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老爷子在他儿时,就时常说的一句话。 “老爷子的酒量不减当年啊。”蒋唯一瞥了眼手中的瓶子,足足有六只,老爷子一下午白的混啤的,可真是没少喝。 念此,蒋唯一才回想起来,自己收拾啤酒瓶子时,足足塞满了两个箱子。 他蹙眉道:“我明明也喝了不少,可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 这个想法一闪而过,下一秒,他的脸上便扬起笑颜:“难道又是哪位神觉醒了?在帮我。” 念此,他快跑几步,把酒瓶子离老远往垃圾池里投掷。 拍拍手上根本不存在的灰尘,蒋唯一走回院子。 就在他准备上楼的当儿,一则争吵声传入他的耳中。他停下步子去听,因为争吵声中,有他熟悉的人。 “大哥们,就是这里了,他跟我是住在一个院的。”听得出来,这是眼镜男的声儿。 他刚说罢,一道陌生的男声立马不悦道:“靠,住的这么偏,怪不得我们死活找不着。” 眼镜男说:“大哥,求求你们放了我吧,我这就去把蒋唯一给你们叫出来。” “行,去吧。精神损失费别忘了,听到没!” 呵斥声还未落地,四抹绰绰的人影,鬼魅似的出现在院子大门口。 巷子中的路灯,只有那么两盏,年久失修导致灯光昏暗,所照之处,可视范围不足一米宽。 而蒋唯一所住的大院,正好在路灯的间距中心,可见度更是极低。 这四抹人影的突然出现,着实给人视觉上和心灵上不小的震撼。 若不是先听到声响,这四人中有熟人,而且他们还提到了他的名字,蒋唯一恐怕早就落荒而逃,冲回家里去了。 “是是是。”眼镜男连连答应着,赶忙进了院子,一边低头推眼镜一边快步走向楼梯这边。 “眼镜?”蒋唯一从未跟这斯文败类交谈过,所以也不知道对方的姓名,只得试探性的喊了句。 “啊?”眼镜男闻言抬头,“啊!!”他的注意力一直放在院门口的三人身上,根本没料到楼梯口这里还站着个人。 蒋唯一的突然出声,把他吓得猛然抖擞,怀中的公文包,吧嗒一声落在地上。 蒋唯一眼疾手快的捂住眼镜男的嘴巴,成功阻止对方把尖叫声继续传播出去。 “唔!唔唔唔。”眼镜男恢复平静,用探寻的目光支支吾吾个不停。 蒋唯一指指夜空,小声道:“安静点,我是人又不是鬼,时候不早了,别吵到其他邻居。” 眼镜男点点头,蒋唯一这才把他放开。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站在这儿干嘛啊!”眼镜男获得言语自由,顿时用高八度的声线喝道。 不过在目及到蒋唯一眼中的警示寒意后,他还是怯怯的压低了音量:“知不知道人吓人也能吓死人的!” “我下来扔个垃圾,远远就听见你在说我的名字,我能不站在这儿等你吗?”蒋唯一白他一眼。随后歪头看向门口:“门外那些,是你朋友啊?怎么不让他们进来呢?” “屁!”怒喝一句,眼镜男紧紧攥拳,额上的青筋因怒气鼓胀起来,他道:“屁...他们是你朋友才对吧。他们在巷子口把我拦下,问我认不认识蒋唯一。我说不认识,他们就拿了一张路线图给我,让我带他们去找蒋唯一的住处。 我能怎么办,谁让咱俩住一起。我走到一半坦言,说咱们住一个院儿的,他们就说我欺骗他们,要让我赔偿精神损失费。” “所以你就真把他们带过来了?”蒋唯一认真辨认着门外的人影,他可不记得自己认识那种体型的彪形大汉。“你觉得我一个公司小职员,会认识那种像混混一样的人吗?” “管你认不认得,你赶紧出去应付他们,我可不想被他们缠上!”说罢,眼镜男一把拉起蒋唯一的胳膊,将他往门外拽去。 强行将蒋唯一拖到门口,眼镜男讪笑着喊道:“三位大哥,他就是蒋唯一了,我把他给叫来了。” 