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调整了一下姿势,用脚挤进一道岩缝里,腾出一只手抽出了胳膊上的小圆筒。 我举着圆筒慢慢朝小甲虫伸过去! 我完全屏住了呼吸,生怕惊动到小甲虫,或许是被大黄追的没了力气,或许是受了伤,小甲虫并没有动,我拿着圆筒凑近了小甲虫。 “进来吧,宝贝。”我心里默念了一声。 我的胳膊一直伸着,腿开始微微颤抖,这个姿势我坚持不了太久,小甲虫却始终不动。 我有点着急了,我太想得到它了,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在我着急上火的时候,大黄忽然就冲进了洞里,大黄直接抱住了小甲虫,然后扔进了小圆筒里! 根本没顾上惊呼,我马上用大拇指封住了小圆筒的口。 紧跟着拇指肚上就传出一下刺痛,小甲虫咬了我一口! 我摇晃了一下小圆筒,然后手指一拨,塞住了圆筒! 小心翼翼把小圆筒收好,我才敢喘了一口大大的粗气! “谢了,大黄。”我笑了声。 嗡! 大黄落在了我头发上。 我看了一眼洞里那株红色的小草,想了想用手指一点点抠去了它根部的泥土,然后小心翼翼拔了出来。 我把小草塞进口袋,然后从岩壁上爬了下来,落地我就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腿完全不听使唤了,刚才完全是凭着一口气强撑着。 歇了一会,我站了起来,然后返身再次下到那个墓室。 我把趴在石棺上的尸体推开,然后用肩膀扛开了石棺盖,探头一看,石棺里空无一物! 我咧了咧嘴,同时松了一口气! 很矛盾的心理,看见石棺的时候我首先想到的就是三足鼎,石棺的样式,石室里的嘉靖通宝,我脑子里就产生了联想,我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希望不希望看见石棺里有三足鼎,或许连我自己也不知道答案吧。 我腾空了背包,把陶罐里的古币都装上了,满满一大包,我背着包从墓室出来。 那块倾斜的石板上我也发现了一个铁环,我用手拽了拽,拽出了一根铁链,但石板太沉,我一个人根本提不起来,我只能放弃了。 心里惦记着小甲虫,我没有再继续停留,加快脚步赶回来苗寨。 我到苗寨的时候天已经擦黑了,我直接回了乌嘎的吊脚楼。 “你怎么才回来!”乌嘎就在屋里大厅坐着,看见我就叫了声。 “一会再说。”我直接窜回了自己房间。 放下背包我赶紧去找了一个瓶子,然后去外面挖了一些土,把那株红色的小草给种上了。 然后我又拿出小圆筒,轻轻晃了晃,小圆筒里传出了轻微的动静,我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你在做什么,快过来喝酒,我早都弄好了,你回来的也太迟了!”乌嘎在外面大喊了起来。 “行,喝酒。”我笑着从屋里走了出来。 “你去哪里了,搞的脏兮兮的。”乌嘎看了我一眼。 “比你还是强一点吧。”我哈哈一笑。 满载而归,我心情自然不错,随口跟乌嘎开起了玩笑。 桌子上摆了一只鸡,还有一盘切好的肉片,酒还是乌嘎常喝的那种酒,我就笑了句:“终于大方了!” “给钱,五十块!”乌嘎把手一伸。 “老子没钱!”我把乌嘎的手拍到一边,抓起一块肉扔进嘴里。 “没钱不许吃。”乌嘎伸手就去抢盘子。 “给老子倒酒!”我拿起酒杯提给乌嘎。 “研究生也学坏了嘛。”乌嘎嘿嘿一笑。 我和乌嘎喝光了一瓶酒,肉也吃光了,然后我拍着肚子惬意的回了房间。 “研究生,下次不给钱不许喝了啊!”乌嘎心疼的冲我直嚷嚷。 睡觉前我去找了一截竹筒,临时做了大黄的家,大黄很不满意,但我也不敢给它换,那只小甲虫我根本不敢放出来,我就想着带回去请教魏叔,让魏叔给认认它到底是什么。 晚上我是抱着那只小圆筒睡的觉,睡到半夜迷迷糊糊我就发起了高烧! 这一烧就到了大天亮,我的高烧持续不退,被小甲虫咬过的右手大拇指也肿了起来! 早晨我让乌嘎去给我弄了一些退烧的草药,然后熬了一碗喝了,自从跟魏叔开始练功我就没再生过病,我心知肯定跟小甲虫有关,但具体什么原因也不好说。 高烧一直持续到下午才慢慢开始好转,我一整天都难受的下不了地,乌嘎一直很尽心的照顾我,还给我熬了小米粥。 天黑前我的烧终于完全退了。 “你们城里人身子骨就是差劲!”乌嘎对我的突然发病很是不屑。 “是啊,城里每天吃的都是地沟油,身体怎么能好。”我开了句玩笑。 “地沟油是什么?”乌嘎问。 “你没吃过?”我笑。 “没有,我在城里打工的时候吃的都很素。”乌嘎挠了挠头。 “那下次去城里,我请你吃地沟油。”我说了句。 “说话要算话,别我去了你装不认识。”乌嘎立刻回了句。 “不会,只要你去了,我肯定管吃管住。”我诚心的说了句。 “那还差不多,我相信你。”乌嘎咧嘴一笑,露出满嘴的大黄牙。 第二天一早,乌嘎陪着我从吊脚楼出来。 “回去吧,我自己能走。”我冲乌嘎摆了摆手。 “反正也没事,送送你嘛。”乌嘎瑶了瑶头。 我们从苗寨大门出来,那株老槐树下几个早起的老人坐在那里,抬头看了看我们。 其中一个老人朝乌嘎抬了抬手,嘴里说了两句什么。 乌嘎冲老人鞠了一躬,回了一句话。 “这是我们寨的头人。”乌嘎凑近我小声说了句。 我朝老人看了一眼,微微有些诧异,这老人样貌普通,满脸的皱纹,跟我想象中的头人样子相差甚远。 “他刚说什么?”我问了句。 “问我去哪?”乌嘎回道。 “哦。”我点了点头。 从苗寨出来,我和乌嘎沿着山路走到盘山路口,时间不长班车就来了。 “我走了。”我冲乌嘎一摆手。 乌嘎忽然双手合十冲我拜了一下:“一路顺风。” 乌嘎的眼睛里有不舍,我忽然有些感动。 “你有我的电话,以后有机会来江城别忘了找我。”我张开手臂抱了一下乌嘎。 我知道我说的就是句客气话,乌嘎有机会来江城的概率很小,很有可能我们此生都难再见了。 跟乌嘎挥手道别,我转身登上了班车。 车子走了很远,我回头望去,乌嘎还站在路边冲我挥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