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还没有落脚,已在梨园被人找到。 得知有孟卿衣的下落,他连忙跟随着向祖远之府上赶去。 到时,靳夜已然断过气了。 他和靳夜没有丝毫近交,纵使有些动容,也少。 只看到凌香也在靳夜的身旁,神色有些凄寡。其实凌香以前也对靳夜一直有向往。只因为这个人非但武功高强,还有一颗坚定不移的心脏。 现在那颗心脏终究不跳了。现在这个人已是具死尸,躺着温软的床上。 这个人,以自己的死,将那个重要的信息带到。 “孟卿衣,岚漪湾。” 你说他冷酷也好,无情也好,一旦知道了孟卿衣的下落,对于靳夜的死亡,就不放在心上了。 祖远之的痛嚎也换不来一丝怜悯。 他就是平静地道。 “岚漪湾是什么地方?” 祖远之痛苦不堪,无处答话,竟会让他觉得烦躁。 他把头偏向其余人,众人迎上目光,又都是面面相觑,能答上来的人甚少。 却只有赵子暮道。 “岚漪湾背倚着一座山,虽算不上海岛,却也只能由海面上乘船上去。海面上有不少的暗礁,以至于真正能登湾的海径只有三条,唯有对海域及其熟悉的船夫才敢向岚漪湾靠。” 只听到这里,他的眉头已不由地皱下。 随即赵子暮已接着道。 “登陆,即是一片白茫茫的沙堤,一望无垠,如何也躲不了行迹。” 有一份踌躇立刻在他的心头浮起,如果不能潜伏进入,要救下孟卿衣,除非得有登天之梯。 一刹那,他的心便沉进了谷底。 赵子暮却是笑笑,看得出他心中的疑虑,道。 “幸好你赶上了好天气。” 他道。 “哦?” 赵子暮道。 “岚漪湾的冬天,没有这么凌厉的风雪和寒凝的空气,从来都是许多富贾的度冬之地。只需要稍略乔装,通常都能大摇大摆地蒙混进去。” 他看着那个娇弱的背影,本是极不愿意让凌香也掺和进去,可是论到乔装易容,也唯独只有凌香有高深的本领。 他从来想不到凌香的脸会如此冷峻。 凌香拒绝,不留余地。 凌香道。 “既然我们已打探到孟卿衣的行迹,实应当回返隽永城,告知房主,让其再派人去。” 他则道。 “时不我与,稍有耽误,就要错过时机。” 凌香红起眼睛,道。 “哪有什么时机?你不过是贪功而已!” 他丝毫不掩饰自己的内心。 “我若无有功绩,如何能成为吕慕青的重心?我若让吕慕青不屑一顾,如何会有寻觅凶手的能力?” 他一心,实在都被为林凡报仇占据。 凌香气愤,囔道。 “你即便是复仇者,也要把局势看清。孟卿衣是何等的人物,也要被这群人掳了去。靳夜的武功简直比杜八指都不低,也毫无还手的余力。凭一己之力,你就能将孟卿衣救出来?你太猖狂了,只是去送死。” 一边声音厉厉,一边不由得开始啜泣。 他却很冷静,甚至算得上冷漠地,看着眼前的娇女,道。 “即便送死,也是我的命。” 穆羽蓉连忙拦在两人中间,一边向凌香安抚过去,一边对他道。 “残空大哥,姊姊也是在担心你的安危。” 他道。 “便不用你了。我孤身一人前去。” 他背对着凌香,慢慢欲从雪中离去。 屋子里的冷冽,简直更胜过外面的雪雨。 终究是谢乌衣一把握住疾行的他,道。 “残空兄,留步。” 他转过头,说。 “有些事情不得不做,谢公子莫非也要拦我?” 谢乌衣摆摆手,道。 “我能理解残空兄对朋友的奋身不顾,却也能明白这姑娘对残空兄的痴心楚楚。不如让我也尽一臂之力。” “我还有个老友,往往能在最危机的时候出手相助。可以保证,即便打不过,逃也逃得出。” 丧友之痛本已让祖远之很难受,方才两人的争锋,更是教其头痛。现在只想快些打发,快些让人走,于是道。 “我也命人在湾口守候,只要一个信号,随便就能走。小香,你怎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