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南佳在家里看着电视有些心不在焉,苏启明之前只是说朋友进了医院,就火急火燎的出了门,这都过去了一个多小时,也只有一条没什么实际意义的消息。 她早就从于启辰那里知道了入院的人是棠北榆,要说心里一点介意的情绪都没有必然是假的,不过倒也没过于在意。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朋友的圈子,异性朋友、倾慕自己的人、追求者,这些都是社交里抛不开的组成部分。 虽说占有欲并不是男人独有的东西,但顾南佳还不至于因为一个潜在的竞争者就惴惴不安,哪怕从别人那里听到了些流言蜚语也是一样。 就如同他一直很信任她一样,他都能完全不去询问自己和刘沛之间的那些事情,她又有什么勒令他与棠北榆划清界限的理由呢。 眼看着夕阳沉入了地平线之下,顾南佳起身关了电视,抱着自己的笔记本拉起片子来。 编导这个行业,无论是编还是导,都是需要站在前人的肩膀上积累经验的,行业内总流传着只要看够四千部电影废柴也能成为一流的传言。 普通人看电影电视剧可能是为了剧情或者明星,最多看上一两次就再也不会继续关注了,但顾南佳拉片子是一帧一帧的看,学习人家的镜头语言和画面构成。 必要的时候还会在记事本里写上那么一两句,力求让自己每一次的观看都能学到新的东西。 最近深海的新综艺海选复赛就要开始了,顾南佳照着热搜榜和播放榜上的顺序,将那些同类型的节目都记录了下来,抽空就拉一拉。 深海这种企业的大节目企划,编导分得很细,她又正好被安装排在了主导的这个序列里,要学习的东西自然就从剧情设置转变成了镜头表现力。 这一拉片子就是好几个小时,等完全看完了一期综艺节目,又在记事本上用五号字记了满满的一大页,已经到了夜里十二点。 手机上苏启明发来的上一条消息还是自己开始拉片子前,对方说自己暂时回不来的那一条。 几个小时过去了,也没什么新的进展传回来,也不知道棠北榆到底情况怎么样。 要是放在自己还在杭城的时候,这时候应该想的就是苏启明为什么这么晚了还不回家了吧,而不是去担心另一个姑娘有没有什么意外。 或许是距离近了,信任感就变得强了许多,居然有空去关心自己的竞争者。 至于他出门之前并没有明说去看谁这件事,她也没有什么责怪的情绪,或者被蒙在鼓里的愤慨。 自从上次一起去吃火锅的时候坦诚交流了一番,她越发深刻理解到他每一个小动作后面隐藏着的那些温柔。 哪怕这些温柔并没有什么实际的必要,但也是一种关心的表现,她又怎么能不领他的情反而去责怪他呢? 关了电脑洗过澡,已经躺在床上准备入睡了,他还是没有回来。 出于关心,用自己新换的本地号码拨过去一个电话:“情况如何了?” “没什么大碍,只不过朋友都在,而且父母辈的人也来了,不好先走。” “这么晚了,你们也不怕打扰病人休息啊?” “我们哪会在病房里聚着,都在走廊上吹风呢。” “那我先睡了,别熬得太晚,明天还要上班。” “行,你先休息吧,我过一会就回去了。” 苏启明挂了电话,在急诊科的走廊里叹了口气。 事情哪有自己说得那么简单,棠北榆没什么大碍是不错,但棠爸爸都扯到了医院和深海的合作上来,今晚又怎么会是容易熬过去的一夜。 姗姗来迟的周主任被棠院长在办公室劈头盖脸训斥了一顿,丝毫没有顾忌对方是陪自己这么多年一起走过来的老伙计。 他们这些小辈不好进办公室,又不敢随便离开,只好陪着长辈们一起熬着。 棠北榆早就睡醒了,对自己一个低血糖闹出了这么大的动静也有些不好意思,但在医院里父亲的权威不容置疑,哪怕一切都因自己而起,也没办法发表意见。 看到苏启明回到病房,输完液的女孩露出个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啊,都是因为我的事情,弄得大家一起熬在这。” “北榆姐,其实我们倒也无所谓了,只不过苦了苏老师和周主任。”于启辰揶揄地笑着,朝着办公室的方向努了努嘴。 林冉瞥了他一眼:“你要是没什么事就赶紧回去睡觉,本来就和你关系不大,非要牛皮糖一样粘着不走。” “我靠,冉哥,我明明是担心北榆姐才留下的好吧,来回跑腿不都是我做的,你们怎么还不领情呢?” “你担心北榆是不假,不过更多的是想听八卦吧?”苏启明笑了笑,“今天听了多少平时听不到的消息?” “行啦行啦。”棠北榆靠在病床上叫停了面前这故作轻松地谈话,“林冉和于启辰,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明天都还有各自的工作。” 主人公都发了话,于启辰只好耸了耸肩,道了句先走离开了。 林冉倒是不怎么愿意先走,不过接下来必然是棠爸爸要和苏启明和棠北榆谈论的话题,自己没什么必须留下的借口,纵使千百的不乐意,也只能起身告辞。 于是病房里只剩下了苏启明和棠北榆两个人,办公室里的问题他们插不上手,只好就这么等着棠爸爸随时可能到来的质问。 “我爸和你说什么了吗?” “倒也没说别的,就提了一句医院和深海合作的事情。” 冷清下来的病房让人有些微微的不习惯,苏启明没好在对方已经醒来的情况下继续坐在床边,抱着胳膊靠在了窗边的墙壁上。 “唉,我都给我爸说了,这件事和我们之间的事一码归一码。”棠北榆找到自己被放在床边的鞋子,站起身和对方隔着一扇窗户的距离一起靠在墙边。 低血糖本就不是什么大问题,输了液又睡了一觉,早就什么不适的感觉都没有了。 活动了一下自己的手臂,又说:“我爸这个人霸道惯了,总喜欢用商场上那一套来对待别人,你别往心里去。” “北榆。”苏启明盯着脚下的地面,“叔叔的想法我都知道,但这种事情是不是说清楚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