蒋唯一的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此时能隐隐看清一点三人的体态样貌。 三人均穿着黑色汗衫,五分短裤,将结实的肌肉,完全暴露在外。似是生怕别人不清楚他们的体格一般。 三人中一个顶着板寸黄发的男人掐灭刚刚点上,还没吸两口的香烟,从墙边缓缓起身。 黄发男人走向蒋唯一,做最后的确认:“蒋唯一是吧?” 蒋唯一问:“找我有事?” “当然了,不然我们大半夜的跑来这黑不溜秋的贫民窟做什么。”黄发男人用指尖点了点蒋唯一的肩头:“你小子可以啊,竟然敢打陈勇,知不知道他是我弟!你真是活得不耐烦了。” 蒋唯一暗啧一声,原来陈勇所说的‘这事儿没完’,是指现在这事儿吗? “给我过来!”黄发男一挥手,剩下那俩人瞬间就把蒋唯一和眼镜男押住。 一众人往巷子更黑暗的地方走去。 巷子深处。 “啊!啊!” 眼镜男因为求饶,被黄发男率先赏了几脚,躺在墙边,哀嚎不止。 蒋唯一则被一个大汉死死摁住,迫使他跪在地上,看眼镜男被踢打。 “呸,真废物。”一口浓痰啐在眼镜男脸上,眼镜男不敢吱声,现在的他,连擦掉污秽的勇气都没有。 “现在该干正事了。”黄发男转过身,面朝蒋唯一。 他从口袋中摸出两只拳刺,往手上一戴,笑的猖狂起来。“接下来让你看看,招惹我黄毛哥的下场。” 蒋唯一的表情没有丝毫慌乱,甚至显得有些平静,好似已做好迎接一切的准备。 砰—— 砰—— 一拳接一拳的重击落在蒋唯一的脸上身上,摧心剖肝的刺痛,透过尖锐的拳刺,一点一点的遍布他的全身。 蒋唯一紧咬牙关,强忍着。眼前,因血渍模糊一片。 重拳之下,他能想象到自己变成了何种狼狈的姿态。 但他,不能还手。 原因有二:其一,他还无法自如掌控赫拉克勒斯的力量,要是一不小心,力气没控制好,酿成不可挽回的后果,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其二,这群混混已经知晓自己住在哪里,如果现在还手,招惹来更多的混混,给父母带来危险,那更是他不想看到的结果。 所以,现在的情况,闷声抗揍是最好的处理方式。 “挺硬气啊,”黄发男又是一拳直呼面门,笑呵呵的讲道:“你我虽然不熟,但我可是常听陈勇提起你呢。挂在他嘴边的你,一直是个怂包软蛋。现在一看,好像也不是那个样子啊。哈哈哈。” “......”蒋唯一垂着头,以缄默不语作为回应。 “别...别打了。”眼瞅蒋唯一的惨状,眼镜男于心不忍出声劝道:“饶,饶了他吧。” “哈?”黄发男冲眼睛男挥出一拳,“我凭什么听你的啊?” 眼镜男何时受到过这样的重击,只一下就双眼翻白,昏迷过去。 黄发男冷哼一声,再瞥瞥毫无生气的蒋唯一,顿时没了兴致。 “喂,”黄发男一把抓上蒋唯一的衣领,开口警示道:“小子,这是第一次,我念你初生牛犊,放你一马。以后不要再去招惹陈勇,见了哥哥们也要递上好烟好酒。听到了没?” 似是本就没有期待蒋唯一的回应,黄发男在说完话后,就把蒋唯一甩倒在地。 “我们走。”黄发男招呼两个兄弟一声,三人渐渐消失在巷子的黑暗里。 天色俞黑,夜空中没有半颗星星闪烁。月亮隐在乌云的后面,散发出朦胧的光晕。 仿佛作为旁观客目睹一切的它,也羞于面对全身挂彩的蒋唯一。 趴在地上缓了许久,蒋唯一才缓过劲来。 他强撑着全身剧痛起身,扛起昏死的眼镜男,往大院的方向走回。 临到院门口时,蒋唯一又看了眼镜男一眼,他真的无法相信,这个斯文败类会在那种紧要关头,替他向黄发男他们求情。。 他是哪根筋不对劲了吗? “算了,你替我求情,我把你扛回来,扯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