疯了的人比猛虎更狂,李拓却能面不改色,连眉毛也未必在挑。 那鬼刺简直已贴近其眉梢,突然就听“啪”的一声,木桌碎裂成了齑粉,残羹剩饭也是乱作一团,洒满了地上。 耿鱼儿的嘴又撅了起来,那条李拓为其红烧的鱼,几口都没有吃上。 耿鱼儿可当真是小女孩的模样,喜怒哀乐分明都呈现在脸上,眼睛里冒着火,鼻头稍略有俏皮的纹,撅起来的嘴也当然是老高,跟孟卿衣第一次见到的时候,简直不是一个样。 “那时候应该是冷若冰霜。” 孟卿衣不禁回想,孟卿衣不由得表上歉意。 “对不起了,对不起了。” 孟卿衣按住他的脑袋,在木屑之中,脸上甚至还有笑。 孟卿衣接着道。 “年轻人,总是冲动不少,李兄勿怪。” 李拓道。 “我明白,我知道。” 语态里的笃定,终于让孟卿衣放心不少。 耿鱼儿却发起脾气了。 “可是这两个人把我的鱼给弄洒了。” 李拓笑了笑,柔声哄道。 “那我们罚他再给我们钓几条。” 于是方才的喧闹一下子湮没无闻,三个人又换上了祥和的面容,仅有他冒着风雪,孤身悬在冰湖上。 他的前额一片红肿,孟卿衣翻身按住他的时候,显然用尽了力道。 他仰着疼痛的头,看着四下雪花的缥缈。 也只有在绝对的冰寒之下,才恢复了理智的头脑。 现在,他的心才一凉。 他想到了方才自己的出手至少露出四个破绽。任何未提至巅峰的出手多多少少都会有破漏。他了解过李拓杀人的手段,他分明知道李拓还有一把钻喉的短刀,只要自己无法一击必杀,咽喉断然要被透穿。 没有足够距离的他,如何快得了! 所以他只好用长锥将冰面破开。 凛凛的烈风中,他坐在板凳上,将木杆稍略倾斜,让钓丝静静地躺进深水里面。 鱼饵说不上好,但对于整个冬天都不曾进过野食的鱼儿们当真是美味。 立刻就有肥美的大鱼咬钩。 能在冬日里存活的,都是那些吞食了小鱼的大鱼。 一下子过回了原来的日子,他突然感到轻松。 而屋子里,除了耿鱼儿还在凳子上,两个男人都只有席地而坐。 李拓道。 “他没有问过你?” 孟卿衣无奈地说。 “他当然有,我不能说。” “你如果了解他加入墨雨堂的理由,又知道他为何要杀萧云乱的理由,无论如何,你也不会说。” 李拓摇了摇头。 “林凡。” 孟卿衣什么都说不了,孟卿衣只能耸肩摇头。 李拓的思绪也悠扬了许远,才喃喃道。 “林凡确实是个值得的朋友。” 同在一行,李拓自然跟林凡接触过。 想到林凡,李拓就会念到其笑容,那实在是天底下最温暖灿烂的笑容,便是连沉厚的积雪都能消融。 孟卿衣的面色阴郁,说。 “只可惜他和林凡非但是朋友,更是生死至交。” 李拓沉默了片刻,说。 “然而这样的事,你以为能瞒多久?” 孟卿衣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