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准和陈海生匆匆忙忙赶到,刚出电梯就听到江倩痛哭声。 “妈,爷爷,不如你们让医院给我一针,真的撑不下去了呀。” 江倩的声音,就像一根尖针般刺痛着周准的心。 他越靠近病房,脸色越难看。 陈海生瞟了他一眼,只能为那个伤害江倩的凶手祈祷了,别抓到会很惨的。 周家人向来善恶分明,信奉正邪不两立。 江正阳站在门口,看着这个最爱的孙女撕心裂肺的求死,心里像被猫抓了一般难受。 但偏偏医院各种设备都用上了,就是找不到病因。 见周准赶过来,连忙上前迎接,悲痛说道: “小先生。您终于来了,快去看看倩倩吧,她好像坚持不住了。” “不慌,她不会有事。”周准说道。 江正阳已经7岁了,却被这个十八岁的少年人。一句话稳住了心神。 祖爷爷告诉过周准,乱是万祸之源,不管境况有多么糟糕,都要稳住阵脚,否则不管开什么卦都是死卦。 所以即便此刻他心里也没底,甚至具体情况都不知道,但依然要让江家人心安,如此才能绝对配合。 江正阳终于松了一口气,对家人说道:“你们先出来,别影响小先生给倩倩看病。” 周准推门进去时。江倩卷缩在床上,浑身汗湿,双手死命抓着白色被单,指甲竟将新被单抠出了一个洞,十指尖呈青紫色,嘴唇都快咬出血了,没有一丝血色。 “我真的努力了,妈,求求你了。” 前天还是那么骄傲漂亮的霸道女总裁,此刻却狼狈不堪。 她虚弱地睁开眼睛,看到周准站在面前,先是闪现过一丝希望,紧接着便吼道:“你出去,出去。” 江倩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丑,根本没法见人。 陈海生连忙搬了一张凳子,坐在床边,说道:“江小姐,你忍着点,尽量深呼吸,我得替你把把脉。” 剧痛已经让江倩失去了往日的冷静,并不配合。 陈海生连她的手腕都抓不住。 周准忍住揪心,摸着江倩的脸颊,安慰道:“江姐姐,别怕,我在,你不会有事。” 两人对视距离不过五公分,江倩原本绝望的眼神,似乎从周准坚毅的眼中感受到了力量,紧咬着牙关,稍微安静下来。 陈海生把完脉。眉头紧锁,回头看着周准说道:“医院说的没错,没有中毒迹象,你说会不会是中邪了?” 周准摇摇头,说道:“我给她开过卦,绝不是邪气入侵,这种东西逃不过我的卦象,应该是病理性的。” 江倩虽然迷迷糊糊,但也看出来这两人束手无策,用力抓着周准的手,哀求道: “周准,我爷爷听你的话,要不算了吧,算了吧,我实在熬不住了。五脏六腑像是有蚂蚁在咬。” “江姐姐,深呼吸,让我陈叔叔再给你把一次脉。” 周准似乎从刚才江倩的话中听出苗头,握着江倩的手,转头对陈海生小声说道:“叔,虫,虫。” “虫?” 陈海生一脸懵逼,这年头生活条件好,又不像农村孩子喜欢喝生井水,哪会有什么虫啊,再说医院已经拍过片了,什么都没看到。 “蛊!”周准又提醒一遍。 “啊?这……这怎么会,我再看看。” 陈海生再次屏息静气,为江倩把脉。 如果知道大概方向,把脉时只需要验证脉象是否符合即可。会比较容易判断。 他连续三次确认,才一脸惊奇地朝周准点点头。 两人出去,让江妈妈进去给女儿清理汗水,换套干净衣服。 周准仔细问了江正阳,江倩剧痛发作和缓和的时间,将双手放在背后掐算了下节点,点点头说道: “阴时发作,阳时缓和,病因大概找出来了。” “是什么?”江爸爸连忙问。 周准叹了口气,说道:“蛊毒。” “医院说不是中毒啊。” “蛊毒是毒也不是毒。本质上是蛊虫作祟。”周准解释道。 陈海生也点头说道: “没错,这是目前最符合脉象的解释,我曾经在《素问·玉机真藏论》上看到过对这种东西症状的描述,腹冤热而痛,出白,一名曰蛊。” 