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雅容深以为然。 “所以我打定了主意日后有空就到厨房里去玩一玩,行就行,不行就拉倒,改变策略敦促雅芬雅芳她们两个学做饭。嘿嘿,我要坐享其成。” 颜舜华一手撑头,“都逛遍了吧,还习惯这里的生活不?” “无所谓习不习惯啦,反正爹和娘都在这里,环境什么的也不过就是换一个不同的院子而已。就是太冷了些,京里如今这个时侯虽然也下雪,可没这么大,连出去玩的念头都没有,恨不得一整日都蜷缩在被窝里才好。” “恩,确实是冷了点。” “就是,南边这时候也冷,可没下雪。只要不下雨,总的来说天气还是不错的,很适合去背风处烤红薯,热|乎乎|香|喷|喷的,偶尔还能弄到肥鱼烤着吃,味道可鲜美了,别有一番风趣。” 云雅容一边说一边咂嘴,颜舜华见状眼角抽抽,“口水都要留下来了,出门一趟你的形象都要全毁了,日后要怎么嫁出去?” “我才不要嫁。这个世界上怎么可能会有比爹娘对我还好的人?” “就因为这个理由所以你不肯嫁人?” “这个理由还不够分量?” “够,当然够。” 颜舜华坐起来,拿手帕擤鼻涕,“不过这并不是绝对的事情,也许你运气够好,真的能够遇到一个对你如珠如宝像爹娘一样真心宠你的男人呢?” “哈,猪会上树吗?不会,那我遇见好男人的几率也是跟发生奇迹那样稀少。” 跟着过来的竹香适时地送进来一壶热茶,先给云雅容斟了一杯,才端了第二杯给颜舜华。“姑娘,大夫过来了。” “恩?” 颜舜华愣了愣,旋即反应过来约莫是沈牧请了谁过来,毕竟云霆那边除了在她眼前坐着的云雅容外,并没有人知道她感冒了。 她将茶慢慢喝了,才躺好,任由竹香将床幔放下来。“是熟人还是外头请来的?要是后者。雅容就先避避。” “是沈家的人。” “哦,那算了,雅容你就坐着吧。在路上与你也算是不打不相识。” 竹香出去喊人,云雅容闻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还好啦,我也就是尝试了几次而已。偏偏没有一次成功的,他们严防死守。连觉都不用睡。” 颜舜华眼角抽抽,“他们又不是神,怎么可能不用睡觉?轮换休息而已。你还真的是胆子不小,明知道逃不过。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还非得左奔右突,完全是自找苦吃。” 正说着,竹香就带着人进来了。云雅容立刻正襟危坐,颜舜华顺势放下了掀开的床幔一角。 也不知道是因为有外人在还是怎么的。来人只是微微点头,便让她伸出手去,把脉数息,又问了一些大致的情况,便躬身出去了。 竹香这才将床幔掀开挂起来,颜舜华坐起********,就这么半靠着,神情慵懒地一如吃饱后的猫咪,浑身上下都带着漫不经心。 云雅容见状不知怎的就有些心跳加快,轻轻地唤了一声,“三姐姐。” “恩?” “你好漂亮,要是我是个带把子的,肯定死活都要把你从沈公子手上抢过来,恩|恩|爱|爱|一辈子!” “……” 看着云雅容瞬间就化身为花|痴,颜舜华有些无语,额角青筋猛跳。 这娃到底还是被荼毒了吧?原本就跟普通的大家闺秀不一样,经过乡村原生态生活的熏陶,果然越发野蛮生长了,说不准从此以后就一条道上走到黑。 “虽说平日里说话还是直白些好,省得猜来猜去的浪费无谓的心思与口|水,但是我真的觉得,不管是正经场合还是私底下,都要注意一下用词,免得带累了家门的荣光。” 云雅容表情讪讪,原本因为大夫出去而放松了的身体再次端坐起来,一本正经,“哦,我日后会注意的,下不为例。谢谢三姐姐指教。” “用不着这么严肃,我也就是随口一说,你听过就算了。” 这妞大概也是在她面前才会难得放那么开,让她当着云霆夫妇的面,或者是其他外人的面狂飙某些乡妇们的日常用语,恐怕也是难办。 “哦,好。” 但到底是觉得刚才兴奋过头说的话有些丢人现眼,云雅容依旧坐的四平八稳的,连面部表情都仿佛不由自主地呆板起来。 颜舜华扯了扯嘴角,再次接上了之前的话题,“其实会上树的猪也不是没有,只不过你没有见过而已。奇迹也是有的,即便是稀少无比,却也依旧存在。想想我们的父母,为人丈夫的,都对做妻子的那一个很好吧?” 不管是颜盛国对颜柳氏,还是云霆对云宣氏,都可以说是做到了互相扶持恩爱有加,这也是双方子女都和睦友好的最大原因。 家庭因素对于一个人的成长,可以说是至关重要的,尤其是父母,言传身教,不外如是。 “恩,我没有办法反驳这一点,毕竟爹娘他们确实是相敬如宾的。只是再怎么疼宠,爹他们也不会允许娘她们在外边自由自在地行走的。 当然,爹他们也可能心里是愿意的,但是行动上却依旧会不由自主地用各种各样的理由恳求她们留在安全的后宅,以为平平安安地荣华加身,就是一个女子的所有的幸福了。” 云雅容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话音突然就有点闷闷的。 颜舜华挑眉,有些讶异她小小年纪会说出这样的话来。不是说她不够聪慧能够想到这些,而是说这时间不对,她的神情也有些不对。 一直以来给人都是“一个快乐的少女”的感觉的云雅容,说这些话的时候,蓦地就像脱胎换骨了那般,成了一个隐隐约约仿佛带着紫丁香婉约却忧郁气息的大姑娘。 成长很多时候过程会漫长得让急于长大的人暴躁不堪,更多的时候,却会在自己也迷迷糊糊的瞬间就倏忽完成了。 那一个刹那,快的仿佛不存在似的,从幼稚都成熟,从懵懂到了然,从单纯明快到世故圆滑,从完全信任到提防算计,从简单快乐到复杂沉重,眨眼之间就跨了过去。 即便明知道许多时候代价惨重,却不得不拖着那样的自己前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