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你这样，还想着撑起姜家呢，不把姜家搞垮都是烧了高香了。”　　 “我的阿篱以后过不过得好，跟你没任何关系，你要是再欺负她，我一定不会饶了你。”　　 “如果你不信，尽管可以来试试。”　　 姜母表现出前所未有的护犊子姿态，挡在姜篱面前，瞪着姜决，眼里满是厌恶。　　 姜决愣愣看着这样的姜母，居然感觉到了一丝害怕。　　 疯了，都疯了。　　 怎么来了个乡下，所有人都变了？　　 “既然下了乡，就好好在乡下做贡献，下地干活，自己挣工分赚粮食养活自己。”　　 姜篱笑眯眯地探出头来冲姜决说：“加油哦，我很看好你，我相信，只要干个十年八载的活，你这身白斩鸡的身材，一定能练得魁梧有力，长出健康的肌肉来。”　　 姜决这才发现下乡以后，跟自己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他想的是，姜母跟姜篱都在这里，他依然可以跟以前在碧水县的时候一样，在她们面前作威作福。　　 有什么好的，他第一个享用，不好的都留给她们。　　 有她们在前面当牛做马，他只跟姚梦雨风花雨月就好了。　　 他不是不知道下乡干活是有可能累吐血的。　　 可他把所有希望都放在了姜家两个女人身上，认为她们还跟以前一样捧着他。　　 他只要做做样子，剩下的交给她们，他觉得下乡完全不是什么难事。　　 除了这个，他选择下乡还有一个原因就是他爸变了。　　 变得动不动就发脾气，自从上次家里被偷，他爸被降职，现在只是个普通主任后，他爸就变得特别喜怒无常。　　 扔了他送的茶叶，还每天折磨他，让他洗衣服，做饭，把他当个娘们使唤。　　 就连梁会计要来帮忙，都被他爸拒绝了。　　 他觉得在县城里过不下去了，这才想到拿了他爸的钱跟姚梦雨一起来乡下培养感情。　　 可是现在，感情还没开始呢，就被现实狠狠抽了一巴掌。　　 姜家母女不帮他，那他要怎么在乡下养活自己和姚梦雨？　　 躲在一边的姚梦雨把双方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她再次后悔听了姜决这个蠢货的话下乡。　　 眼下要马上回城不太现实，不过幸亏她留了一手，来前进大队之前，她给妈妈打了电话。　　 让妈妈给她寄东西和钱票过来。　　 只要再忍两天，东西到了，她就不会那么被动了。　　 只不过，眼下的困境还得靠她来解决才行。　　 姜决那个废物，根本一点用都没有。　　 深吸一口气，姚梦雨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服和头发走出去。　　 一对上姜母和姜篱的眼神，姚梦雨眼眶就红了：“杜阿姨，阿篱。”　　 见她这副样子，姜篱身上冷不丁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果然，这种眼泪说来就来的样子，自己学不来。　　 放在姚梦雨身上，那果真是楚楚可怜，很快就吸引得姜决移不开眼。　　 此时的姚梦雨就如同一朵风雨中摇摆的可怜小白花。　　 “我知道，先前我做错了事，让你们讨厌我了。”　　 “但姜大哥是无辜的，姜大哥听说我劝不动你们回城，所以亲自下乡过来陪你们。”　　 “他说一家人就是要在一起，这才放弃城里的好日子下乡的。”　　 “只是我们下乡就遇到事儿了，先是被一条蛇吓得晕了过去，后面醒来才发现行李不见了。”　　 “刚才我们被拉到晒谷场，完全就是误会，你们不要因为这件事就疏远姜大哥好不好？”　　 “他为了能跟自己亲人在一起，什么都没有了。”　　 姚梦雨说着说着就抹起泪来。　　 看得姜决心里一阵酸软，这么好的女孩子，更喜欢了。　　 听完姚梦雨的话，姜决态度也软了下来，开始放低姿态：“妈，阿篱，小雨说的都是真的，你们要相信我。”　　 “我平时说话就是那个调调，你们别见我的过。”　　 “我现在什么都缺，咱们是一家人，你们肯定不会见死不救的吧。”　　 知青点没做饭的知青看到门口几人说话，纷纷跑出来看热闹。　　 眼见着姚梦雨几句话就让姜决一改刚才的嚣张，看姚梦雨的眼神也跟着复杂起来了。　　 他们也想看看姜母和姜篱会不会答应姜决。　　 如果是他们，看到自己的亲人在自己面前这样放低姿态，肯定会于心不忍。　　 不过姜篱却是个心狠的。　　 她看了眼姜决：“很不巧，我们就是见死不救。”　　 拉过姜母，姜篱轻飘飘地说：“没看到标语上写要自力更生吗？不是我们让你们下乡的，行李也不是我们弄丢的，为什么要帮你们？”　　 “我们过来就是为了看你们有多惨的，现在看到了，我们也该回去吃饭了。”　　 姜篱笑眯眯问姜母：“妈，中午吃什么呢？麻辣兔丁还是红烧鸡块啊？”　　 姜母点点姜篱的鼻子：“都给你准备好了，都有。”　　 “哇！”姜篱不理会姜决跟姚梦雨那要杀人的目光，拉着姜母离开：“那快回去吧，我都饿死了。”　　 眼看着母女两人就这样离开。　　 姚梦雨终于忍不住了，大喊一声：“姜篱，你真要做得这么绝吗？”　　 姜篱转身看了她一眼，用口型告诉她：“等着吧，更绝的还在后头呢。”　　 姚梦雨握紧拳头，死死盯着姜篱离开的方向。　　 身边突然传来一阵恶臭，姜决愤愤道：“小雨，我妈跟姜篱都变了，等着吧，我马上就去镇上通知我爸，让我爸给我汇钱过来。”　　 姚梦雨不动声色屏住呼吸往旁边挪了一下，这才点头。　　 她什么都没说，但姜决却是脑补了不少出来。　　 他顿时就觉得眼下姚梦雨只能依靠他一个人了。　　 以后他就是她顶梁柱，他一定得立起来。　　 殊不知，姚梦雨觉得他恶心极了。　　 那么久了，也不知道把自己清理一下，天热这么热，他简直臭得让人作呕。　　 实在忍不了现在的姜决，姚梦雨转身就跑进了女知青那一屋，把姜决丢在原地。　　 姜决也闻到了自己身上的味道，他想找知青点的人借盆子毛巾打水把自己弄干净，一个知青捏着鼻子给他指了一个方向：“那边有条河，你去那里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