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苏桐毕竟是上过中专的,脑子够用,马上反应过来,“你是说,他被人那个了?” “哈哈!”杨飞笑道,“看他的表情,很有可能是进了带颜色的黑店。” “不会吧?铁牛那么老实的一个人。” “你想想,如果只是用假钱住旅馆,还没住进去呢,人家大不了不收你,怎么可能扭送派出所?多半是发生那事了,那边人觉得亏大发了,送他到派出所,告他用假钱,也当是泄愤了。” 杨飞的分析,真是到位。 苏桐也认同,笑道:“这可真是太搞笑了。” 杨飞道:“我估计,他受的苦,还不只这些。你想想,他从泡沫公司离开,还早着呢,这么久了,怎么还没上火车?” “嗯?那他还遇到了什么?” “我想,他是买到假票了吧!临上车时,才发现是假的,结果完美错过火车列次,只能投宿。骗子们早就算好了这一切,等你反应过来,他们早溜了。” “我知道他的遭遇很可怜,我不该笑话他,可我就是忍不住。”苏桐笑得花枝乱颤。 杨飞道:“火车站还有一种骗术,利用可爱又招人怜的小姑娘,假装和亲人失散了,要找你借几块钱买吃的,只要上了她的当,她就有办法,问你要更多的钱。希望铁牛没有倒霉到家,没有遇上这些鬼灵精怪的小女孩吧!” 可惜的是,他不幸言中。 车子先到杨飞小区这边。 “师姐,上去坐坐?”杨飞微微一笑。 “好啊。我也没有睡意了。被铁牛笑醒了。这个笑话,我能笑上一个月。” 杨飞本是随口一邀,她既然应承,他便开车进了小区,一起上楼。 “我还是第一次来你这里。”苏桐柔声说道。 “哦,好像是的。”杨飞心想,难怪一邀请她,她就来了,估计她也很好奇,自己住在什么样的地方吧。 进了房间,苏桐双手交叉,放在背后,俏皮的道:“我可以参观一下你的豪宅吗?” “请。” “你一个人住?” “不然呢?” “谁知道!” “要不,你搬过来?” “好啊。” 杨飞怔住了。 师姐还是师姐,不按套路出牌啊! 想占她的便宜,真不容易。 “怎么?怕了?”苏桐俏丽的一笑,“怕什么啊?我们又不是没在一间房住过。” “……” “收拾得真干净,不像是一个单身男人的窝。” “没办法,谁叫我长得帅呢?帅气的男人,都爱干净。因为要注意形象。” “狡辩,我倒觉得,是不是有田螺姑娘在帮你啊?” “田螺姑娘?那不是妖怪?不过,她要是长得跟你一样,我是可以接受的。” 苏桐无语。 她发现了桌上摊开的书:“咦,这是什么书?高中数学?你怎么学这个?” “我在一中挂了名,参加明年的高考,总得学习一下。” “唉!” “叹什么气?” “你比我优秀那么多,比我有钱得多,居然还这么努力,这么上进!这叫我怎么活啊?” 杨飞笑道:“要不,你也来?” “我倒是想。还是先赚钱吧。工作也忙。”苏桐的手指,轻轻翻阅桌上的数学书,忽然有些落寞,心想和他的差距,是越来越大了哩! 以前是平行的,现在只能仰视。 她打了个哈欠,用手掩住樱唇,说道:“我困了,我回去了。” “这么晚了,就在客卧睡吧。”杨飞道,“铺盖都是现成的。” 苏桐摇了摇头:“这么好的房间,这么好的床铺,我怕睡上瘾了,舍不得离开,那可怎么办?” 杨飞微微一怔,温声说道:“太晚了,不要走了。这是命令!” 苏桐眼皮一跳,芳心微动。 他霸道的样子,好帅啊! 她没说走,也没说留:“能听听歌吗?” “可以啊,这么多的碟,你随便挑。” “有钱,真的可以任性!”苏桐幽幽的道,“这些外国碟片,都是原装进口的,一张碟,就得一百多块钱吧?相当于县城一个人民教师的月薪了!” “我们这么努力,不就是想有朝一日,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吗?”杨飞倒了两杯红酒,放在茶几上。 “是的。”苏桐选了本碟,走到CD架前,打开机器,放进碟片。 音乐响起来。 是杨飞熟悉的旋律。 约翰丹佛的乡村小路带我回家。 “我听你唱过,觉得很好听,现在听听原唱。”苏桐笑道。 “嗯,坐过来,我们喝点红酒,聊聊人生和理想。” “只是聊人生和理想吗?” “不然呢?” “聊聊怎么赚钱啊!”苏桐道,“我们在一起,不都是聊这些吗?什么时候聊过人生和理想了?” “师姐,你真扫兴。” 苏桐俏皮的一笑,端起红酒,问道:“这不会是八二年的拉菲吧?” “当然不是。”杨飞一本正经的摇头,“这是七十年代的。” “啊!”苏桐知道他不是说笑,轻轻抿了一口,说道,“我很少喝红酒,不过,这酒的味道,真的很特别。喝过一口,我想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她轻轻在沙发上坐下来,侧过头,看向杨飞。 杨飞也温柔的注视她。 温情的歌曲。 醇香的红酒。 气氛似乎很不错。 苏桐的目光,忽然看向沙发靠背。 她凑近了,伸出纤纤玉手,拿起来一根头发。 杨飞也看到了。 头发很长。 肯定不是他的。 头发是黑色的,但跟苏桐的发质不同,何况她刚坐下,都没靠过沙发,自然不可能是她的。 苏桐捻着那根发色很好的长头发,心绪翻滚。 她抑制不住的胡思乱想。 听杨飞说过,他的隔壁,住着姜晓佳一家人,她和妈妈,也会过来串门吧? 凭经验判断,这分明是年轻姑娘的发丝。 苏桐见过万爱民和姜晓佳。 隔壁万姐年纪大,头发有些弯曲,没这么好的发色。 晓佳还小,发丝很细的,也没这么长。 不是她们的。 那会是谁的? 苏桐捻着那根发丝,双眼看着它,像在看一幕精彩绝伦的莎士比亚戏剧。 她很听杨飞解释。 可是,杨飞是她老板,她不过是秘书。 两人从来没确定过其它关系,连口头上的都没有。 他凭什么给她一个解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