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舜华这一觉尽管睡得并不踏实,却睡了好久,直到第二天下午才迷迷糊糊的醒了过来。 那让他苦恼的男声没有再响起来,所以虽然头还有些痛但她的心情终于好了一些,动手做了一餐饭,美美的饱吃了一顿之后,也终于找回了精神。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散步回来,却在门口遇见了意想不到的人。 “阿布?你怎么会在这里?啊,不对,应该说怎么会突然之间不打招呼就来找我?又跟你爸妈吵架了?” 她拿出钥匙来开门,洪芷萱拖着行李箱跟在后头进了公寓。 “我看你精神的很。阿砚是提前祝我明年愚人节快乐吗? 我原本是回国来参加会议的,结果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她十万火急的电话,偏偏又真的联系不上你,只好转身重新上了飞机来看看是不是真的出了事。 现在看来我又上当了 。你们下一回玩这个你猜我猜游戏的时候,能不能别算我的份?找莄姐会更刺激更好玩。” 伍鸿莄虽然长相妖娆,说话语气也是女人中的女人,但是脾气并不怎么好,尤其是身手更是比男人还男人,一旦惹恼了她,下场只有一个——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但他们圈子当中也有不怕她的人,那就是无所谓死活的颜舜华。 不管伍鸿莄要杀要剐,颜舜华都悉听尊便,不羞不恼,常常把对方气得再大的脾气也变成熄了火的洪炉,无可奈何。 “你是想要坐山观虎斗看场大是吧?没问题,下一次我亲自导给你看。” 她帮忙把行李箱拖进客房放好,又去倒水。 “说吧,到底怎么一回事,突然之间就中止联系了?” 洪芷萱在沙发上坐下来,却依然挺直着腰。 颜舜华把水递到她的手上,让她先歇口气。 “没有,就是突然之间觉得有些头痛,然后大概是有点迷糊吧,阿砚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挂了电话,又把电话线也拔了,然后就去乖乖的睡了一觉,今天下午才醒过来。 刚吃饱饭散了步,然后你就来了。” 花栗鼠并不认生,但是也并不过分亲热客人,跳到了颜舜华的怀里乖乖的趴着。 洪芷萱没有像杜砚一样每回来都去逗它,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 “物似主人形,你越来越懒散,连爱闹腾的平平也变得这样,总是足不出户,脑子也糊涂了,你确定你真的分的清楚现实与虚幻的想象世界的区别吗?” “你呢?总是像一张大弓似的绷着隐忍不发,不累吗?生活总得一张一驰才能长久,你压根就不给自己松驰休息的机会,头不痛吗?” 颜舜华顺着花栗鼠的毛。 “每一回出去玩,我哪次缺席过?就连莄姐都掉过队,这一点我可没有什么可以让你指摘的。相比较那些总是力争上游的人,我已经算是最不绷着的那一个了。” “看跟谁比较了,要是你唯一的衡量标准就是你那跟了十年的顶头上司的话,你的确是挺放松的。” 洪芷萱的直属领导刘俊尧以公司为家,吃喝拉撒睡,一应在公司解决,至今未婚。 之所以仍旧不结婚,不是因为他没有对象,而是他的恋人跟他太相似,对家庭都没有该有的安全感,结婚并不能给予他们像普通人一样产生归属感的那种幸福体验。 他们都是不婚主义者,喜欢孩子,却准备就这样维持恋爱关系,过丁克生活。 “你真不打算跟刘生结婚吗?” “我们不结婚都有对象,你呢,要暗恋到什么时候?不,应该说要暧|昧到什么时候?难道打算一辈子以家人的关系就这样奇怪别扭地生活下去?” 颜舜华愣了愣,继尔面色发白。 洪芷萱放下茶杯,语气听不出起伏,“没有告诉别人 。如果知道是他的话,我就不会想着要灌醉你套话了。很抱歉。” “看不出来,阿布你还会道歉。” “是啊,把父母气得要死要活的都没有感到过抱歉,但是从你口中知道那个男人的名字后,我真的后悔了。对不起,是我做错了。” 洪芷萱给她倒了一杯水,她笑了笑,接了过去,一气喝了。 “没关系,都过去了。虽然不太明白发生了什么事,但已经过去了,我很确定自己已经全身而退。” 颜舜华想到那个男声,突然心尖一颤。 她记得喜欢的人叫什么,但她忘记的,另有其人。 那个人是谁? “你这样也叫全身而退?就算是缺根筋的阿砚也会看出来你在撒谎。” 见她好像很痛苦,洪芷萱走过来,让她躺下,又用手背试了试两人额头的温度,觉得没多大差别才放下心来。 “看来阿砚也不全然是大惊小怪。你到底出什么事了?” 颜舜华又听见那些呼唤声了,一遍又一遍的,她试图去捕捉除了自己姓名之外的字眼,却徒劳无功。 “醒醒,醒醒,阿舜!” 洪芷萱拍了拍她的脸,见她神情挣扎,转头就拿来温水壶,试了试水温,接着全都泼到颜舜华脸上。 “啊!” 男人的声音如潮水般退去。 “你是怎么一回事?失魂落魄的。” “你才是怎么一回事?好端端的干嘛泼我水?!” 尽管是温水,但湿哒哒的还是让不舒服,颜舜华抹了一把脸,直接起身走进卧室换衣服。 洪芷萱毫不避讳,亦步亦趋,“说说看,怎么一回事?” “我不知道。这两天总有些幻听,还有就是觉得记忆出现了问题。” 颜舜华利索地换上干衣服,又跑到浴室去吹头发。 “我最近每天都要一小撮掉头发,吹风筒都不能像以前一样在卧室工作了。” “你以为还年轻吗?都三十了。女人三十就到了分水岭,一晚上没睡好,第二天就蔫了。你是不是最近压力太大,没休息好才这样?” 看着真有些吓人。 洪芷萱没把话说完,却绷着一张脸,神情严肃。 “你是三十了,我比你小好吗?何况我哪来的压力,大到每天都狂掉发的程度?不愁吃不愁穿的,也不愁没人爱。” 颜舜华伸手捏住闺蜜的脸,往两边用力一拉,大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