对南梁感兴趣了?” 白芷冷笑,“我只是觉得这么厉害的毒,你应该是从南梁得到的。” 一个月了,这毒性都还没消散。 可她又真的除了浑身无力,没有别的不适感。 萧意远蹙眉,“这不是毒。” 他每一次都要纠正,不厌其烦的说他永远都不会给白芷下毒。 白芷从来都不和他争论。 合眸睡觉了。 他们这一晚又是睡的山洞。 萧意远似是很喜欢睡山洞。 睡觉的时候,他并不靠近白芷,两人之间,永远隔了一个身位。 次日是个晴朗的天。 白芷说要沐浴。 萧意远脚步顿了顿。 这一个月来,一直都是萧意远帮她洗澡。 白芷手脚无力,抬不起来。 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 因为眼前的萧意远和她曾经有过肌肤之亲,他们甚至有过两个孩子。 而且,萧意远快死了。 但萧意远似乎并不怎么想。 每次给白芷洗澡的时候,他都很扭捏别扭。 次次目不斜视,摸索着给白芷洗。 今日也是。 在河水里洗澡。 这河水有些深,到胸口了。 白芷没办法自己站着,就只能靠在萧意远胸前。 她能感觉到自己靠上去的时候,萧意远身体明显僵硬了几分。 他的眼眸一直不敢往下落,至始至终看的都是白芷的脸,偶尔连她的脸也不敢看,只看她的头发。 每次她洗澡,对萧意远来说,似乎都是天大的折磨。 所以这也变成了白芷最喜欢的时候。 她喜欢看到萧意远脸上情真意切的难堪,不管是因为什么。 最后给她洗头发,萧意远动作很轻柔,也很熟练。 上一辈子,萧意远经常给白芷洗头发。 他们恍惚的似乎是回到了从前的日子。 洗好后,萧意远给白芷穿好衣服,让她在岸边的大石头上晒干。 他自己下去洗。 他自己洗澡也奇怪。 他每次都是背着白芷洗的,从来都不转过来面对她。 像是害羞一样。 白芷觉得好笑。 她挪了挪地方,仰头看着今日的烈阳。 一月之余了。 白芷没收到丝毫京城的消息,而她备好的人,也一个都没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