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如此一闹,如果还有人认不得卞错,那可奇怪了。 像这么高调的一行人,如果还有人觉得另有所图,简直就更怪了。 所以当有人把这么一嘴子的闲事说在暗堂里,在乎的人实在太少。 所有人都在关心今晚的赌局,连寇文占都亮堂着眼光。 如果不是明天佘毓香就要出嫁,这些人委实都想披着长袍去外面见一见光。 自然,更想见得还是那个号称“赌神”的姑娘。 一提到那位“赌神”,卓青的脸上便忍不住有笑。 只因为众人里面,卓青尤为爱赌;也因为卓青曾是那姑娘的手下败将。 卓青实在觉得再败于“赌神”手下一次都好,可惜已难再有这样的机会了。倘若这次前来挑战的不是苍蓝城十八铺的赌棍莫五九,“赌神”是不会下场。 卓青只恨自己的赌技连精湛都算不上,否则实在可以和“赌神”有一次肉体跟灵魂的较量。 寇文占悠悠道。 “耿姑娘的美貌,我们都是知道的。可小卓若是把持不了,却也不太好。” 立刻就有人取笑。 取笑卓青的叫陶浊。 一个卓青,一个陶浊,两个人从来都是焦孟之友。 陶浊道。 “小卓若能把持得住,母猪简直就能上树。” “我上次和小卓一起去赌,打从看见耿姑娘伊始,谁说这人还有脑子,我都不服。” “那一次小卓输得天昏地暗,就连底裤都输出去了。” 这件事一向被陶浊用以糗卓青,每个人都有听过,这时纷纷掩嘴,笑出。 卓青当然也不可认输,扒着陶浊的老底,道。 “我就算输光了底裤,也强过你惦念着寡妇。” “柏溪桥前有一个豆腐铺,原本的铺主王磨子前几年患了不治的重疾,三个月前喷血而死。从此这陶浊就天天进出。有些时候为那王寡妇买瓜,有些时候为那王寡妇捏足。你们念想念想,最近两三个月来,是不是吃过了无数次的豆腐。” 众人这才算是恍然大悟。 陶浊满脸通红,把卓青的鼻子指住,气也不打一处出。突然抽身而出,就想把卓青的耳朵揪住。 可卓青的轻功也是不输,绕着圈,在暗堂里盘旋飘浮。 两个人追追逐逐,连风都拦不住。 如果被外人瞧见,一定结舌瞠目,就因为二人的脚步高深精妙,彷如有缩地之术,三五步就能踏足寻常人的八九步路。 可是看在暗堂中其余人眼里,却都是笑得热闹,谁都不会惊呼。 寇文占虽也在微笑,可还是不欲让人再闹,轻声道。 “打住。” 两个字轻如蝇蚊,陶浊与卓青两人却立刻把身形顿住。 其余人也向寇文占投来仰慕。 寇文占道。 “隽永城一战,我们才算在这个江湖中立足。这十天半个月来,我也知道你们都憋闷得受不住。这次既有旷世的赌局,都可以去看一看,赌一赌。但有一件事要给我记住。” “回来的时候都给我把身形藏住,如果再被别人跟踪潜入,可别怪我发雷霆大怒。” 有汗从卓青的后颈滑落,几天前组织遭人闯入时,寇文占已有愠怒,一手就将被人跟踪的王宗掐住,没有众人的苦苦相求,实在要被拧断喉咙。 所以哪怕寇文占说得淡淡,众人也噤若寒蝉。 寇文占横扫一眼,也明白气氛古怪,所以朗声笑了起来,道。 “明天还是佘娘出嫁的大日子,礼物自然不能缺少,当然更不能胡乱。” 又是一句话,让所有人把提吊悬挂的心再平复下来。 这一切蒋启云都看在眼里,一言不语,抽身出去。