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啥?”周正问了句。 “哦……没什么。”我顺手把丝绢塞回皮袋里。 “咱们赶紧走,这破岛我一分钟都不想呆了。”周正也没再问,拉着我加快了脚步。 我和周正赶到湖边,魏叔和陈沐雪已经在船上等着了。 “魏师傅,您交代的事都办完了。”周正拉着我上了船。 魏叔站在船头,朝那股升起的黑烟凝望,久久,魏叔挥了一下胳膊:“咱们走吧。” 周正操起了船桨,哗哗的划水声中小船朝着对岸慢慢驶去。 我坐在陈沐雪对面,她一直低着头,我也不敢找她说话。 小船离盘龙岛越来越远,原本笼罩着湖面的雾气早已经消散不见,岛上也现出原本的样子,看着小岛我心情复杂,从上次跟着魏叔来这里,到这次的九死一生,冥冥中似乎总有什么在牵引着我…… “魏师傅,我这条小命是您老给救的,大恩不言谢,以后有机会我会去江城看您。”周正边划船边说了句。 “你要留在云城吗?”我脱口问了句,话一出口我立刻又醒悟了。 “废话,我家在云城。”果然,周正回了句。 “小伙子,这次也要谢谢你。”魏叔客气了句。 “您老客气了,我啥忙都没帮到。”周正嘿嘿一笑。 很快,船就靠了岸,我们四个人从船上下来,立刻开始下山,傍晚我们就到了山脚下。 沿着公路走了没多久,运气很好拦到了一辆回城的车,天黑前我们就回到了云城。 “魏师傅,东哥,咱们就在这分手吧。”下了车,周正忽然提了出来。 “这么急,一起吃顿饭吧。”我诧异道。 “不吃了,我得走了。”周正摆了摆手,跟着一笑:“山水有相逢,吃饭总有机会的。” 看着周正我忽然有些不舍,我跟他几次三番产生交集,心里早就对他另眼相看了。 “师傅,有件事想请示您。”我把手指上的那枚鬼头戒指给摘了下来:“这戒指我能送人吗?” 魏叔看了一眼:“你的东西自己决定吧。” “周正,你不是喜欢这戒指吗,送你了。”我把戒指递给了周正。 “这怎么好意思。”周正欢喜的接过戒指。 “有空一定去江城找我!”我把手在周正肩膀上按了一下。 “我会的。”周正笑了句,然后冲我们一摆手:“走了。” 我看着周正的背影远去,转过头刚好跟陈沐雪的视线撞在了一起,我们几乎同时又把视线移开了。 “咱们也走吧!”魏叔说了句,手一背迈步往前走。 我们三个人去了之前那家酒店,我和陈沐雪的房间都还没退,不过我们的房卡都丢在了湖里,在前台交涉了一番,我们重新拿到了房卡。 魏叔和我住了一间,陈沐雪回了自己房间,进了房间我就把那两张丝绢给拿了出来。 我把丝绢的来历给说了。 “师傅,冯师叔说的九鼎现,虫皇出,到底什么意思?”我问。 魏叔拿着那两张丝绢久久不语,终于他叹了口气:“原来冯师弟一直惦记着这个!” 魏叔脸上充满了苦涩还有回忆。 “小东,我知道你有很多话想问我,今天师傅都告诉你……” 在魏叔的讲述中我知道了一些事情。 魏叔的师傅也就是我的师爷,是一名游间乡里的赤脚大夫,姓罗,真实姓名不详,因为驼背的原因乡里都管他叫罗锅儿。 罗师爷一生收了三个徒弟,老大就是我师傅魏叔,老二冯鹤年,老三田青阳,三个人都是被师爷收留的孤儿,罗师爷真实身份其实也是一名虫师。魏叔他们三个从小跟着师爷行医学艺,在那个动荡的年代,生活其实不易,但师爷一身好本领,却也落得逍遥自在。 转折发生在冯师叔身上,按魏叔的话说其实三个弟子中冯师叔天分最高,也最得师爷器重,本来是会被传衣钵的,但冯师叔却有一个致命缺点,好色! 平日里罗师爷严加管束三个弟子,倒也没出什么大事,但有一次罗师爷因故出外云游了半年,就在这半年里冯师叔没了顾忌,做起事来越发肆意妄为,他一身本领旁人根本管束不了,为此魏叔跟冯师叔也闹的很不愉快。 我三师叔田青阳年纪最小,性子也温和,两个师哥之间的矛盾他总是劝和,但言语间却是向着魏叔多一些,也因此冯师叔对田师叔心里也是有愤恨的,那时候田师叔交往了一个女孩,两个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当口,事情也就出在这个女孩身上! 有一次魏叔跟田师叔上山采药,他们去了三天,回来的时候却惊闻田师叔的未婚妻子投井自尽了! 田师叔猛地受此打击一蹶不振,更可怕的还在后面,经过调查田师叔未婚妻的死隐隐跟冯师叔有关,魏叔便去质问冯师叔,两个人起了争执,继而大打出手,激愤中冯师叔竟然亲口承认了!他酒后失德,做下了错事。 事情真相大白,田师叔一怒之下与魏叔联手打伤了冯师叔,并且把他囚禁了起来,一直等到师爷回来。 师爷得知此事大发雷霆,一怒之下差点毙了冯师叔,但最后关头却还是忍下了,继而开始苦劝田师叔,师爷心里最终还是舍不得冯师叔。 田师叔心里万般不是滋味,但又不想师爷伤心,左右为难之下田师叔最终不告而别,师爷为此伤心不已,顿时醒悟自己做错了决定,就在师爷打算痛下杀手的前一晚冯师叔居然趁着夜色也逃之夭夭! 一下失去两名弟子,师爷备受打击,郁郁寡欢,后面的日子魏叔独自陪着师爷,一直到给师爷养老送终。 “……这便是我与你冯师叔之间的恩怨。”末了,魏叔长叹一声。 我心里也百般不是滋味,师爷的宽纵或许错了,但究根结底却是冯鹤年的错! “师傅,冯师叔也死了,这幢陈年旧事也该了了。”我叹了口气,劝道。 “话是如此,但我又总忍不住想起当年,我和你冯师叔是最早相伴你师祖的,小时候他不是这个样子的。”魏叔摇了摇头。 “人都是会变的,师傅你也别再想了……”我又劝了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