江正阳更是难以理解了,这种东西只在民间传说中听说过,现在这个年代,在发达的大城市,孙女居然中了这种东西。 “倩倩很讲究卫生的,怎么会……” 周准说道:“蛊这种东西,精心培育而成,成本极高,只能是有人动手脚,不可能是误食。” 他之所以能从倩倩的话中。听出端倪,也是小时候祖爷爷给他讲过一个清朝兴国县蛊案的真实故事。 症状跟这个差不多,但那是嘉靖年间,已过去17年。 据说是高祖父,也就是祖爷爷爸爸的亲身经历。 “如果是虫子。医院拍片,应该能拍到啊。” “有的蛊虫非常小,而且是透明的,能在血管里来去自如,吸血便是红色。吸骨髓便是白色,与血液融为一体,而且极其狡猾。”周准说道。 陈海生补充道:“即便医生动手术也没法找到,而且从脉象上看,江小姐心脏里也有。” 周准心里咯噔了下,江倩可能中的是最恶毒的噬心蛊。 草泥马,这幕后凶手死定了。 “什么?心脏……难怪她那么痛。是谁这么狠毒,居然用这种手段。”江倩爸爸的心情跌落谷底,眼眶一红,失了魂般的走近病房,对江正阳说道: “爸,要不,别让倩倩再遭罪了吧。” “放屁,小先生说没事就没事,再大的痛苦也不能放弃,我孙女必须得活着。” 也难怪江正阳担忧自己死后,江家后继无人,不传儿辈,要在孙辈中挑人。 没有顽强的意志力,是很难成大事的。更保不了家族安全富贵。 江倩若是能挺过这一次,想必能脱胎换骨,成为最合适的正阳集团接班人。 江正阳恍然大悟地说:“果然是那帮玩风水的在报复我们吗?” 江家人虽然被童鹤那帮人骗走了5万,但也打断了他两个徒弟的腿。 这个梁子算是结下了,对方也扬言报复,只是在找机会。 江倩刚好负责那块地,肯定是第一目标。 “也不是没可能,很多江湖秘术都是代代相传,传内不传外,所以一些下三滥的东西会被传下来。”周准说道。 这也是江湖术士不受欢迎。上不了台面的原因,真本事未必有,但人心作祟,贪财贪权者十之九点九九,就连周准的父亲和爷爷也难例外。 “这帮人也不好惹,他们就跟地鼠似的,抱团结派,喜欢玩阴的。”江正阳担忧道。 周准转身看着病房里奄奄一息的江倩,眼神中一丝寒意掠过。 “不管是谁,我都会让他们付出惨重的代价。” 江正阳心里挺感动,因为周准完全没必要以一己之力去对付那帮人的。 虽然不知道周准是否喜欢倩倩,但至少有情有义,敢于担当,绝不是骆家说的那种懦夫。 这样的年轻人,值得深交。 “那现在倩倩该怎么办?”江正阳问。 “先想办法缓和一下她的痛苦,蛊毒必须一毒一解,没有其他的办法。”周准说道。 陈海生说道:“应该可以用镇定剂,但若想对蛊虫起效的话,剂量要求比较大,对江小姐的身体和脑子会有损害。” 周准摇摇头说:“这肯定不行,今晚我来看护她,你们去调查下那童鹤的风水门派在哪。” “好的,我有这方面的人脉,问问就知道了。” 江正阳说完,跟江倩的爸爸匆忙离去,一把年纪了,依然在为子孙忙碌。 江倩刚缓和了不到半小时,再次剧痛发作。 江妈妈心疼女儿,一把鼻涕一把泪,想要去叫医生,却被周准拉住。 “小先生,你有办法帮帮倩倩吗?” “有的,你在边上学学。” “好的,好的。” “去把门锁上,别让医院发现了。” 说完他用胶带把烟雾探测器封死,从包里拿出那支青铜烟斗,捏好烟丝点上,吸了一口,掀起江倩的T恤。 “你干嘛啊?” 江倩抓着周准的手,女孩就算再痛苦,羞怯之情也是本能。 “给你熏灸止痛。” “女儿,乖,听小先生的。” 周准抓着江倩的手,将含着烟的嘴,盖在她的肚o齐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