帘幔的左右立刻有两把利落的枪划过,准确无误地抵在了二人的咽喉。 孟卿衣立刻由嘲讽变成了讨好,干巴巴地笑道。 “我也不过是开个玩笑。” 郭陲山连眼皮都懒得一抖,冷漠道。 “不好笑。” 孟卿衣用指尖弹了弹枪尖,撒娇道。 “用不着动粗,我们商量商量可好?” 郭陲山根本不着其道,依旧漠然。 “不好。” 孟卿衣只有抱怨。 “多少年过去了,你处世的风格怎么还是这么犟。” 郭陲山只是淡淡地说了一句。 “改不了。” 随后他和孟卿衣就只好下来了。 无论谁的脖颈上架着一根锋利的枪刺,都只好乖乖地听话。 等二人在风雪中站好,枪尖才总算撤下,随之而来的又是十个衣着统一的人将他和孟卿衣围上,圈子并不算打,几乎是磨肩擦踵,足够令人动不了,不论孟卿衣何时想拔刀,都会有四五只手将其捆上。 一切看来,都是早已准备好的阵仗。 一旦两人有任何不轨的举动,这些人便会毫不留情地绞杀。 他静静地看着对方,道。 “你想怎样?” 郭陲山斩钉截铁道。 “威胁。” 孟卿衣却又不同意的地方,孟卿衣道。 “警告,你说的一定是警告。” 郭陲山白了一眼,才拍了拍他的胸膛,冷冽地说。 “别妄想。” 的确,想在夹马道的地境里刺杀萧云乱,只能是妄想。 他虽然不容易被激,也从来不惧怕,迎面道。 “我如果一定要想呢?” 郭陲山突然拔刀,出刀。 刀光在夜里的白雪间一晃,竟已挑断了孟卿衣的一根长发,不多不少,只断了一根。 他的瞳孔收缩,当然看得出郭陲山的出手何其快、何其稳。 可是孟卿衣的话却更让他动容。 孟卿衣笑了笑。 “这人擅用的不是刀。” 一个不用刀的人竟也能令刀绽出如此光彩,实在让人动容。 孟卿衣不禁又歪着肩,双手叉腰,风姿绰约地道。 “可惜还是比我的刀慢。” 郭陲山却似根本没听见孟卿衣的话。 郭陲山道。 “还想吗?” 他的瞳孔慢慢才舒展开,他本就还未知晓自己和萧云乱的仇怨有多少,重要的是他不犟。 “不想了。” 郭陲山道。 “很好。” 但见其大手一挥,空气里所有的肃杀便消融了。十个把守关口的人脚步整齐划一地离开,重新在自己的岗位上站牢,仿佛方才的围逼全然不曾发生过一样。 郭陲山也如甩手掌柜一样,重新插回了口袋里,静静悄悄地留给二人一个背影,走进关口的夜色里。 方才被簇拥的二人简直都有些不知所措,连自己是怎么回到马车上的也不知晓。 至于去哪儿,更是没有了目标。 幸好两个马车夫早已知道在何方落脚,马鞭一荡,轮子又开始碾压在雪地上。 夜底的风稍略会从帘幔的缝隙处吹进来,仿佛把二人的表情也给吹僵。 谁也不知道会在这座城里发生什么!谁也不知道这阵风会把自己吹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